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廟裡傳來的爆炸聲,程雲金心頭猛的一顫,就在他分心的一瞬,蘇文傑一拳打在他的臉上,把他擊飛出去數米遠。

“你做了什麼?”

程雲金大聲質問道。

“就是給你的兩個小朋友準備了點驚喜,爆炸的驚喜,程老闆,咱們還會再見的。”

蘇文傑的眼睛逐漸恢復正常,身體癱軟的暈倒在地上。

就在這時,兩位白袍修士從山下急匆匆的跑了上來,另一側的山鬼三人也遲遲的趕到了這裡。

“玄清教雲峰,玄清教雲龍,見過程老闆。”

兩位修士對著程雲金俯首作揖道。

“別整這些沒用的了,快去看看你們師弟。”

程雲金對著他們揮了揮手,眾人急忙向著黃澤的方向跑去。

山下,沒有了陰氣的吸引,普通的魂魄都已經散開了,只有幾隻僅存的厲鬼還在負隅頑抗。

隨著玄清教修士的,這些厲鬼在數十名陰人的合力絞殺之下被盡數殲滅。

雖然他們贏了,但俱樂部的陰人們一點也沒有開心的感覺,這一戰他們損失慘重。

“師弟!黃師弟!”

山頂破廟旁,雲峰雲龍抱著黃澤冰涼的屍體失聲痛哭著,痛恨自已來的太遲。

林皓目光呆滯的站在一旁,眼眶通紅。

“別自責了孩子,一切都是他的命。”

老胡拍了拍林皓,輕輕地摟住了他的肩膀安慰道。

“他是我們靈異俱樂部的英雄。”

程雲金抱起黃澤的屍體,眾人懷著沉重的心情走下響鈴山。

江城市某處山頂。

一個佝僂的身影艱難的爬上剛剛搭建的祭臺。

“兒子,媽窩囊了一輩子,你也跟著我一起窩囊了一輩子……”

葉單芝將手中的羅盤放在祭臺上,嘴裡喃喃自語。

“媽沒本事,媽沒保護好你弟弟,也沒保護好你,媽對不起你。”

葉蘭芝用左手輕輕撥動羅盤,金黃色的指標沿著羅盤的邊緣平穩的旋轉起來,像是鐘錶的秒針一樣,彷彿從天地伊始就從未停止過。

“媽想補償你,可媽只有這條賤命了,兒你別嫌棄媽自私,媽只剩你了……”

葉蘭芝費力的將兩個麻袋拽上祭臺,在月光的照耀下,其中一個麻袋裡露出了一個腦袋,那人臉上的刀疤清晰可見。

唸誦過法決後,葉單芝用右手夾起一道寫著劉幸生辰八字的符紙,熟練的用單手摺出紙船。

她將摺好的紙船丟在羅盤上,輕盈的紙船竟像真的小船一樣漂浮在羅盤上,和指標一同遨遊在星海之中。

“媽要替你死,媽還要帶著要你死的人一起下地府,就當媽補償你的了。”

語罷,葉蘭芝將兩人身上的麻袋脫了下去,露出了包裹在裡面的兩個人。

其中一個是劉幸的屍體,另一個是已經昏死過去的金濤。

月光下,葉單芝手中的菜刀散發著寒光……

三天後,蘇文傑被警方以故意殺人罪起訴,在看守所裡,林皓與蘇文傑見了最後一面。

“你怎麼來了?想質問我?算了吧,我可不會為了我做過的事懺悔。”

蘇文傑隨意的靠坐在椅子上,滿臉的釋然。

“我對你無話可說,但我是來替杜芸帶話的。”

蘇文傑聽到是杜芸,猛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她說什麼?”

蘇文傑激動的看著林皓。

“她說她恨你。”

林皓輕描淡寫的說道。

“你騙人!我為她付出那麼多,她恨我?她為什麼會恨我!”

