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抬頭,只見侯府的新晉姑爺蕭天洛正從院子裡一陣風似地殺出來,大咧咧地直衝著兩人奔過來,看他意氣風發的樣子,兩人心裡格外不是滋味。

他們的兒子賀延年哪點比不上這個野小子,竟然沒能娶到祝久兒,倒是讓這個護衛得手。

就算是做上門女婿,那也是侯府的上門女婿,再說了,女人就該以男人為天,若是兒子來做上門婿,將來這侯府不還是兒子說了算?

吃絕戶的心思早就種在這兩人心裡,如今算盤被撥亂,侯府的一切與他們無關,心痛。

蕭天洛不等兩人答應就把他們引進院子裡,故作驚詫道:“二位是如何知道祖父、祖母在這裡的,趕了巧不是,久兒身體不適,他們正好過來探望。”

空著手來的賀百年和張氏尷尬了,老侯爺和老夫人也在這裡?他們可是明令禁止他倆少來祝久兒的院子裡,省得擾了她養病!

張氏結結巴巴地說道:“老侯爺、老夫人也,也在這裡?“

“正是。”蕭天洛眼神一閃,大聲喊道:“祖父、祖母,舅舅、舅母來了!”

老侯爺正喝著茶呢,被他這一聲大喝惹得手抖,笑罵道:“這野小子嗓門夠大的。”

說時遲,那時快,仍在踟躕的賀百年和張氏被蕭天洛半拉半推地帶進院子。

兩人一抬頭,恰好看到祝久兒半躺在侯老夫人的懷裡,一張俏臉雪白,臉上也沒有什麼氣色,懶洋洋地坐起來,見她要起來,賀百年和張氏忙道:“不必起身,不必起身!”

祝久兒心底嗤笑一聲,故作虛弱地又趴在祖母懷裡,氣息不穩:“那就有失禮數了。”

老侯爺看著這對夫妻就來火,他們心裡的算盤太明顯,吃他孃的絕戶,真是想得美!

“你們是來看久兒的?”老侯爺一掃兩人空蕩蕩的手,不悅道:“喲,還是空手來的。”

不愧是一家人啊,這戲演得槓槓的,裝病裝弱是大小姐的拿手好戲,老侯爺能用身份壓人,直接嘲諷這舅舅、舅母來探病空著手,看得蕭天洛在心裡哈哈大笑。

賀百年和張氏哪是來探病的,另有所圖,現在被扣上“探病”的名頭,空手相當難看。

一時間,夫妻倆面如菜色,難堪至極。

侯老夫人面色微凝:“你們二人先入座吧,久兒,你再喝點參湯?”

“不必了,祖母。”祝久兒懶洋洋地從祖母懷裡坐起來,手拿著帕子捂住嘴角,小心翼翼地咳了兩聲:“舅舅和舅母過來,我因為病體就沒有去看望過他們。”

“如今他們過來看望我,我豈能不陪,咳,咳……”

張氏聽著祝久兒的咳嗽聲更是坐立難安,柳葉和柳絮上前,一個替她順氣,一個替她喂茶,看著就是千嬌百寵的樣兒。

張氏看得直咋舌,一時間都不敢說話,賀百年更是在心裡嘀咕,自已那妹夫可是文武雙全,妹妹打小身體也好,醫得一手好醫術,這樣的兩個人怎麼就生出個病秧子呢?

“舅舅、舅母在府裡住得可還習慣?”祝久兒“緩過勁”來後,關切地問道。

張氏忙說道:“習慣的,習慣的,府裡的吃喝用度都是最好的,家丁和丫鬟們也照顧得周到,就是有一件事情,久兒,你能不能幫幫你表哥?”

“表哥?”見張氏跳過祖父、祖母直接求到自已這裡來,祝久兒微一挑眉:“何事?”

賀百年忙說道:“我們聽聞都城有間書韻詩社,都城有名的才子才女都彙集其中,如果你表哥能中入詩社的話……”

“書韻詩社?”祝久兒說道:“這我倒是聽說過,裡面最有名的才子就是上屆的狀元郎高朗,他未狀元及第前就是詩社成員,詩社也因為他而一炮而紅。”

“許多高門貴女也以進入詩社為榮,不過入社的條件苛刻,需得當場作詩得詩社成員認可才可加入,所以,舅母,我們又能幫上什麼忙?”

祝久兒眼睛亮起,說道:“表哥不專心備考,忙著加入詩社,不會是想進去相親吧?”

擦,蕭天洛的腦回路都沒有跟上,他光想著這一家子加入詩社的原因是為了沽名釣譽,畢竟聽著裡面就多才子才女,混進去臉上有光呀。

祝久兒是又往裡面想了一層,再看這對夫妻倆的臉色,她居然猜中了!

真是絕絕子,蕭天洛覺得自已的腦子都不夠用的,這古人的心思也是夠多的啊,看來人不分古今,都愛擠圈子。

“呵。”一直沒有吭聲的老侯爺冷笑道:“你們夫妻倆來都城原來是為了給自家兒子尋個好兒媳,賀家雖是杏林之家,頗有名聲,但哪家貴女嫁過去都是下嫁。”

“除非表公子他能高中,自然會有人榜下捉婿,到時候不用你們發愁也能解決人生大事,如今不好好備考,儘想著這些歪門邪道,這是你們的心思,還是他的心思?”

老侯爺一怒,賀百年夫婦倆大驚失色,他們就知道老侯爺這關不好過,肯定不願意幫忙。

想到祝久兒體弱,這體弱的人最沒有主見,只要祝久兒答應還怕進不了詩社,宣武侯府的牌子肯定是好使的,哪能想到老侯爺夫婦也在這裡。

祝久兒嘆息道:“舅舅、舅母,那詩社我本人都不曾加入,哪能說上話呀,聽說詩社的創辦人本人也是位才女,對入社之人的挑選很是嚴苛,要對上詩才行。”

“你們若是指望我們侯府說上話怕是不能行了,侯府武行天下,從不擅文,我本人也就一點琴技能拿得出手,詩社與我們實在是風馬牛不相及。”

“表哥若是有意加入,不妨去試一試,靠自已的真本事闖闖,若是為了覓得貴女……”

老侯爺不等祝久兒說完,就大手一揮:“那還是算了吧!聽得老夫心煩!”

祖孫倆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把這對夫妻倆嗆得不輕,蕭天洛聽得樂呵,笑道:“表少爺心中不是還記掛著春喜樓的花魁陸水仙嗎?當初何等憐惜,如今就要尋貴女啦?”

“什麼花魁?!”張氏聽完大驚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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