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城分為東西二區,西區聚集著各種工廠、貧民窟以及小型公司。

而各大資本集團及所謂的富人區就分佈在東區,判斷一家公司能力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看他的總部在東區還是西區。

而在東區,最富盛名的就是獵鬼隊和長野集團。

與獵鬼隊只有一個總部不同的是,長野集團名下分公司遍佈整個東區,在東區處處可以看到屬於長野集團的太陽標誌。

此時,長野集團名下酒店,一間奢華的休閒室內。

“怎麼辦,怎麼辦?”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人正一臉不安地來回走動,一邊衝著身旁大半身軀都經由械體改造的青年咆哮道:

“都怪你!衛興!非要這個時候去搞莫興懷和陳愧,這下人沒殺掉,咱們還得擔心起司空子雅的報復!”

“她會殺了我的!!!”

“長野少爺莫慌,記得老爺說過的嗎?成大事者,要有靜氣!”衛興笑道,他的眼中閃爍著詭異的光芒,用一種蠱惑的語氣緩緩說道:

“您可是長野集團的繼承人之一啊,只不過一次小小的訊息洩露而已,又沒死人!”

“她司空子雅哪怕再囂張,也不會因為這件事就殺了您吧!”

“有道理!”長野健介“高興”道,雖然他在笑,但卻是雙眼無神,彷彿一具空殼一樣,“那我現在應該怎麼做?”

“去找老爺道歉,求他保您一命。”衛興繼續說道,“然後安靜一段時間,不要惹事,等過了這風頭,咱再出來……”

衛興的話語,與其說是勸說,倒不如說是一種指令。

“好的,那我現在就去找父親!”長野健介邊說邊走。

片刻後,偌大的休息室就只剩衛興一人。

這時,一道妖豔的身影走進休息室,正是長野健介的貼身秘書。

不過女人口中的話語間並沒有對長野健介的恭敬,反而對衛興有著近乎狂熱的迷戀:

“主人,長野少爺已經走了。”秘書輕輕依偎在衛興懷裡,“接下來我們要怎麼做?”

“全部蟄伏,等待我的命令。”如嬌似玉的美人在懷,衛興卻看都沒看一眼,他只是靜靜地眺望著遠方,那個方向,正是獵鬼隊總部所在!

“長野健介雖然是個蠢貨,但長野信條可不是。”衛興手掌輕撫著秘書的秀髮,“恐怕他早就發現自已兒子被我控制了。”

“估計現在他的武裝部隊已經在來的路上了。”衛興笑了笑,“長野健介是他的兒子不能死,那麼我這個出謀劃策的自然就是他向司空子雅賠罪的‘禮物’。”

“那怎麼辦?”聽到這,秘書頓時有些慌亂,“要不主人您先走,我留在這給您拖延時間。”

“不,你的命不應該浪費在這裡。”衛興挑起秘書的下巴,看著秘書逐漸迷離的雙眼,他的雙眼卻依舊冷漠,“你先走吧。”

“嗯~”秘書整理了一下衣物,雖然不太明白衛興的意思,但她願意無條件執行主人的命令。

“還有。”就在秘書即將開門離去時,衛興再次出口道:“照顧好我在城東的那家店。”

或許是想起了某些美好的回憶,衛興的眼中總算有了些許色彩,“就算死,你們也得給我保住那家店!明白嗎?”

“是!”秘書點頭答應。

秘書離開後,休息室內再次陷入寂靜之中。

四下無人,衛興的眼神逐漸變得癲狂、自負、興奮:

“謀士以身入局,方可勝天半子!”

“來吧,殺了我!”衛興的目光猙獰,“讓我的生命成為開啟這場戰爭的祭品!”

他摸了摸自已的額頭,感受著那詭譎冰冷的氣息,他的眼神既迷戀又恐懼:

“力量,只有強大的力量,我才能在這個該死的世界裡活下去!”

下一秒

伴隨著震耳欲聾的槍聲和此起彼伏的慘叫聲,警衛們在通訊頻道里驚恐地咆哮道:“敵襲!!!”

緊接著,一聲巨響傳來,休息室觀景臺的玻璃瞬間炸裂開來,碎片四濺。數架無人機懸停在半空中,機身下方掛載的機槍噴射出耀眼的火光!

衛興來不及多想,身體本能地向前翻滾,以避開如雨點般灑落的子彈。他緊貼著牆壁,滿臉驚愕地怒喝:“你們到底是什麼人?難道不知道我是誰嗎?”