蘇文傑激動的想要掙脫束縛,但被身後的警官警告了。

“我要見她!他為什麼恨我,我要見她……”

蘇文傑無視了警官的警告,繼續對著林皓咆哮道。

“你沒資格見她了,從今往後,你都沒有機會了,是你親手毀了她的一生,是你奪走了她最愛的人。”

林皓依舊一臉淡然的看著蘇文傑。

蘇文傑聽後癱軟的坐回了椅子上。

“是我毀了她一生?是我毀了她,是我毀了她……”

蘇文傑像是在反問林皓,又像是在反問自已。

“時間到了,該走了。”

大鬍子透過窗戶對林皓說道。

林皓緩緩的站起身,面無表情的看向蘇文傑。

“但她說,她從沒後悔愛過你。”

語罷,林皓退出了房間。

蘇文傑望著林皓離開的方向,激動的淚如雨下。

看守所外,林皓和老胡道了別,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出大門。

一道刺眼的陽光照在林皓的臉上,讓他看不清前方。

在一片光亮中,那裡似乎有一個人在衝他笑,笑的是那麼燦爛,就好像他們第一次見面時那樣。

“兄弟,來坐這,我們給你留了位置!”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林皓的耳朵裡,林皓微微怔了怔。

是黃澤嗎?

林皓強忍著眼淚,緩步走向前方,直到徹底看清楚那人的臉。

很可惜,只是個路人。

林皓失望的嘆口氣,淚水不自覺的從臉頰滑落。

“林皓!看這裡。”

林皓循聲望去,只見盛夏正端著相機衝他揮手。

“哎呀,別拍了,淚都沒幹,太丟人了。”

林皓抬手擋住攝像頭,害羞的捂著自已的臉,但盛夏還是趁機拍了幾張照片。

回到車裡,兩人相視,都欲言又止,看著空出來的一個座位,兩人心裡都不好受。

“喂,別傷感了,程老闆還等咱們吃飯呢,他可是說了,小皓和盛夏不到那咱們可不能開席!”

顧晴圓學著程雲金慵懶的樣子,逗得兩人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師傅,什麼樣的人才是英雄啊?”

林皓曾與魯濱有過這樣一段對話。

“當然是那些能捨已為人,替天行道的人了。”

“那師傅你算是英雄嗎?”

“我當然算了。你剛剛幫同學趕走了鬼嬰,你也算是英雄啊。”

林皓不自覺的笑了出來,但他的笑容中滿是苦澀。

數月後,蘇文傑被判槍決立即執行,埋葬了二十年的真相終於被世人所熟知。

劉幸因詐騙被判入獄三年,出獄後他改過自新,成為了警方的反詐宣傳大使,用自已多年行騙積累的經驗幫助更多的人迷途知返。

但這都是後話。

在蘇文傑被槍決的當晚,林皓和盛夏與杜芸在一家餐廳裡見了一面。

再次看到杜芸,她面色紅潤,氣色也很好,看起來並不像一個身患癌症的人。

“謝謝你們的關心,我已經決定賣掉房子去其他城市生活了,蘇文傑已經和我沒關係了。”

杜芸接過林皓遞來的禮物,輕聲說道。

“沒事的姐姐,不用緊張,我們這次是為了做個回訪,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的。”

盛夏拿出自已的小記錄本。

“回訪?你們還有什麼要問的嗎?還是說你們懷疑我也和這件事有關,我不是說過了,這些年他做的事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要實在不行你們把我增加的壽命再拿走也成。”

杜芸警惕的看著面前的兩人。

“我們只是想知道您和蘇文傑之間的一些事,不涉及那件事的,既然事情已經結束了,那就讓它徹底過去吧。”

盛夏輕聲安撫杜芸道。

“這樣,那你們問吧,我如實回答。”

杜芸放鬆了一些,但端著茶杯的手還是有些抖。

“您和蘇文傑是怎麼認識的?這期間有沒有什麼甜甜的愛情故事呢?”

“我們倆之間的故事……”

