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距離抵達坎貝爾城還要多久?”

“大概還要4個小時!”

羅文估算了一下,以這些裂顱者目前的攻擊強度,最多半個小時後就必須激發最後一張符咒了。

他看了看手足無措的蘭登和安德莉亞,明白如今已方底牌盡出,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禱最後一張符咒能撐住3個半小時了。

很快,第三枚符咒激發。還未完全消失的第二枚符咒多少拖延了點裂顱者們的時間。眾人都垂頭喪氣地坐著,也難怪他們意志消沉。不論最後的結果是他們安全抵達坎貝爾城,還是裂顱者撕開防護罩將他們一網打盡,現在他們能做的唯一事情就是等待。

安德莉亞此時格外緊張。說到底她比羅文也就大上一歲,平時生長在家人老師的羽翼庇護之下,連煩心事都沒遇上過幾件,更不要說像如今這番身處於死亡陰影籠罩中了。

她屈膝坐在馬車的角落裡,雙手用力地捂著耳朵,努力讓自已不去聽馬車外那如同死神鐮刀般的“咔嚓咔嚓”聲。她明白,那每一聲都是裂顱者砍在防護罩上的一刀,這意味著防護罩又被削弱了一分,也意味著他們距離死亡又近了一分。

在漫長而絕望的的等待中,她想起了自已的父母,想起了自已的身世,想起了授業解惑的恩師......不知不覺,少女已經淚眼婆娑,可要強的她硬是咬著嘴唇不讓自已哭出聲來。

一隻寬厚的大手輕輕拍在了安德莉亞的肩上,那是大叔蘭登。他心疼地看著這個比和自已女兒差不多大的少女,非常理解眼前的處境對於一個涉世未深的孩子來說該有多麼的絕望。可他作為一個普通人,又能說些什麼話來安慰這位鍊金學徒呢?沉默了半晌,他終於低聲而堅定地說道:“相信米瑞克!他一定可以帶我們活下去!”

是啊,不管怎麼樣還有米瑞克不是嗎?

安德莉亞抹了抹眼淚,偷偷看向羅文。那個正在閉目思考的少年光是坐在那裡就給人一種莫名的安全感。是他率先預感到了危險的來臨,又是他憑藉高超的鍊金術水平才能保護大家一路走到這裡。原本,自已這一行人早就應該和那些野獸一樣,都已經命喪裂顱者大軍的利刃之下。可這個看似普通的少年,卻愣是憑藉著自已對危險的精準判斷和過硬的個人實力,保護大家成為了蟲群肆虐之下的唯一倖存者。

安德莉亞發覺,不知從什麼時候起,羅文已經成為了自已心中的支柱。只要他還在,事情就總還會有轉機,自已就不至於徹底絕望。

閉著眼睛的羅文並不知道安德莉亞心中的想法,此刻的他思考得更多更遠。

百年難遇的邪魔入侵、突然變聰明的異物、遲遲沒有動靜的坎貝爾城......將一切詭異之處串聯起來,羅文對背後的真相有了一些揣測。

隨著馬車距離坎貝爾城越來越近,蟲群的攻擊也越來越瘋狂,暗淡的光芒預示著符咒的力量已經幾乎到了盡頭。就算沉穩如蘭登也坐不住了,他猶豫著來到羅文身邊,醞釀了半天還是說道:“米瑞克先生,符咒......快撐不住了......您......應該還有什麼辦法吧?”

羅文睜開雙眼,看向那枚懸浮在空中正在發揮作用的符咒,眼中是可怕的冷靜。

一陣陣白光正從符咒之上散發出去,只可惜一陣比一陣暗淡,就彷彿一截快要油盡燈枯的蠟燭,在努力散發著最後的光芒。

他長吸了一口氣,然後衝焦急的兩人點了點頭,緩緩地說道:“還有最後一個辦法。”

也是最有可能自取滅亡的辦法。他在心中默默補充道。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自已這一行人和鋪天蓋地的裂顱者不過是棋盤上的棋子。現在,棋盤之外的兩方棋手陷入了僵持,甚至可以說,自已這邊的棋手隱隱還有些落入了下風,因此導致自已一行人陷入了看似必死的境地。

如果自已這些棋子想要把這局死棋盤活,就必須想辦法藉助一些不屬於這張棋盤的力量,或者乾脆......

把棋盤掀了!

羅文嘆了口氣,如果有選擇,他是真的不想用這最後的方法。可事到如今,不用這個方法的話,所有人包括他自已,絕對不可能活得下去。沒辦法,他決定賭一把,哪怕他完全無法把控結果。

他決定動用自已唯一還能動用的力量——作為神之眷屬的力量!

當初那位詭異神祇留給羅文的,不只是胳膊上的皇冠烙印,還有刻在他腦海中的一句法咒。只要羅文念出那句法咒,就可以無需法陣隨時隨地引來神降。

可讓神降臨真的是好事嗎?掀翻棋盤的棋子還能明哲保身嗎?羅文不知道,但他現在別無選擇,他只能賭自已掀翻棋盤後,自已一方的棋手能順手把自已這枚棋子救下。

緩緩挪動著兩片嘴唇,羅文開始從齒間艱難地吐出一個又一個晦澀難懂的單詞。

“Yükserk iintatü......”

那些單詞和當初邪教老人吟誦的法咒完全不同,壓根就不是人類的語言,或者說壓根就不應該是人類的身體構造能發出的聲音。

每吐出一個單詞,羅文就感覺胳膊上的皇冠烙印變得滾燙了一分,火辣辣的如同炮烙刑罰一樣。與肉體上的痛苦相對應的,是靈魂上的折磨。隨著一個接一個單詞從口中吐出,羅文的思維變得越發遲鈍,他甚至覺得自已開始變得不像自已。那種感覺就如同自已的靈魂正在被某個陌生的靈魂所吞噬、同化。

另一邊,安德莉亞和蘭登在聽到第一個單詞的時候就陷入了一種失神的狀態,兩個人動作僵硬地跪倒在地,面朝著羅文彷彿在跪拜偉大的神靈。

是的,神靈。

羅文甚至能感覺到那身處未知虛空的神靈在鼓勵、在引誘、在期盼,渴望著自已將整句完整的法咒念出來。

就當羅文即將吐出第三個單詞的時候,羅文聽到了一陣狂嘯而過的風聲。

那風聲從前進的方向襲來,直奔馬車而去。一時間,天地之間彷彿都被那道風分割成了兩半。

就這麼一愣神的功夫,羅文重新拾回了理智,於是他果斷閉上了嘴巴,第三個還未來得及吐出的單詞就這麼被硬生生嚥了回去。

感受到法咒中斷,那身處虛無之中的存在隔著萬千時空的阻隔,掃了一眼那風聲的來源。下一刻,祂默默地收回了目光,重新消失於未知——遲早會等來法咒唸完整的那一天,祂無需著急。

羅文如同虛脫般出了一身冷汗,雙腿一軟直接一屁股坐倒在地。儘管仍然在喘著粗氣,但他還是露出了微笑。

自已贏了!掀翻棋盤的棋子贏了!

正在跪拜的蘭登和安德莉亞在羅文停止唸誦法咒的一瞬間就摔倒在地上,兩個人“哎呦”著爬起身來,一副根本不記得剛剛發生了什麼的樣子,滿臉茫然。

“米瑞克先生,剛剛發生什麼事了?我怎麼好像暈倒了?”

感受著那道直奔馬車而來的呼嘯風聲,羅文咧開嘴巴大笑起來。

“沒什麼,坎貝爾城的救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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