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林陽被游魚躍出水面的聲音叫醒,睡眼惺忪地發了會呆。

回想起昨晚的情緒波動,他不禁有些臉紅,但隨即拍了拍臉,抹了一把被露水浸溼的頭髮,讓自已振作起來。

既然已經變成了這樣,自已也不該辜負這好不容易得來的第二人生,至少不是在病床上躺著不是?

林陽來到湖邊洗了把臉,打量起這一世自已的臉龐。

倒影中的少年眉如墨畫,眸似繁星,朱唇皓齒,鼻樑英挺,略顯柔和的臉上線條青澀十足。

林陽咧了下嘴角,臉頰上竟然還浮現出了兩個淺淺的酒窩。

嘶……這、這不對吧?自已前世明明是走的清秀路線的啊。

還有這年齡體型是怎麼回事,明明自已不久之前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怎麼突然變成了十六七歲的少年模樣了!

林陽對著自已做了好幾個鬼臉,又各種表情都試了一遍,這才熟悉起自已這張臉來。

無奈地摸了摸鼻子,好像現在這樣也不錯?

他又看向自已昨晚被蛇咬傷的右臂,除了那一圈細密牙印周圍有些紅腫之外,還殘留著淡淡的疼痛感,總的來說無傷大雅。

肚子在咕咕叫著抗議了,林陽鞠了幾捧水灌下肚,站起身思考著接下來該如何行動。

當務之急是安慰一下這鬧騰的五臟廟,也不知道這附近有沒有人煙。

不過就算有人在自已也不好隨便接近,誰知道這個世界是什麼情況,萬一遇到心懷不軌的那種怎麼辦。再說語言方面,估計也不太可能相通。

想著自已赤身裸體像個野人一樣跟對方比比劃劃,林陽的嘴角就有些抽搐。

還是先找到個制高點看看周圍是什麼情況吧,順便看看有沒有野果之類的東西來填填肚子。

再看能不能找到幾片葉子來做一條草裙,這種原始的開放感實在是太開放了。

林陽在巨大的森林中小心翼翼地走走停停,找到了好幾種感覺能吃的果實,有生長在那種藍藤蔓上的藍色球果,有從高樹上掉下來摔得爛碎的白色大瓜,還有一種長在半人高灌木上的紅色莓果。

地上倒是躺著幾片邊緣焦黃的大葉子,捏了捏質感居然有點像是厚實的皮革。但沒有繩子是個難題,林陽撿了一塊黑色石頭,敲破藤蔓的一邊表皮,用力一撕,柔韌的藍色藤蔓皮下是乳白的內莖,一股粘稠的紅色液體流了出來,看著有點滲人。他沒敢碰,用石頭敲打、揉搓撕下的表皮,做出了幾股藤蔓繩。