杜芸仔細思索了片刻,將兩人之間的故事向他們娓娓道來。

二十年前,蘇文傑與杜芸第一次在蘇父的葬禮上相遇。

那時的蘇文傑還並沒有涉足商業,雖然他從小就被父親當做商業繼承人培養,逼著他學習過很多商業知識,但從小就十分叛逆的蘇文傑極其討厭商業中那些繁瑣的規矩,

因此他常常不務正業,荒廢學業,連一個像樣的大學都沒考上。

蘇文傑起初在商界並沒有什麼建樹,甚至於被很多股東和投資者看不起,稱他為扶不起的阿斗。

可蘇文傑從不在意這些商界中的流言蜚語,作為商業小白的他大膽的愛上了杜氏藥務集團的千金大小姐。

藉著多次商務晚宴的機會,兩人常常洽談到深夜,一來二去便互生愛慕之情。

杜芸雖然是千金小姐,卻從小缺少父愛關懷,她母親去世的早,父親又從小便把她當做商務聯姻的工具來培養。

因此杜芸恨極了自已的父親,也討厭被別人掌控人生的感覺。

兩個興趣相投,又有著相同遭遇的人一時間愛的死去活來,多次私會,最後甚至偷偷上了床……

很快,他們之間的事被杜芸的父親知曉了,藥務集團本就想將已經瀕臨倒閉的江山集團收入名下,但礙於蘇父先前在江城市的勢力極為龐大,他們一直不敢輕舉妄動。

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們就算要吞也要吞的名正言順。

於是,杜父便以此向江山集團施壓,要藉著聯姻的幌子收購江山集團。

江山集團因為失去了主心骨,新來的小老闆又不務正業,整個股東大會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藥務集團的用意,要他們將自已多年打拼的產業拱手相讓,那絕不可能。

於是江山集團的股東大會便集體向蘇文傑施壓,要他徹底放棄杜芸,拒絕與藥務集團聯姻。

可蘇文傑對杜芸愛的深沉,不願與她分開,為了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區區一個江山集團又如何?

於是蘇文傑違背了整個股東大會的意願將江山集團拱手相讓,股東大會的所有股東都因此憤然撤資,發誓永遠不再與江山集團合作。

一時間蘇文傑身背百億負債,整座江山集團也瀕臨破產邊緣,藥務集團雖然收購了江山集團的大部分股份,但因為金錢危機的影響,藥務集團也在一夜之間負債累累。

杜父因為無法忍受負債帶來的壓力,投河自盡了。

霎時間,兩個集團的所有負債都要由蘇文傑一人來背。

但他因此倒下了嗎?他並沒有,因為他有一個真正愛他的人陪在身邊。

杜芸從小在商業家庭中長大,對商務行業中的微妙變化有著極其敏感的洞察力。

於是她陪著蘇文傑挨家挨戶的求得股東們的原諒,股東們被杜芸長久的計劃與開闊的眼界所折服,因此決定再信任蘇文傑一次。

蘇文傑也把握住了機會,沒日沒夜的學習商務知識,他骨子裡驚人的商業天賦逐漸覺醒。

在杜芸的指導下,蘇文傑先後進軍金融、證券、股票、房地產等多個領域,憑著驚人的天賦,他在短短三年內不僅還清了所有負債拯救了瀕臨倒閉的公司,還因此賺的盆滿缽滿。

一時間,蘇文傑和杜芸成為了整座江城市的風雲人物,他們也被稱作中國商界的“金童玉女”,蘇文傑小巴菲特的稱號也是在那時被人們提起的。

只可惜造化弄人,杜芸在一次備孕體檢時被查出了宮頸癌晚期,長時間的勞作讓她根本沒注意到自已的身體變化。

蘇文傑頓時如同晴天霹靂,這個曾陪他走過人生中最艱難的時刻,這個最愛他的女人,即將要離開這個世界。

那他們的未來怎麼辦?他向杜芸許下的誓言又如何實現?

他不能坐以待斃,為了杜芸,一個破集團又算得了什麼?

再多的錢,也不及愛人溫暖的手心。

於是蘇文傑散盡家財四處尋醫問藥,最終他在一位鬼道人的口中知道了送命觀音的存在。

一個極其邪惡又不得不實施的計劃緩緩浮現在他的腦海裡。

為了杜芸,他走下地獄又何妨?

接下來就發生了眾人熟知的事情。

聽完杜芸的講述,林皓和盛夏一時間不知道該難過還是感動。

蘇文傑做了錯事,可他是為了救人,那他有錯嗎?

當然有錯,就像麵館老闆為了救女兒毒死惡霸一樣,他們都有錯,他們死的也都不無辜。

對錯往往是沒有界限的,就像正義與邪惡也要分清視角。

對人對事,我們只能客觀的做一個旁觀者不對任何事妄做評論。

他們都有錯,可其實誰又都沒有錯。

他們只是生在了錯的世間,遇到了錯的坎坷,被迫做了錯的決定,最終走上了錯的路。

我們不需要為此感動落淚,也不需要為此憤憤不平,因為與這一切相似的事情也許正悄然發生在我們每一個人的身邊……

靈異俱樂部第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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