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傾蓋如故
顧寒州醒來時，只覺後腦勺疼得厲害，只是看到沈心如那一眼，頓時皺起眉頭。
“你打的老子？”
沈心如攥了攥拳，“混蛋，我不救你，你早死了！”
仔細一回想，顧寒州這才想起之前的情況，揉了揉後腦勺說道：“他孃的，不應該啊，能有這實力偷襲老子的沒幾個人才對。”
說著，顧寒州起身開始觀察四周的環境，一時也想不明白誰能在離宮偷襲自已。
“到底怎麼回事兒？”沈心如好奇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顧寒州搖搖頭，反問道：“你可有看到蠢丫頭？”
“找你之前，我問了一下你們的弟子，沒人看到她。”
顧寒州若有所思，“能有這等實力偷襲老子，不會是那蠢丫……”
“我覺得可能是華無極！”
“嗯？”顧寒州轉頭看向沈心如，“為什麼？”
“咱們就和他有仇啊，也許是他聯合東方文君對付咱們也說不定呢！”
原本顧寒州還在猜是不是蠢丫頭，但想了一下，那丫頭應該沒這麼無聊。
再次觀察了一下環境，顧寒州眉頭微微皺起，“天淵化靈大陣，會的人雖然不少，但一般人可擺不出來。”
顧寒州對陣法有一定研究，這陣法不算稀奇，仙魔兩道之中，常用此陣來化解怨靈。
不過似乎又有些小改動，對活人也有很強的壓制力。
“還真有可能是華無極，這樣的陣法需要強大的靈力來支援，一般是多位頂級高手結陣，就算是蠢丫頭，在一個人的情況下也擺不出來，但華無極能做到，他的生命力和靈力都遠超尋常修行者。”
“青靈聖訣！”沈心如心裡也做出了判斷。
顧寒州有些無奈，“唉，這孫子，要是真記恨，怎麼不直接弄死我們呢？”
沈心如擦拭手中劍，“可能設陷阱比正面交鋒更有把握吧，現在還是想想怎麼出去，靈力被壓制，咱們連御劍都做不到。”
顧寒州一撩袖子，“爬上去啊！”
沈心如一副看白痴的眼神，“我等你，上去之後找根繩子丟下來。”
“你不爬啊？”顧寒州轉頭看去，沈心如還在悠然擦劍。
“山洞的石壁上，也有陣紋，別瞎折騰了。”
“總不能等死吧？”
沈心如繼續解釋道：“來時我給巫王傳訊，他收到後定會趕來。”
聽到這話，顧寒州反問道：“要是他沒收到呢？”
沈心如有些無奈，收起劍靜坐。
顧寒州看她一副不願再折騰的模樣，則是自已嘗試著開始爬山洞，二人一靜一動，折騰了許久，顧寒州才氣喘吁吁坐下。
“不是，沈心如你是真能坐得住啊。”
“那不然呢？跟你一樣像個猴子似的上躥下跳？”
顧寒州冷哼一聲，隨即坐下了下來，“天淵化靈大陣，這是鐵了心要讓我們死無全屍啊。”
此刻幽暗的山洞之中，二人都在極力隱藏自已的擔憂。
因為他們都明白，若是巫王沒有找來，那二人的處境極其兇險。
但這一刻，都不想在彼此面前流露出脆弱的一面。
特別是顧寒州，他生性要強。
“顧寒州，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兒，你不是說九幽詭樓頂層裡關著你最強底牌嗎？能不能破解這個大陣？”
聽聞此言，顧寒州有些猶豫，想了想還是搖搖頭，“怎麼說呢，在這個環境下，她出來，咱們死得更快，而且，我不見得就能控制她，萬一她想殺你怎麼辦？”
“你自已的能力，你無法控制？”
“知道巫祝手段吧？”
“類似於請神？”沈心如看向顧寒州。
顧寒州點點頭，“大概是這個意思，但這位可不是什麼神，呃……準確來說曾經也算是神，總之你信我，她出來，幫不上忙。”
沈心如嘆息一聲，“那就只能等著巫王了。”
“為什麼要寄希望於別人身上呢？靈力被限制，咱們還是活生生的人啊。”
沈心如臉色略顯蒼白，儘管她表現得很是平靜，可眼裡還是藏著幾分擔憂。
大陣在不斷削弱二人的靈力，讓他們越來越虛弱。
“可是你也感受到了，我們會越來越虛弱，與其費心折騰，不如留點兒體力，若是沒人來救我們，那就認命吧。”
這一瞬間，顧寒州在沈心如眼裡看到了幾分柔弱。
顧寒州心裡清楚，能佈下這個陣法的並不是常人，而且很有針對性。
似乎我很瞭解自已和沈心如的手段。
其實顧寒州此刻不覺得華無極能做到，能這麼瞭解自已還能做到如此針對的人，只能是自已最親近的人。
如果是蠢丫頭做的，倒是沒有性命之憂。
只是顧寒州不敢確定，畢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萬一真是自已以前的敵人所為呢？
“顧寒州，我們可能要死了。”
此刻，顧寒州心頭一咯噔，也難得平靜下來。
“生死而已，如果真的命數到此，咱們也無可奈何不是嗎？”
“這可不像是你能說出的話，我以為，你不徹底折騰到筋疲力盡的時候，不會這麼坦然接受。”
顧寒州淡然一笑，長舒一口氣。
“其實吧，對於死這件事兒，我早就準備好了。”
這一刻，顧寒州嘴角上的笑意，很是坦然。
沈心如第一次看到了如此不同的顧寒州，好似想起了什麼，隨即笑道：“秋黃落滿道，來年春又生，你可不是一個會絕望的人。”
“這句話有些耳熟。”
“你說的。”沈心如直勾勾盯著顧寒州。
此時顧寒州先是一愣，隨後一臉不可思議地看向沈心如，好似終於明白了什麼，“想起來了，確實是我說的，在昔往城說的。”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那座城裡，我第一次見你……”
顧寒州有些恍惚，稍加思量後說道：“確實沒想到會是你。”
“當年昔往城那樣混亂的情況下，你還能想著救一個不相干的小姑娘，且是在你明知道對方是仙門子女的情況下，所以我清楚，你本性不壞。”
顧寒州神情凝重，眼神也變得飄忽起來，內心有些掙扎。
“你說錯了，誰不知道我顧寒州心性狠辣？”
“是啊，也是在昔往城之後，你就變得狠辣決絕，我知道，如果那位大伯能不死，你也就不會變成今日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