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你到底在藏什麼!
柳春桃愣了一會兒。
秀眉無聲蹙起,自然是揣測不出他的意思。
她有些委屈,嬌瑩杏眸中溼軟一片。
“你都添了一碗米,為什麼不讓我進?”
“... ...我現在都不能睡在這個房間了嗎?”
柳春桃越說越生氣,白生生的俏臉兒逐漸發紅發熱。
她抬起小手就要推他:“行,不讓我睡這裡我就去睡灶房。”
“讓開!誰稀罕睡你的炕!”
“我把行李箱搬到灶房去總可以了吧。”
“... ...”
顧北山略略一抬頭,便見她眼眶紅腫。
心尖兒上頓時被狠掐了一把。
他隱約說了個:“不,不是。”
連著上面說出的那幾個字就像是耗費了所有的勇氣。
顧北山閉了閉眼,額角的青筋突突跳了兩下。
緊接著便突然轉身,當著柳春桃的面兒“啪——”地一下關上了房門。
柳春桃渾身一僵。
隨後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呢,房門又再次被推開了。
“誒你懷裡的是... ...”
顧北山腳步忙亂且顛簸地猛然衝出來,擦肩而過時柳春桃一側眸便恍惚中又看見了那團白色。
她不自覺地問出口,卻見顧北山徹底暴露的麥色後頸紅到嚇人。
他像是落荒而逃一般,直奔著灶房而去——
柳春桃仍然傻愣在原地。
眨巴眨巴眼。
... ...沒看懂。
不愛說話就不愛說話吧,怎麼現在性格這麼奇怪。
還不如原來兇巴巴的呢,至少還會有什麼說什麼。
不用讓人絞盡腦汁地去猜。
顧北山胡亂地將炕櫃中的白色連衣裙拿走了,這下主屋的門便徹徹底底地敞開。
柳春桃轉身思索了一會兒,又看了看灶房的位置。
這才清楚。
現在可以進了。
那剛才為什麼不能?
所以他不是不想讓自已進。
只是想到這兒,柳春桃便不自覺地唇角上揚。
她抬腿走進去,看見自已的行李箱還放在炕上。
再一看——炕櫃的門是開啟的,就像是沒來得及被關上。
柳春桃腦海中驀然閃過一道亮光。
恍惚中想起剛進來的時候,顧北山死死地抵在炕櫃上,而且看上去好像很怕她靠近的樣子。
柳春桃抿了抿唇,又走過去探頭朝著炕櫃裡看了看。
哦... ...
柳春桃明白了。
他是想藏什麼東西。
應該就是他抱著的那團白花花的... ...衣服?
柳春桃沉默了。
她有些失神地坐在炕沿,木木然地伸手拿過行李箱。
眸色逐漸黯淡,心頭也不受控制地生出酸澀和妒火。
她看出來了,那件白色的應該是一條裙子。
裙子嗎... ...
柳春桃扯了扯嘴角,擠出個無比難看的笑。
所以,顧北山是有別的女人了嗎?
在她離開的這段時間。
柳春桃將行李箱開啟,視線卻仍然順著門口投向柴房。
她櫻唇越抿越緊,最後力道收不住,甚至渾身都顫抖起來。
片刻過後。
柳春桃實在是忍不住了——
半敞開的行李箱被她隨手撂下,裡面散碎的東西都掉出了幾件。
她當即便往灶房走去。
進去以後則徑直衝向正蹲在角落又準備找個地方藏裙子的顧北山!
“你到底在藏什麼!”
柳春桃什麼都顧及不上了,直接跪在地上想去搶他手上的裙子。
顧北山冷不丁地被攥住手,像是被她掌心嫩軟觸覺燙到了似的,喉嚨深處傳出聲沙啞又慌亂的氣音。
他順著牆角一屁股坐下了,壯碩雄渾的上半身緊緊縮在一起——將那條白色連衣裙死死地摟在懷中護著。
柳春桃杏眸中登時竄出火星子來,眼尾燒得通紅。
她幾乎是失聲喊了出來,聲音潑辣伶俐到連自已都嚇了一跳!
“顧北山!你不是人!”
柳春桃一邊喊著一邊抬手去捶他,她覺得此時此刻的自已就跟個小瘋婆子沒什麼差別。
什麼素質、什麼禮貌。
全都想不到了。
嗓子因過於用力的嘶喊變得生疼,柳春桃眼淚兒就跟下雨似的往下落。
不過片刻就淌溼了軟玉般的臉。
她哭著鑿他的肩,鑿得咚咚作響,手都紅了。
哭喊著罵:“你混蛋!你... ...我為了你在柳家忍了那麼長時間,我偷偷地去書店買學習資料,我還參加了高考。”
“我哪兒都沒報,我連個第二志願都沒寫。”
“我就為了來霸梁。”
“你知不知道憑我的分數我明明可以去上京的... ...對對對,你不在乎。”
“你肯定想說那我就去啊,對嗎?你又沒求著我來照顧我,沒求著我來跟你過。”
“是我不要臉,是我柳春桃便宜貨!”
柳春桃跪倒在地,高高地仰著下巴頦兒哭得哇哇的。
就像她小的時候鬧脾氣,什麼都不管不顧一樣。
她鬢髮凌亂,幾縷烏漆漆的髮絲都粘在臉上。
硬是哭出了滿頭大汗。
顧北山傻了——
他看著眼前彷彿要哭到破碎的柳春桃,漆黑的瞳仁兒猛烈一顫。
手中不自覺地就放輕了力道,控制不住地下意識想要去碰她。
就在此刻!
柳春桃眸光一閃!
倏地出手,一把搶過他懷中的裙子!
高高舉起,提到眼前一看——
“啊!”顧北山石化了幾秒。
醒悟過來後趕緊單手撐在地上,伸直了手臂要去搶。
柳春桃蹙著眉,臉蛋上還掛著淚珠。
有些納悶地看著裙子上那片汙跡——
“不... ...”
顧北山又擠出一個字。
還沒等柳春桃再細看呢就將裙子重新搶了回去,渾身像是在冒著熱氣似的。
剛一搶到裙子就竄到門口的水槽前,擰開水龍頭就洗。
“... ...”
柳春桃被他粗魯的力道拽了一下,跪坐在地上。
淚水卻停滯在臉頰。
她呆呆傻傻地顫了顫羽睫。
看著男人蹲在地上無措又狼狽的高大身軀。
訥訥地道:“是... ...”
“是那條裙子嗎... ...”
剛剛那幾眼足夠她看清楚了。
柳春桃的記憶力一向好。
“顧北山。”
見顧北山身子一僵,隨後便像是故意沒聽到似的,更加用力地搓洗著手中的裙子。
柳春桃定了定神,語氣堅定地又說了一遍。
“是在縣城,我沒捨得買的那條裙子。”
“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