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赤虹銅

與安德莉亞的內行看門道相比，蘭登就是純粹的外行看熱鬧了。

從羅文控制陣法點燃火焰開始，他就全程處於一種“太酷了”“太炫了”“太牛了”的精神狀態，已經徹底淪為了米瑞克先生的小迷弟......額不，老迷叔！

另一邊，羅文不敢鬆懈。綠紋金液體與符咒的結合是意料之中，但這只是第一步，之後的步驟才是決定成敗的重中之重。

現在，綠紋金依靠其獨特的穩定屬性，幫助符咒停留在一種“半死不活”的臨界狀態。下一步，就是趁著這種來之不易的狀態，對符咒進行修改和調整。

羅文拿起一顆鈷金原礦，轉過頭問安德莉亞：“你是不是很好奇，為什麼我要讓大家搬這麼多無用的鈷金原礦上車？”

少女點了點頭，這個問題已經困擾了她很久。

羅文繼續問：“你為什麼覺得鈷金原礦無用呢？”

安德莉亞皺了皺眉頭，不假思索地回答道：“這種未加冶煉的原礦是無法用於鍊金術的，更何況就算精煉過的鈷金也只有堅硬這一個優點。我實在看不出它對於我們現在的處境有什麼幫助。”

“鈷金麼......”羅文眨了眨眼睛，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我什麼時候說要用鈷金了？”

“什麼......”安德莉亞一時沒反應過來，甚至懷疑自已是不是聽錯了。她也撿起一枚礦石，仔細看了一番，“這可就是鈷金原礦啊，你不用鈷金用什麼呢？”

羅文笑了笑，沒再多說什麼，而是手掐法訣再次分出一道火焰，將手中的鈷金原礦投入火焰之中之中，開始了熔鍊。

在三人的注視中，原礦最外層的石殼最先在高溫下開始了爆燃，幾個呼吸之間就完全燃燒殆盡露出了裡面的金屬。

沒過多久，那塊形狀不規則的金屬就在火焰中開始了熔化，直至成為一團懸浮在火焰中的液態金屬球。緊接著羅文再一掐訣，那一小團火焰的顏色發生了變幻，並圍繞火焰中心開始了自旋轉，帶動著整個液態金屬球都被旋轉的離心力拉成了一個圓餅。

隨著火焰溫度的變化和旋轉速度的加快，一小縷黑色的金屬流慢慢從液態圓餅中被“甩”了出來。羅文手指輕彈，牽引著那一縷金屬流在一旁重新凝聚成了一個黑色液態金屬球。

即使是蘭登這樣的鍊金術門外漢，只要有一點生活的常識，大概也能猜到這是從礦石中提取出來的雜質金屬，目的是隻留下最純粹的鈷金。不過像羅文這種單純依靠陣法和手法就能隨時隨地精煉金屬的本事，依舊令人歎為觀止。

再然後，又陸續有幾道大大小小、顏色不同的金屬流從火焰中心的液態圓餅中析出，都被羅文隨意地牽引到一旁。漸漸的，中心的液態圓餅體積肉眼可見地略微小了一圈，顏色則逐漸向純鈷金的銀灰色轉變。

眼見火焰中央的鈷金成色越來越純。突然，羅文目光一凝，手指一點，小心翼翼地將一縷正從鈷金中析出的暗紅色金屬流抽了出來。

“這是？”安德莉亞感覺這縷暗紅色金屬似乎有些眼熟，可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

緊接著，羅文雙手又是一動，除了那一縷剛剛抽出來的暗紅色金屬，其餘懸浮在一旁的金屬液體就混合著剩下的鈷金液體從火焰中飛躍至空中，並很快就在空氣裡冷卻成了一個固體。隨著他一揮手，那塊還帶著溫度的鈷金合金球就被隨意地扔到了一旁。

蘭登此時也看明白了，原來羅文想要的不是鈷金，而是從鈷金裡提煉出的這一縷暗紅色金屬。不過這麼大費周章才提煉出來的一縷，到底有什麼用呢？

一旁的安德莉亞終於想到了那暗紅色金屬是什麼，恍然大悟地驚呼道“我想起來了！這是艾薩克銅！”

“什麼艾薩克銅？”這回輪到羅文吃驚了，“難道不應該是叫“赤虹銅”嗎？”

安德莉亞興奮地盯著那在火中懸浮著的液態金屬，笑著說：“也叫赤虹銅。不過呢，因為當初第一個發現這種金屬的是一個叫艾薩克的鍊金師，為了紀念他，我們也會稱之為艾薩克銅。”

“原來如此。”羅文明白，不同的東西在不同的地方叫法不同這是在所難免，“既然你知道它的名字，想必也很清楚它的作用吧。”

“當然，赤虹銅的最大作用就是催化和增幅！不過你是怎麼知道可以從鈷金原礦裡提煉出赤虹銅的？”

“是我失憶前從一本古書上看到的。”羅文應付了兩句，安德莉亞知道他失憶，也就不再多問。

羅文將心思再次放回眼前的法陣之上，“這一點赤虹銅還遠遠不夠呢......”

在連續精煉了整整17塊鈷金原礦後，羅文眼前懸浮著的赤虹銅已經從一開始一根頭髮絲一般的涓涓細流，變成了差不多小拇指指甲蓋大小的圓球。羅文點了點頭，這個分量應該是夠用了。

他幾根手指連動，從剛剛提煉出來的赤虹銅液體中扯出細細一絲，指向在綠紋金包裹著的符咒，如同繡花一樣，在符咒中的一些部位進行著強化。

這是符咒重煉過程中最困難，也是最容易出錯的環節。畢竟在用那一絲赤虹銅強化符咒的過程中，既不能破壞符咒的原有結構，又不能突破符咒材料原有的承載極限，特別考驗鍊金師對符咒結構的判斷、對材料的瞭解和重煉的手法。但凡一點失誤，結果必然就是前功盡棄，乃至毀掉整個符咒。

安德莉亞和蘭登坐在旁邊，看著倒比羅文還緊張幾分。兩個人屏住呼吸，生怕一點點氣流的波動都會干擾到羅文此時的高精度作業。

羅文額頭開始冒出細汗，畢竟這馬車上的操作環境還是太差。他一個人既需要控制法陣及時調整火候，又要隨時關注綠紋金中符咒的狀態，還要控制那細細一絲赤虹銅“繡花”，縱使是他，在一心多用之下也有些吃力。

不過還好有驚無險，這枚符咒的重煉很快就接近了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