“長野集團絕對不會輕饒你們的!!!”他的聲音中帶著無法掩飾的憤怒與恐懼。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沉默和愈發猛烈的攻擊。

突然間,“嘭”的一聲,休息室的大門被猛地踹開。還沒等衛興做出任何反應,門外的武裝部隊便已如潮水般湧進房間,手中的武器瘋狂地向他掃射而來。

剎那間,整個休息室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密集的子彈穿梭於空氣中,形成一道道致命的火力網。衛興在這槍林彈雨之下無處可逃,身上不斷增添著新的傷口。最終,他無力地倒在血泊之中,氣息漸漸微弱。

就在這時,武裝部隊的首領抬起左手,做了個停止射擊的手勢。原本喧囂的戰場頓時安靜下來,只剩下瀰漫的硝煙和滿地的狼藉。

他身穿忍者款式的作戰服,一手持刀一手拿著攝影機拍攝,而後在攝影機冷漠的紅光中,衛興的腦袋被一腳踩碎,死的不能再死了。

只不過,衛興至死,嘴角都還殘留著一抹詭異的微笑,讓隊長眉頭緊皺,卻又說不出哪裡不對。

不管了,人都死了,難道還能翻起什麼風浪?

“任務完成,收隊!”隊長才下令收隊。

伴隨著武裝部隊的離去,這間往日豪華的休息室,此時此刻已成破爛,鮮血四濺,到處都是被子彈掃射後的破敗感。

但在這一片死寂之中,有一道看不見摸不著的詭異身影,正漂浮在半空肆意大笑,神色癲狂,宛若瘋魔!

窗外,天空就像被潑墨般染成了深灰色,雲層就像一塊厚重的鉛板,沉甸甸地壓在所有人頭頂。

空氣中瀰漫著潮溼的氣息,如同一張浸溼的棉被包裹著人們,壓抑地有些喘不過氣來。

雷聲如同巨鼓般在天際隆隆作響,如同擇人而噬的野獸在肆意咆哮。

路上行人匆匆,就算那群溺死於D品藥物的癮君子們,也瑟瑟發抖地抄起幾片爛紙殼蓋在身上,乞求些許溫暖。

風開始呼嘯,卷得霓虹燈搖搖欲墜,紫紅色的光源在一片昏暗中照亮了兩道身影,在這個宛若世界末日的環境中,他們竟一路有說有笑。

“長野集團這是把我們當猴耍啊!”莫興懷大大咧咧道,雖然腦袋上還纏著白色的繃帶,但這並不影響他的囂張。

“把我們的資訊出賣給鬼神教,死一個所謂的人類叛徒就行了?”莫興懷一臉的不屑,“特麼的糊弄鬼呢!別以為我不知道誰想殺我,不就是長野健介那傻逼嘛!”

“這傻缺經常幹那些買賣人口的行當,一年前被老子爆破了一處據點,就嚷嚷著要我死。”

莫興懷咧嘴一笑,身上氣焰彪炳,“不過他這報復手段也太垃圾了,勾搭鬼神教也不勾搭點好的,兩頭A級核心鬼就想殺老子了?”

“做夢!”

“那我們要怎麼做?”陳愧低頭看著資料,頭也不抬地問道。

從表面上來看,這個衛興就是長野集團為保自家公子,而推出來的替死鬼。

他將影片定格在衛興臨死前一秒,看著對方臨死前的表現,陳愧感覺有點不太對勁,但又說不出哪裡不對。

衛興的眼神不對,沒有一個替死鬼臨死前的冤屈與憤懣。

離間計,陽謀嗎?陳愧琢磨著,知道長野集團不會輕易交出自家公子哥,也瞭解獵鬼隊不會善罷甘休。

可你人都死了,再多的謀劃又有什麼用呢?

這就是陳愧疑惑的點。

一旁的莫興懷可沒陳愧想的那麼多,只見他大大咧咧地說道:“咱們的同事研究過了,埋伏我的那兩頭鬼一天前曾在一家酒吧出現過。”

“經過多次排查,我們懷疑那就是長野集團和鬼神教進行聯絡的地方。”

“我們先去那踩點,看看能不能找到相關證據。”

說完這些,莫興懷問了陳愧一句“你恢復的怎麼樣了?”。

陳愧感受了一下自已的身體狀況,然後說道:“明天就可以完全恢復了。”

“行,那咱們明天就去搞事!”莫興懷一把攬住陳愧的肩膀,囂張道:

“你記住,在夜雨城,CERES管的了的,我們能管!”

“CERES管不了的,我們也能管!”

“就像這次的長野集團,要是換成CERES那幫孫子,他們肯定就慫了。”

“為啥?”陳愧有些好奇地問道。

“因為長野信條就是CERES的股東之一啊。”莫興懷說道。

“CERES不是執法隊伍嗎,怎麼感覺像個上市公司一樣。”

“誰跟你說CERES不是一家公司啊?”莫興懷奇怪地看了眼陳愧,“CERES本就是一家擁有城市執法權的資本啊。”

“原來如此。”陳愧點點頭,很快就接受了這個十分賽博朋克的設定。

“但對我們來說,管你什麼長野集團,還是CERES!”莫興懷囂張道:“在夜雨城,身為咱們獵鬼隊的一員,你只要記住兩個字!”

“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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