繩子一前一後打結串上兩片大葉子,再在腰間一系。

林陽終於得到了久違的安全感,不用再在風中晃晃悠悠了。

撿到的三種果子他也沒敢直接吃,用大葉子折成盒狀,串上繩,蓋上蓋,做了一個簡易的大挎包。

林陽又用剩下的葉子做了一雙拖鞋。套裝加身,他感覺像是一個採集狩獵回來的野人。

說來也奇怪,在這片森林裡走了這麼久,居然沒有那種吸血咬人的蚊蟲螞蟥,除了潮溼陰暗了點,連像樣點的動物都沒見到過。

仔細想想自已到現在見到過的活物好像就只有那條蛇,還有湖裡偶爾躍起的魚了。

整片森林一直都是寂靜無聲,就連昆蟲的叫音都沒有。這絕對不是什麼正常的事情,想起藤蔓中流出的紅色液體,林陽突然有點毛骨悚然。

時值正午,環境變得潮溼悶熱,昏暗的的森林裡看不見天空,只能看見樹葉中散落的光斑,一道道光束帶著飛舞的灰塵照射在枯葉地上。

還是先回湖邊吧,這地方實在有點不對勁。

林陽帶著裝滿果實的樹葉挎包在湖邊找了一塊草木稀疏的位置,決定暫時先在這裡安個家。林子裡他暫時是不敢去了,開啟挎包準備美餐一頓。

兩個巴掌大的藍色球果,十二個拇指大小的紅色莓果,還有兩塊破碎的白皮白瓤瓜,這便是林陽這一趟的全部收穫。

藍色球果表面是一層厚厚的韌皮,剝開之後裡面是白色的柔軟果肉,散發出誘人的香甜氣息。林陽嚥了咽口水,想起以前看過的某些求生影片,卻只是先點了一點到舌尖上。

濃郁的甜味在口腔中散開,有點像是芒果,又有點像是桃子,林陽眼睛都亮了起來。等了一會沒感到有麻木的感覺,林陽再也忍不住,拿起球果咬了下去。

美味!林陽眼神一亮。一口下去口腔裡滿滿都是綿密的香甜果肉,牙齒咀嚼間汁液流淌,吞嚥之後果肉的香氣再順著鼻腔湧出,讓人感覺全身都受到了浸潤。

巴掌大的球果吃到最後卻只剩下一顆桂圓大小的核,林陽拿著兩顆通體圓潤泛著黑光的果核在手中掂了掂,還有那麼點重量。

目光又看向破損的瓜瓤,林陽舔了舔嘴唇故技重施,發現這白瓜麻倒是不麻嘴,但是卻沒有什麼味道,只有水分充足。明明聞起來還挺香的,林陽有些可惜,猶豫了一下沒有吃下去。

最後是紅色莓果,林陽拿在手裡仔細看了看,結構有點像是覆盆子,由很多核果聚合在一起,每顆核果中間有很大的白色顆粒,應該是它的種子。

舔了一口,林陽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眼睛都有些抽搐,漱了一大口湖水才緩了過來。

不是,怎麼會是鹹的呢?這麼好看的莓果嚐起來卻像是一坨鹽巴,還帶著微微的酸澀。剛才他還一不小心把那莓果捏碎了,現在滿手都是鮮紅的汁液,看上去就像沾了一手鮮血一樣。

嫌棄地將莓果扔到一旁,林陽洗了手又去附近的藍色藤蔓上摘了兩顆球果,飽飽地美餐了一頓。

他決定將這三種果實分別命名為藍藤果、鹽莓、白樹瓜。

這也算是他來到這裡最先認識的幾種果實了,找了幾種最貼切的叫法來稱呼它們。也不知道它們原來都叫什麼?

突然感覺左手手腕有點癢,林陽低頭看了一眼,摳了摳沒有在意。

徐徐清風吹過湖面,說不出的清爽短暫驅散了悶熱的空氣,湖光粼粼,廣闊的湖面上時不時有魚兒躍起,一甩尾撲通一聲濺起幾朵水花。剛吃飽飯的林陽感到身體裡好似有一股暖流,溫暖的陽光照射在身上,讓他愜意地眯了眯眼。

一股睏意突然湧了上來,林陽打了個哈欠,將一圈雜草踩倒,仰躺著又拿了片樹葉擋住直射的陽光,想著附近應該沒什麼危險,雙手枕頭閉上眼懶洋洋地睡了過去。

天作被來地作床,日月與我同榻眠。

林陽又夢到了那床熟悉的被子,埋入其中,濃濃的安全感將人包裹,既溫暖而舒適,有一種讓人安心的魔力,久久不願離去。

一縷白光在他的左手手腕亮起,旋即消失不見。

……

當林陽再次睜眼已經是隔天。

要不是那往回退了一截的太陽和身上的露水,林陽還以為自已只是小寐了一會。

自已以前有這麼能睡嗎?就算是剛來這裡也只是睡了一個晚上吧。難不成是昨天吃的東西有安眠效果?

