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之上,一魁梧男子身負一雙彎刀,此刻正翹著二郎腿坐在金碧輝煌的椅子上。
只見殿外一錦衣衛慌慌張張跑進來。
“報,啟稟監軍,城東發現姜家殘黨,疑似帶著一枚令牌往東門而去。”
魁梧男子大吃一驚,質問道:“你確定沒看錯?”
“小的不敢,那的的確確是一塊令牌。”
魁梧男子聽到頓時來了精神,吩咐道:“所有人,跟我走!”
而那間破敗的小木屋裡,姜青姬若蘭二人正在稍微易容下,不過也就是往臉上塗點泥巴黑灰什麼的。
儘管沒什麼大用,但總比啥也不做大搖大擺出去好。
“既如此,若蘭,我們便按劉叔的指示,從西門離去吧。”
說罷,姜青拉著姬若蘭,二人藉著掩體溜向西門。
京城,東門處。
一眾士兵正在排查可疑人士。見黑衣人也走了過來,頓時有士兵走過去盤問:“你什麼身份?不知道李將軍下令任何人不得出城嗎?身份牌拿出來,否則按亂黨處理。”
聞言,黑衣人頓時顯得諾手諾腳,畏畏縮縮的。
他伸手去衣服裡摸來摸去,另一隻眼睛卻是不斷瞥著盤查的錦衣衛。
剎那間,黑衣人長劍陡然出鞘,利刃劃破錦衣衛脖子。
京城東門立時大亂。
“大膽,竟敢行刺錦衣衛!來人,給我抓起來。”,見有人動刀,衛長立馬下令道。
聞言,黑衣人不再掩飾。他右手輕握長劍,雙腳在地面輕點幾朵花,身形在人群中閃了又閃。
不到一個呼吸的功夫,數十錦衣衛盡命喪黃泉。
黑衣人笑了笑道:“就這?也敢來攔我,怎麼想的?”
說罷,他彈了彈劍上的灰塵,大搖大擺的前去開啟城門。
不成想剛走了兩步不到,身後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僅憑他們自然是攔不住,可如果加上我呢?”
黑衣人聞聲回頭,只見一使彎刀的俊俏青年此刻身後站著數萬精銳。
此情此景,黑衣人不由得玩味一笑道:“哦?監軍李忘憂?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李忘憂並未直接下手,而是漫不經心的回答道:“自然是亂黨之風,禍亂朝綱的不正之風。”
聽到這話,黑衣人不由得哈哈大笑道:“監軍說的不正之風,難道是你以及身後這數千精銳嗎?”
只見李忘憂語氣輕蔑道:“究竟是誰,待會你就知道了!”
說罷,他拍了拍手,數千帶甲精銳頓時圍了上來。
黑衣人嘴角微微一笑,提起腰間的酒壺一飲而盡,喃喃道:“當年大元帥不許我軍中飲酒,如今可算是過了把癮了,痛快 痛快,哈哈!”
藉著酒勁,劉葉刀不再害怕。
他長劍出鞘,利落的斬下數十人。
然敵軍源源不斷的又圍了上來,這次居然是數百人貼身近戰。
劉葉刀面無懼色,他抖的猛然躍起,向下拍出一掌,數百人盡數被震飛開來。
緊接著,他身形一閃,片刻之間七道身影在他與李忘憂二人之間形成。
下一刻,二人之間數百精銳盡皆上了天,而他的長劍直抵李忘憂咽喉。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李忘憂命懸一線之時,一雙圓月般的大彎刀死死絞住長劍,使其無法動彈分毫。
“劉將軍,你老了!”
李忘憂冷哼一聲,雙刀猛的展開,將劉葉刀震退數米遠。
面對著眼前實力遠遠弱於自已的敵人,劉葉刀開懷大笑道:“哈哈哈哈,三天前像你這樣的人我能打十個。不過是一群陰謀詭計之小人而已,何足掛齒。”
說罷,他雙腳猛的發力,提起長劍直奔李忘憂而去。
二人在空中顫斗數十回合,最終確是劉葉刀落入下風,被打飛數十米遠,重重的摔在地上。
李忘憂負手而立,看著眼前曾經不可一世的劉葉刀,輕蔑笑道:“劉將軍,做人要懂順勢而為,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交出白馬令,或許我可以饒你一條生路。”
聞言,劉葉刀勾了勾手指,示意李忘憂自已過來取。
可當他走上前去,卻是冷不丁的被劉葉刀往他臉上吐了口唾沫。
李忘憂用手摸了摸那帶著濃濃血腥氣的唾沫,略顯遺憾的說道:“可惜啊,給你機會你也不識趣!”
