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微冷。

林皓獨自站在天台上眺望著遠方,城市中的霓虹燈閃耀著妖豔的光芒,這裡和三年前相比,簡直是天差地別。

江城市在三年前被劃為了國家經濟專區,大量的通商口岸全面開放運營,這個原本籍籍無名的海岸城市一夜之間變成了一顆冉冉升起的啟明星。

在各種政策的加持下,江城市在這短短的三年間飛速發展,雖然還沒有徹底崛起,但一座座新建的高樓卻已然拔地而起。

城市的燈火在新一年變得更加璀璨了,可也就是在這能讓江城市集體民歡慶的一年,林皓失去了自已的一切。

林皓的父母在這一年雙雙病逝了,這正是他和弟弟林澤將要參加中考的一年,他們馬上就可以去城裡過上好日子了。

可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林皓甚至還沒從父母離世的悲痛中緩過神來,他的弟弟林澤又突然意外墜樓了。

他堅定的覺得這一定不是意外,可一個小孩的發聲又怎會有人當做事實呢?人們只當他是胡言亂語,一切都草草的結束了,那一年他十六歲。

在林皓人生最低迷的時候,是師傅魯濱給他指明瞭方向,他加入銼刀將不是為了變強也不是為了報仇,他只是想報答師傅的恩情,幫他傳承這門將要失傳的一派。

正當林皓看的出神時,樓梯下面傳來了黃澤吵鬧的叫嚷聲。

林皓急忙擦擦眼淚,裝作一副十分正常的模樣。

“盛夏,咱們怎麼說也認識快一年了吧,你怎麼不知道給我也煮碗麵,我也是很餓的好吧,而且我還是病號!是病號你知道嗎?”

黃澤走在盛夏前面高舉著自已受傷的左手,盛夏則滿臉冷漠的跟在他身後。

“我給你煮了面,趁熱吃一口吧。”

盛夏端著一碗還冒著熱氣的泡麵,裡面還貼心了放了一個煮雞蛋。

黃澤口中說的應該就是這碗麵了。

林皓接了過來,但沒動。

他轉頭看向黃澤。

“我開玩笑的兄弟,其實就是想說說她,我剛吃過飯回來的,大鬍子哥請我吃的炒麵。”黃澤尷尬的笑了笑繼續說道。“剛才電話裡我不是故意那麼說的,我這人心直口快,你別介意啊,要不行你罵我兩句解解氣,打我也行,我絕不還手。”

黃澤把胸膛挺了過來,裝作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閉上了眼睛。

“咱們都是一家人,我相信他不是故意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盛夏也跑過來安慰林皓。

林皓這回用腳也能想明白,盛夏一定是剛才躲在樓道里偷偷看他抹眼淚了。

被他們倆一唱一和的配合一弄,林皓頓時感覺這天台也沒有那麼冷了。

“早點結束,回家吃飯!”

黃澤不愧是道家親傳弟子,做起法來那絕對是信手拈來。

他將杜芸的髮夾放在引魂陣的中心,口中默誦引魂法訣。

“引魂陣,引生魂,老祖點燈祭亡魂,天悠悠,野茫茫,過了陰橋就是門!”

一張寫著杜芸生辰八字的符紙被黃澤拿在手裡,在靈氣的驅動下,符紙無火自燃。

“道祖助我,敕令引魂,來!”

符紙被黃澤丟入法陣中,在符紙燃燒殆盡的下一秒,引魂陣散發出一陣耀眼的金光。

法陣中央的靈氣像是受到了某種力量的牽引,沿著事先畫好的路徑由內到外緩緩流動,直到充滿整個法陣。

金黃色的紋路緩緩流動的樣子,看起來有種異樣的美感。

“這是哪裡?你們是我丈夫請來的大師?”

一道透明的虛影緩緩浮現在眾人面前,看不清面容 ,但從聲音和身影來看應該就是杜芸。

和林皓想的一樣,一隻渾身漆黑的鬼娃娃就趴在杜芸的後背上,害怕的瑟縮在杜芸身後,只敢露出一個小腦瓜。

“我們召你來是為了幫你夭折的孩子往事輪迴。”

“孩子?我的孩子在哪裡?”

