雖然現在是夏天,但是地下陰冷潮溼,幸好莫敬舒先前裹了大黑袍,不然還沒等走到出口可能就凍僵了。

從地面到地下兩米多一點兒的距離,即使有溫差,這個溫度也實屬不正常,越往裡走溫度越低,像冰庫一樣。

有了外部溫度的對比,莫敬舒甚至覺得旁邊的李颯都是溫熱的。他其實還蠻好奇李颯究竟能感知到多少?

於是莫敬舒貼近李颯,問他:“你會冷嗎?”

李颯的頭被黑袍捂了好幾層,沒有聽見莫敬舒的小聲詢問。莫敬舒看李颯依舊是眼也不眨地向前走,便貼他更近了。

莫敬舒用一側胳膊輕輕碰撞李颯的身體,這下再遲鈍的身體也反應過來了。李颯停下腳步,微微抬起頭看向不老實的莫敬舒,疑惑又怎麼了。

莫敬舒抬手提高煤油燈,擺在他和李颯眼前,盯著李颯看了一會兒,忽然笑了。

“沒事兒沒事兒,接著走吧~”莫敬舒的語氣很是愉快,也不知道為什麼。

李颯聽話地轉過頭,繼續向前走。只不過莫敬舒離他越來越近了,剛開始倆人走的道中間,離兩邊還綽綽有餘。但現在簡直要把他擠到牆裡了。

再擠下去李颯就要邁不開步子了。他很疑惑,明明旁邊有那麼大的地方,為什麼莫敬舒要擠著他?

不過他也沒停下腳步,等實在走不動的時候再“說”吧。

莫敬舒藉著冷的緣由和李颯貼近,大概有六分是真冷,剩下四分是覺得李颯就任由他貼得越來越近,一股奇怪的心情作祟,他想看看李颯能忍到什麼時候。

沒想到這小喪屍非常能忍。於是莫敬舒滿足地繼續貼著這個冰冷的“暖寶寶”,只不過距離在悄悄拉遠,使兩個人都可以正常行走。

莫敬舒在心裡默默數著路過的煤油燈數量,至今為止他們經過了五個煤油燈,但是他除了手上這盞,其他都沒有點亮,這幾根火柴此刻顯得彌足珍貴。

出乎他意料的是,在地上看起來不是很遠的距離,在地下竟然走了這麼久還沒看到出口,本來認為是通向教堂的地下通道現在他也不確定通往哪裡了。

經過一個拐角,莫敬舒手裡的煤油燈恰好燃盡了。他又在周圍尋找了一個,這次沒有麻煩李颯,他自已去薅陷在牆裡的煤油燈。

觸碰到牆壁之時,煤油燈附近的那片土泥似乎想將他的手吞噬進去,阻止他拔出煤油燈。

被溼冷土泥這麼一碰,莫敬舒條件反射地抽出手,眼睜睜看著煤油燈重回原來的位置,如果說第一次是莫敬舒眼花出現幻覺,那這一次可以說是實錘了。

這個通道似乎有生命!莫敬舒劃了一根火柴,點燃眼前這個煤油燈,然後他又去拔。

在煤油燈出來之前牆壁沒有任何變化,而在它出來之後,牆壁又和上次一樣,像腸子蠕動般聚合到一起。外表沒有一絲有燈鑲嵌過的痕跡。

更多的水流從上邊滑落,莫敬舒提著煤油燈照向旁邊,旁邊卻沒有落下的水痕。僅僅拔過燈的區域會出現很多水汽。

這……很像受傷。莫敬舒一驚,必須儘快離開這裡了。

他們拐了個彎,僅僅一彎之隔,這裡的氣溫比上個地段低了幾度。順著這條路,莫敬舒能看見地上和土牆上隱隱約約的冰碴。踩上去嘎吱嘎吱響。

沒走幾步,莫敬舒看見前面不遠處的地上有個陰影,黑糊糊地擋在路中間。莫敬舒伸手擋在李颯面前,示意他先停下來。

莫敬舒獨自前去檢視,他提著這通道里的唯一光源煤油燈走近。一團黑色的布料下掩蓋著一團形狀不明的東西。

莫敬舒小心翼翼地掀開黑布,居然還費了點勁兒,霜凝結在上面,和裡面的東西黏成一體,在他撕開一角後,一截圓柱狀大腿赫然出現在他眼前。

“呼——”莫敬舒長嘆了一口氣,繼續將整塊布撕開。

早已建設好心理狀態的莫敬舒面對眼前這個被切去雙臂以及小腿的小男孩屍體表示哀悼。

小男孩的頭在使勁向前伸,似乎在臨死前都還沒有放棄希望,還在堅持著向前面爬。但還是沒有逃脫死亡的命運。

莫敬舒走到小男孩前面,發現他的面部結了一層厚厚的白色顆粒,看起來不像是冰霜。他圍著小男孩屍體轉了一圈,發現他的身體周圍都佈滿了這種白色顆粒。而剛才莫敬舒費力撕開的布上面也不是霜,是這群白色顆粒透過布料長了出來,與男孩的身體發生了連線,才變得有點難以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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