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寧瀾又雙叒叕自殺了？
寧瀾臉上一向柔弱的面具，裂開了一瞬間。她梗著脖子，“我什麼都不怕！害微微現在都生死不明的，明明就是你們這幫警察！卻推卸責任，怪在我身上……”
何隊沒被她帶著跑，直接開始提問，“傅先生送林小姐去聞家，請問你事先知情嗎？”
寧瀾抿唇不語。
何隊：“為什麼不回答？是不能說，還是不敢說？”
他遠遠地站在門口，高大的身形還是給寧瀾帶來的窒息一般的壓迫感。她臉色有些發白，身子搖搖欲墜。
何隊：“這裡就是醫院，你有什麼不舒服，我馬上就可以叫醫生。”他笑了笑，“你跑不了。”
我有些吃驚地看向何隊。看來停職一事，對他打擊不小。也不知道他查到了什麼，才認定寧瀾與我的失蹤有關。
我真想為何隊鼓掌加油。
“寧瀾一定認識聞宴也。這整件事就是她聯絡的！”
寧瀾自然不會承認這一切，她臉上柔弱的表情徹底收起，換上了一臉的冷漠，“我沒義務回答你的問題。倒是你，何隊，你今天的行為，根本不合法。”
作為一個警察，非法偵訊是很嚴重的罪名。
何銘越：“你為什麼總是上綱上線，你到底在遮掩什麼？整件事，你事先都知情，對不對？”
血色從寧瀾唇上褪去，“別逼我。”
何隊更加認定寧瀾和我的失蹤有關，他步步緊逼，“你是不是事先計劃好的……”
“我沒有！”寧瀾聲音一下子拔得極高，她歇斯底里地喊著，“我沒有！我沒有！你們為什麼要逼我？為什麼不肯放過我和我的孩子？為什麼！？”
何隊雙手舉在胸前，掌心向外，“你別激動……”
我心底湧起一陣不祥的預感。
在傅之因、寧瀾身邊跟了這麼久，我熟悉寧瀾的模式。她好像開始了……表演。
既然是表演，就一定有……觀眾。
寧瀾身子一側，直接坐上了大敞四開的窗臺。她身子向外傾去，長長的黑髮在半空中飄散。
寧瀾還在哭叫：“放過我，求求你們放過我！”
何隊：“危險，你先下來！”
他往前一步，寧瀾身子就更向外傾斜。
VIP病房在二十樓上。寧瀾若真得跳下去，斷無生理。
我雖然想讓她死，可我更想知道，她在整件事中到底扮演了一個什麼樣的角色。還有，我的屍體在哪兒。
何隊也沒想要寧瀾的命，他皺眉，小心翼翼向前：“你下來，你還懷著孩子……”
他想用一個母親的責任打動寧瀾，可寧瀾死死咬著嘴唇，身子繼續外傾，她哭喊著：“你們逼我，都是你們逼我！我是無辜的！”
“我不問了……”眼看著再問下去，就是一屍兩命。何銘越退縮了，“你下來，我走！我現在就走！”
何隊警戒著，身子擺出了後撤的態勢，是在安撫寧瀾的情緒。
可一旁的我，看得清楚。寧瀾……她沒有情緒，她根本就是在表演。
看到何隊後退，寧瀾不但沒從窗臺上下來，反倒哭喊得更加大聲，“你們為什麼逼我，難道一定要我死了才肯放過我？”
“我們沒有這個意思……”何隊有些哭笑不得，他不明白，只是正常問詢，怎麼就演變成了現在下這個局面？“寧小姐，你先下來。你下來，什麼都好說……”
在我的角度，清晰地看見
寧瀾眼底閃過一絲狠戾，無聲的唇語，說著：
“太——晚——了”
何隊一愣。
緊接著，寧瀾身子慢慢向後仰去。
“不好！她要跳！”
何隊身子箭一樣向視窗衝去。
同一時間，他身後的門被人猛地從外踹開！傅之因紅著眼睛，一把推開何隊，衝了過來。
“阿因，對不起，我……”寧瀾還在維持著絕美的姿勢，慢慢後仰。
等著傅之因去救。
卻冷不防，撐在窗臺上的手臂一滑。她整個人失了平衡，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後跌去！
寧瀾臉上令人心碎的表情頃刻間就變成了貨真價實的驚恐，她雙手死命地向上伸著，身體已是跌出了窗外。
“救、救我！”
寧瀾尖叫聲震耳欲聾。
作為一隻鬼，我都看得目瞪口呆。
只見傅之因一個箭步衝到床邊，半個身子探出窗戶，才堪堪扯住寧瀾極速下降的手。
“阿因，阿因……救我……”
寧瀾滿臉的淚滴，飛散在空中。
“瀾瀾，別怕……有我……”
傅之因用盡渾身的力氣，可寧瀾還是在一點一點地下滑。她一張小臉，雪一樣慘白。
眼看就要脫手。
幸虧一旁的何隊反應過來，抓住了寧瀾的另一隻手。
兩個大男人一起使勁，才把寧瀾慢慢地從窗外給拖了上來。
寧瀾雙腳站到地板上的那一刻，她身子一晃，軟倒在傅之因懷裡，“阿因，好痛……”
一絲殷紅的血，順著她的大腿蜿蜒流下。
寧瀾被推進了急救室。
門口處。
傅之因一拳砸在何隊臉上，“寧瀾要是出了什麼事兒，我不會放過你！”
身材高大的何隊被打得身子一晃，踉蹌著靠在牆上。他唇角撕裂，微微滲出一絲血跡，何隊沒擦。
他低著頭，“我……抱歉……”
他一心想查明我的失蹤案，可寧瀾要是真出了什麼事兒，他良心上也過不去。
急救燈滅了。
傅之因狠狠撞開何隊肩膀，“別再讓我在瀾瀾身邊看到你，不然……”
何隊：“寧小姐明明就知道林小姐她……”
“不可能！”傅之因腳步不停，“寧瀾她那麼善良。她如果真得知道微微的事，她不會瞞我！”
“呵，”傅之因身後，傳來何隊一聲冷哼，“傅先生，希望往後，你別後悔。”
傅之因再回頭，只看到何隊離去的背影。
寧瀾被推出急救室，傅之因連忙迎上去，“怎麼樣了？”
寧瀾身後跟著的醫生皺起眉頭，“孕早期這樣，簡直是太胡來了！孩子差點就保不住了！”他一臉不滿地看向傅之因，“孩子媽媽受激素影響情緒激動可以理解，你這個當爸爸的更要盡到義務，多陪陪你妻子！”
傅之因下意識：“我不是。”
交代完注意事項，寧瀾被推回病房。
寧瀾眼淚汪汪地看向傅之因：“阿因，剛才我好怕好怕。”
“別怕。”傅之因臉色一沉，“我會向警局投訴，讓那些人不要再來騷擾你。你是無辜的。”
寧瀾搖頭，“不是，我不是怕這個。我是、我是……”她蒼白的臉頰上浮現一片淡紅，“怕自己就這麼死了，這輩子都沒能當上你的新娘……”
說著，她嬌羞地別過臉去。
等了半晌，沒等來傅之因的回應。
寧瀾有些不安，“阿因，你怎麼了？你是不是生我的氣……”
“瀾瀾，”傅之因打斷，“我的戒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