去湖邊洗了把臉,找了一根小枝條嚼碎一頭做了個簡易的牙刷,林陽邊刷牙邊看向右臂,驚訝地發現被那條蛇咬出的傷口竟然已經消失了,面板一片光滑,連疤痕都沒有留下。

整頓好個人衛生,林陽決定今天要想辦法生一把火。

火可以讓這裡溼漉漉的環境舒服一點,還可以燒熱水來喝。

雖然湖裡的水看起來挺清澈的,但總是喝生水林陽還是有些擔心。

先解決早飯問題,林陽背起自已的大挎包,去附近摘了滿滿一包藍藤果。

明明好幾十斤的東西在手卻像拿著一根羽毛,身體力氣大到不可思議。

這副身體強壯又健康,是老天對我上輩子因病弱常年臥床的補償嗎?

林陽吃著美味的果實,心裡卻滿是說不出的滋味。

對於一個獨自流落野外的人來說,生火無疑是一份重要的難題,擁有前世記憶的林陽對於各種野外生火方法都大概知曉。

但是現實很殘酷。

森林中實在是太潮溼,很難找到乾燥的火絨和木板。當林陽好不容易在湖邊一塊石頭下找到了一叢枯草,幹木材又成了一個大難題。

這裡的大樹不知道是靠什麼長大的,棵棵都是枝繁葉茂、樹幹參天,就好像完全沒有壽命限制一樣,一棵枯樹都看不到。

林陽只好打起了那些大樹上碗口粗藤蔓的主意。藤蔓倒是有乾枯的,很輕鬆就扯下來一截,乾枯的藤蔓重量很輕,拿在手裡有點像是泡沫,但是質地硬而脆。中間是空的,不知道活著的時候是不是流淌著昨天看到的那些紅色液體。

對抗著森林中潮溼的空氣,林陽火犁法、火弓法輪番上陣,累的大汗淋漓,從中午忙到傍晚才堪堪將火點燃。

看著火堆上溼木材燃燒冒起的滾滾濃煙,林陽起了好幾個水泡的雙手有些顫抖,一股巨大的成就感浮現在他的胸膛。

夜幕將臨,天空還泛著深藍色的光,一輪明月已經迫不及待地掛在了天邊,幾顆星星在天空閃爍。眼前的火焰在熊熊燃燒,橘紅色的火舌舞動著,撲面而來的熱量驅趕了夜晚的寒氣,湖邊的這一小片空地被火堆照亮了。

以後的生活將會怎麼樣呢?有了火很多東西都會變得不一樣了吧!不知道這樣的生活會持續到何時、不知道這個世界是否會有人在?在火焰的溫暖中,少年懷著對明日的期待睡去。

半夢半醒間,一陣鑽心的刺痛從手腕上出現。

林陽坐起身捂住手腕,卻見其正在發光。

一股微弱的拉扯力好像從手腕上傳來,他下意識地隨著拉扯力抬手,疼痛頓時減弱。

這是什麼情況?

還不等他思考完,劇烈的疼痛再次襲來,林陽又將手腕向拉扯的方向移動了些,疼痛再消。

啊?

又來回試了幾次,林陽的額髮幾乎因疼痛浸溼,他這才明白,疼痛就像是不跟著那股拉扯力行動的懲罰。

林陽被迫起身。左手手腕舉向了漆黑的森林,光芒在此時熄滅,但拉扯力再次加強,牽引著他向森林中走去。

黑洞洞、靜悄悄,巨木間的間隙在夜晚彷彿一張張大口,這幾天的見聞讓林陽明白這片森林絕對不是什麼普通的存在。

強烈的危機感讓他想回到湖邊,但是剛一後撤,劇烈的疼痛就像警告般直擊心神。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林陽大腦有些轉不過彎,就好像世界突然向他露出了獠牙,他只能順著手腕走進森林,儘量將腳步放慢。

林陽不禁回頭看向了湖邊的火堆,直到那橘黃色的光芒消失。黑暗慢慢充斥了林陽的視線,對未知的恐懼讓他汗毛倒豎。

……

我不是來荒野求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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