杜芸焦急的四下尋找起自已的孩子,但鬼嬰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一直害怕的躲在她身後。

“他一直就在你身後,但他做錯了事,怕你責怪他。”

盛夏指了指杜芸的身後,但杜芸轉過頭並沒看見孩子。

“寶寶,我知道這不是你的錯,媽媽原諒你了,你見我一面好不好?”

杜芸已經泣不成聲了,哪個母親不心疼自已的孩子,更何況是還未出生就已經夭折的孩子,這是她的心頭肉,也是她一生的痛。

鬼娃娃其實聽不懂人話,但母子連心,他像是知道母親已經原諒了他一樣,緩慢的爬到了杜芸的懷中。

杜芸看著自已懷中未曾謀面的孩子,一時間淚水如泉湧,好似有萬千言語哽咽在胸口,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她深情的吻在了孩子的額頭,千言萬語都化為了這充滿愛意的一吻。

這對本是陰陽相隔的母子,窮極一生都無法完成的一吻,卻在此刻成為了現實,這不也是陰行中人存在的意義嗎?

在未來的某一天,曾有人問過林皓。

“如今已經是個科學至上的時代了,人們不靠祭祀,不用祈禱就能豐衣足食。大多數人都不信鬼神了,那陰行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林皓只回答了十個字。

幫活人渡難,助死人往生。

“時間到了,孩子該走了。”

黃澤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凌晨一點了。

“不,不要,我要和孩子在一起!”

杜芸突然對著眾人大吼了一聲,似乎並不願意和孩子分開。

黃澤早就料到了會有這種事發生,所以他提前做了準備。

他拉動綁在髮夾上的紅繩,杜芸的魂魄便輕鬆的和鬼嬰分離開來。

紅繩只能牽引生魂,但鬼嬰本質上是陰魂,紅繩牽不動,只能用陰船渡。

“不好意思女士,人鬼殊途,你們只能希望來世再見了。”

黃澤的語氣很輕,卻透露著一種不由分說的堅定,任憑杜芸怎麼大喊大叫也無濟於事。

“陰魂妄渡,冥使接引,超生淨域,離苦得樂……”

黃澤輕聲誦讀著玄清往生咒,一條紙船被他丟進了法陣的正中央。

鬼嬰像是感受到了自已即將離開世界,開始不安無助的在法陣裡亂撞。

紙船在靈力的牽引下緩緩漂浮起來,像是一艘真正的小船漂浮在冥海之上。

鬼嬰被紙船吸了進去,黃澤操控著紙船在冥海中漂游。

這段誦文很長也很費精力,黃澤的額頭上已經密佈著細小的汗珠。

但眾人都不敢打擾他施法,只能在一旁靜靜的看著。

好在黃澤已經能熟練的唸誦往生咒,刺眼的金光一閃而過。

法陣失去了原本的靈動的光澤,沉寂片刻後化為了點點星光消散在空氣中,紙船也燃燒了起來,化為了灰燼飄向遠方。

杜芸的身影在引魂陣失效後也消失了,但周圍還殘留著若有若無的哭聲,不知道是不是眾人的幻聽。

好在事情順利解決了,黃澤癱軟的躺倒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

林皓拿出提前準備好的食物和飲料遞給他,黃澤狼吞虎嚥的吃完了,滿足的打了一個飽嗝。

休息了一會,三人並沒有回秦文野的家,而是打了輛車在最近的酒店開了間三人房。

一夜無話,直到第二天晌午眾人才昏昏沉沉的醒了過來。

林皓剛開啟手機,一堆未接來電的顯示就瘋狂的彈了出來,把林皓的老舊安卓機弄得直接卡死關機了。

盛夏的手機也有一堆未接來電的顯示,電話都是程雲金打來的。

“任務完成的怎麼樣了?我聽說你們上新聞了?”

剛一接通電話,程雲的聲音就急不可耐的傳了過來。

“上新聞了?”

林皓趕忙開啟電視機,電視上剛好播放的是條本地新聞。

在新聞播報的最下面寫著一行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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