說罷,他搶過劉葉刀腰間的錦囊,退了出去。
一時間,東門再無李忘憂的身影,只留下數千帶甲精銳與劉葉刀在此奮戰。
與此同時,京城西門處,由於有劉葉刀吸引注意力,姜青二人出城時遇到的阻力相當小,以至於數百錦衣衛三兩下功夫就被姜青和姬若蘭二人全部放倒。
二人順利出了城,見到了城外樹林中埋伏著的原本劉葉刀的部下一千餘精銳。
兩波人馬相見,帶頭的部下沙萬里直接帶著人將姜青團團圍住,並質問道:“你們倆幹什麼的?”
直到姜青亮出劉葉刀的令牌,二人這才打消了疑慮。
旋即,沙萬里問道:“劉大將軍呢?他還活著嗎?”
就在二人交談的同時,城西方向傳來一陣陣慘絕人寰的叫聲“你們想追擊?那就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吧!”
無他,就在一柱香前,李忘憂拿到白馬令後,當即令手下繼續與劉葉刀戰鬥,自已卻直奔皇宮而去。
無他,他要將此事報告李有染。
可當李有染看到這令牌之時,他勃然大怒:“飯桶,一群飯桶。”
與此同時,殿內探子來報,“城西門被破,疑似姜青長公主二人從城西逃了出去。”
頓時,李有染火冒三丈,他眼神兇狠的瞪著李忘憂,怒喝道:“還不快去追?”
李忘憂這才明白,劉葉刀身上的白馬令是假的,而真正的白馬令,早已出了城。
於是,他當即折返東門,試圖從劉葉刀口中找出一絲線索。
可劉將軍不愧為姜大元帥的部下,死死不鬆口,這才有了劉葉刀奮戰數萬精銳的局面。
只可惜,以一人敵萬人,只有大元帥才做得到。
即便劉葉刀極限情況下,也只能敵兩千精銳,何況如今他身負重傷。
望著城西方向傳來的陣陣哀嚎,沙萬里明白了一切。
他的眼睛有些紅潤,可他不得不執行劉葉刀的計劃。
“所有人,帶上少主與長公主,跟我走!”,沙萬里當即下令。
“不,我不走!”,姬若蘭執拗的留在了原地,吶喊道,“我要等劉叔回來”。
見姬若蘭打死不走,沙萬里將柳葉刀的計劃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這次營救,將軍他本就做好了必死的準備。從雍州城回來,我們精銳折損十之八九,將軍更是身負重傷。”
“坦白說,能救出來你們已經是最大的奇蹟了。再不走若李有染率軍反撲,我們所有人都走不了。”
姜青沒有說話,他只是目光注視著城西,久久佇立。
無他,他也明白劉葉刀的一番苦心。可畢竟是劉葉刀教他練武,陪著他長大。
可以說在他年幼時,劉葉刀遠比父親姜約的陪伴時間更長,他又怎麼忍心就這樣離去。
可他也明白沙萬里說的對,如果不走,待會追兵殺過來一個都走不掉。
此刻的沙萬里看著愣住的姜青和哼哼唧唧的姬若蘭,聲嘶力竭的吶喊道:“少主,再不走就來不及了!難道你們要讓將軍的一切努力白費嗎?”
聞言,姜青喃喃道:“三秒,就三秒!”
三秒後,姜青立即下令:“所有人,抄小路直奔雍州城。”
一路上,姬若蘭有些不解的追問道:“為什麼是雍州城?”
姜青並沒有過多解釋,只是他深刻的明白。
如今白馬令已經有了一個,若想要徹底顛覆反賊,那麼集齊五個白馬令是首要任務。
而劉葉刀給他的情報中所言,最後一塊白馬令很有可能在雍州城,這也是姜約當初打進雍州城的另一個重要原因。
除此之外,他的父親殞命在雍州城。
身為兒子,他想給父親找個安葬的地方。
他的父親姜約一生都在為了蒼月國而戰,總不能死後暴屍在荒郊野外。
他能做的就只有這些了,至於結局如何,聽天由命了。
就在他走後不久,劉葉刀的人頭便被斬下並掛在了城門外。
而在劉葉刀的阻擊下,李忘憂追擊出來,自是沒有看到任何關於姜青的人影,只得回到殿內再作打算。
同天內,姜約叛國的訊息傳遍大街小巷,一時間人群激憤。
“我就說吧?這次朝堂鉅變,那李有染受益最大,始作俑者絕對是他!”
“是啊,人人都知道姜將軍愛民如子,可那又如何呢?終究是死的不明不白。”
“噓,你們倆想死啊?小聲點,竟敢非議當今監國,小心……”
只是沒等他們幾人說完,便有士兵以亂黨之名將三人帶走押入大牢。
其餘人更是敢怒不敢言,一時間大街小巷上荒無一人。
沒有人注意到,一行千人隊伍正沿小路向著雍州城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