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祝久兒在兩名丫鬟的陪伴下回到自已的院子裡,大門一關,柳葉看一眼神態冷漠的大小姐,狠狠地啐了一口:“那什麼東西,也敢肖想咱們小姐!”

祝久兒懶洋洋地說道:“舅舅與舅媽也是打著好主意,聽說他們不久後也要過來。”

“這是打定主意要將兒子和大小姐綁在一起了,也不瞧瞧自已的兒子是什麼玩意,”柳葉的脾氣爆,沒好氣地說道:“要不是顧及顏面,老侯爺早就把他掃地出門。”

老侯爺是什麼人,吃過的鹽比賀延年吃過的米還多,沒幾天就瞧出賀家打的什麼主意。

所以打著便於讀書的名義,把他安排在離祝久兒的院子遙遠的地方。

“一個月下來見不著幾次,今晚上偏巧遇上,真是晦氣!”柳絮也附和道。

祝久兒意興闌珊地靠在軟榻上,神態嫵媚,柳葉和柳絮看了一眼都心臟亂跳,也不怨得那位表少爺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不過其心不正,要不得!

讓這種人做了姑爺,等他父母親過來,那不知道是什麼光景,恐怕就是抱著吃絕戶的心思,對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怎麼覺得那一夜過後,大小姐越來越媚了?

“小姐,奴婢剛才遠遠地看了一眼那蕭護衛,人高馬大,相貌堂堂,氣場攝人,表少爺和他一比,簡直上不了檯面,可見這人出身是很重要,但草根裡也有英雄!”

柳絮湊過來,小心翼翼地說道:“方才看他對錶少爺一臉不屑的樣子,真舒服。”

祝久兒像沒有骨頭一般,嬌弱地靠在那裡,只是輕輕地應了一聲,倒是願意說上幾句:“那夜的事情他並未宣揚,守口如瓶,可見只是在我面前囂張,心裡卻有一杆秤。”

柳葉和柳絮對視後不約而同地笑了,沒錯!

竹林裡的花束是蕭天洛踩的,巡邏的時候經過那裡,又順勢一腳把花束踢得沒影,這才冷笑著繼續輪值,接下來的幾天,蕭天洛白天在侯爺院子待著,晚間巡邏,日子尋尋常常。

要不是那紙協議的內容他早刻在腦子裡,還有管家將他照顧得無微不至,他都覺得要做侯府贅婿的事情只是虛幻,他沒有爬過小姐的床,他只是平平無奇的小護衛一名。

蕭天洛除了搬了地方,還是像往常一樣行使護衛義務,對陸老六的刁難也視而不見,時間一長,大家覺得他是真的被老侯爺叫去切磋武藝,還是原來的那個蕭天洛。

就連陸老六也放下警覺,不再像之前那麼針鋒相對。

只有林通還惦記著那天蕭天洛說的話,滿心期待地等了幾天,陸老六還是春風得意,他也就將這件事情慢慢放下,怎麼辦,人就得為五兩銀折腰。

如此過了五六天,蕭天洛在侯爺的院子裡已經如魚得水,每天傍晚時分會和老侯爺在院子裡比劃比劃,老侯爺喜歡重兵器,非逼得蕭天洛同樣手執兵器對戰。

幾次比劃下來,蕭天洛也習慣手拎重器,舞起來虎虎生風。

老侯爺老當益壯,但哪比得過蕭天洛年輕氣盛,偏偏要強,蕭天洛看似毫不退讓,非要和老爺子較勁,後面暗中收了力氣,留情五分。

這一天早上,蕭天洛剛剛下值,直接進了院子,直奔淨房。

從水盆裡乘出水,蕭天洛脫得僅剩褻褲,光腳站在淨房裡,皂角一打,一搓,用葫蘆瓢裝好水,一潑,譁,舒服!

水沿著他肌肉的紋理落下,褻褲沾了水,狠狠地貼在胯間,身後傳來一陣細碎的聲音。

一轉身,蕭天洛和老侯爺面面相覷!

老侯爺往他下面一看,嚯了一聲,不知道想到什麼,急匆匆地說道:“府裡要來客人,你帶兩個閒下來的、身手好的護衛到會客廳門口守著,什麼都不用做,站著就行。”

“是,老侯爺。”蕭天洛迅速擦乾身子,換上衣服!

老侯爺雙手背在身後,看蕭天洛巡視了一夜,臉上卻沒有多少疲態,沐浴過後更是面目一新,他眼底滿意,嘴上哼了一聲,轉頭就走。

蕭天洛對老侯爺這口是心非的勁早習慣了,把頭髮抹乾就去護衛院子裡點人。

點了林通和一個姓曹的護衛,三個人殺去會客廳,老侯爺已經到了,朝他們一看,讓林通和曹護衛站在門口,轉頭對蕭天洛說道:“你跟著我。”

三個人不明就裡,按吩咐辦事,林通內心是雀躍的,老侯爺平日用自已的人,他身邊的全是老人,他們這幫看守外院的就沒份近主子的身。

今天這是沾了蕭天洛的光,本來歇了心思的林通又開始浮想聯翩,他們是要翻身了?

蕭天洛跟著老侯爺站在廳裡,一個坐,一個站,老侯爺往那大仰著,雙眼瞪如銅鈴,虎視眈眈地看著門口,不久,管家洪亮的聲音響起:“客人到!”

管家前去牽引,家丁丫鬟各自就位,兩扇朱門開啟,客人魚貫而入,沿著長廊,步入庭院,終於走進宴客廳。

對上一雙探詢的眼神,蕭天洛抬頭看,打頭的是安王!

“哈哈哈哈,安王殿下,好久不見。”老侯爺笑哈哈地站起來,衝上前去大手一張,和安王來了一個近距離的擁抱!

兩人都是武將出身,兩人一擁,咚地一聲,似兩堵牆相撞。

安王也大笑道:“老侯爺身體康健,本王就放心了,老侯爺,這位是皇后長兄,如今的工部尚書程大人。”

蕭天洛看著那肚子微微腆起的中年男人,短鬚,白麵,官威不大,看著倒挺和氣,只是一雙眼睛太圓溜,轉得骨碌碌,一看就是心思多的人。

“見過老侯爺,初次來訪,冒昧了,還請老侯爺見諒。”程尚書堆起笑,展開雙袖,抱拳恭身!

皇后長兄,不就是皇帝的舅舅,蕭天洛記得祝久兒說過,宮裡的皇后想讓祝久兒嫁給自已的兒子或侄子。

今天這架勢一拉開,他就懂了——這是保纖拉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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