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攤牌了,我就是林施微
傅之因甚至甩開寧瀾,上前幾步,攔在我身前。
他看著我的臉,神情一陣恍惚,“你、你和微微,是什麼關係?”
這會兒,他倒不和寧瀾一起說我吃林施微的人血饅頭了。
見聞宴也走在前面,頭也不回。
我惡意地靠近傅之因,冷冷一笑,“你沒認出來嗎?我就是林施微。”
“你、你……”
得到了心中最想聽到的答案,傅之因卻難以置信。他瞪大了雙眼,細細地打量著我的臉,眼眶越來越紅。
“不,你不是……你不是微微……”他後退一步,讓開我面前的路,滿臉的失望,“人死不能復生,你……不是她。”
“我當然不是。”我笑了,“我比林施微運氣好,不會一輩子都被栓在一個不愛自己的人身邊。”
“沒有,我不是的……”傅之因看起來快要碎了。
我挑起眉梢,還想再說,眼角餘光卻看到聞宴也靜靜地站在一旁。
臉色陰沉得怕人。
心跳驟然慢了一拍,他……聽到了我剛才的話?
或許是不喜歡從我口中,聽到被自己殺害的人的名字,聞宴也身周氣場陡然低沉,一步步向我走來。
強行抑制住後退的衝動,我抬頭,硬逼著自己與聞宴也對視。
再怎麼樣,聞宴也也不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直接殺了我。從他對我做過的這一切,能看出來聞宴也這人有著邪惡的智慧,他要的,不僅是殺人分屍的快感,還要從案件中全身而退,把所有人都耍弄於股掌之中。
聞宴也很會偽裝。
可論起偽裝,我這個曾經的演員,應該也不差。
暗暗嚥了口口水,我上前一步,主動拉起聞宴也衣袖。本來是想拉手的,可一想到這雙手曾經把我給肢解了,我……我還是沒敢。
“阿也,我們走吧。”我扯著聞宴也手臂,轉身想走。
拉了一下,他沒動。
我心中一沉,回頭,眼睛猛地瞪大。
聞宴也對我伸出雙臂,“抱。”
我:……
對社死的恐懼,短暫地壓過了死亡,我忍不住皺眉:“……別鬧。”
傅之因在一旁,臉色慘白,靜靜地看著我和聞宴也相互表演。
聞宴也手臂依然舉著:“你身體不好,”他聲音柔和得不像個殺人犯,“我抱你回車上。”
我:……
傅之因一步上前:“聞少,這位小姐不願意……”
我是不願意,可輪不到傅之因來說。
我乖巧地依偎到聞宴也懷中,“我願意。”
這一瞬間,我好像看見了聞宴也低垂的眼睫下,閃過一道精光,亮得灼人,又似流星般,一瞬間就消失不見。
一旁,傅之因張了張嘴,血色從唇上褪盡,“你、你不要頂著微微的臉,跟殺她的兇手做這種事……”
我的心猛地一抽,隨之而來的是滔天的憤怒。傅之因有什麼資格,說這樣的話?
我正要說什麼,冷不防身子一輕,被聞宴也打橫抱起。
聞宴也:“別理他,我們回家。”
不得不說,聞宴也真的是個好演員。他在傅之因和寧瀾面前,表現得好像愛慘了我。
我在他懷中僵直著身子,忍不住苦笑。
不知道聞宴也具體是怎麼洗脫了陸興東、何銘越他們對他的懷疑。至少現在,我要是死了,傅之因和寧瀾都可以幫忙作證,絕對不可能是聞宴也殺的。
這男人當真好心機。
不想馬上就死,我也只能以林微的身份,陪著演下去。
盛佳大門口。
兩個工作人員正在門內抬走撤下來的海報。
我瞥了一眼,是寧瀾的等身宣傳照,上面還用藝術字型寫著“盛大求婚”“世紀婚禮”“幸福女人”之類的宣傳字樣。
剛才那個陳河也說寧瀾要和傅之因結婚了。
我死了,這對賤人卻要百年好合,寧瀾更是如願以償……下意識地,我盯著那副海報出了神。
冷不防,耳邊響起:“微微,你還想著他?”
“嗯。”話一出口,我聳然一驚,連忙找補,“不、不是,我在想……”
我抬頭,對上聞宴也黑得無一絲光亮的眸子,心臟一陣狂跳。
聞宴也柔和的聲音,在我聽來格外的……陰森,“別想他了,好不好?不然,我就讓他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不要!”我衝口而出。
就算是要向寧瀾、傅之因復仇,也該讓我來,讓我親自動手。我絕不會就這樣放過他們兩個的!
聞宴也似乎微微嘆了口氣,把我抱到了車上,“不舒服的話,就睡一下。”
我本以為自己在聞宴也身邊,精神一直緊繃,不可能睡著。可大概是太累了,隨著車子的平穩行駛,我慢慢地失去了知覺。
再醒來,鼻端縈繞著一股好聞的沉水香。
我忍不住多吸了兩口。
“醒了?”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
我迷迷糊糊地“嗯”,馬上反應過來,我這是——
枕在了聞宴也的腿上!
我騰地坐直了身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隨著我的動作,身上披著的黑色高定西裝滑落在地,上面還有淺黃色的花粉痕跡。
聞宴也的外衣。
我睡著時,他蓋在我身上的?
聞宴也眸色深沉,不辨情緒,“微微永遠不用對我說對不起。”
車子還在勻速行駛。
車裡只有我、聞宴也和司機三個人,聞宴也還演得這樣兢兢業業,是要給誰看?
為了保命,我也不能認輸!
彎腰拾起西服,我用手輕輕拍打著上面看不見的灰塵,然後把西服抱在了自己懷裡。
我垂下眼,淡淡道:“衣服被我弄髒了,我幫你洗乾淨好不好?”
我雙手緊緊抓著西服,貼近自己身體,顯出一副對聞宴也十分依戀,卻又不好意思說出口,只能抱緊他外衣的青澀模樣。
我可是演過青春校園偶像劇的!
演技應該騙得過聞宴也……
下一刻。
“不行。”
我懷抱一空,那件外衣被抽走。
終於要露出真面目,對我痛下殺手了?我驚恐抬頭。
聞宴也:“水涼,傷手。”他定定看著我,“在我身邊,微微再也不用那麼辛苦了。”
知道他是演戲,可莫名的,我眼眶一熱。
想起和傅之因在異國他鄉漂泊的那段日子。我白天要打好幾份工,簡直就是連軸轉,回家後面對的,往往是爛醉如泥的傅之因,家務他一點忙都幫不上。
還有在港島,被當地大導孤立的那些日子,也是我跑前跑後地補貼家用。
那時候,我也好希望有人對我說一句,“你再也不用那麼辛苦了……”
可卻沒想到,對我這樣說的人,竟然是殺死我的兇手。真是……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一個都信不得。
車子最終停在聞家別墅大門口。
我跟在聞宴也身後,一進門。
一道女聲傳來:“阿也,你、你怎麼把她給帶回來了?爺爺還在生氣……”
這聲音,我聽過。
就是昨晚那個門外的女孩。
想到當時聞宴也臉上的神情,還有他寧可親吻我這個當時令他十分厭惡的女人,也不願開門叫這女孩瞧見自己滿身情慾的模樣。
這女孩難道是——
聞宴也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