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喬婉娩,在少女衝出樓時,便一直全身心的觀察著。身為女子,對少女面上的神情不用細想便明瞭其中含義,心中莫名的絞痛讓她忽略了餐風露宿的疲憊,更緊的鎖向了另一道緩步而出的身影。

既希望他便是李相夷,又怕他是相夷……

蓮花樓她雖只是一眼掃過,但那裡生活氣息如此濃郁,連小廚房和碗筷都是有的,而更讓她心緒難平的,是樓內那讓她感到熟悉的相夷氣息,與少女獨有的暖香的融合……

若他是相夷……怎會與旁的女子同居一處,又過著相夷不會選擇的閒散生活,又……

是以,在看出少女發現了她後,在屋內人影踏出房門的那一刻,她並未再隱藏自已的氣息!

若是相夷,就算他刻意偽裝,她也不相信在察覺到自已的存在時不會有馬腳露出……!!

可,在看到竹色身影那神色如常的陌生面孔時,她心中失望與慶幸並存,攥緊了手指,卻撥出了一口氣。

那人的眉眼,確實很像相夷,卻也決然不同。相夷的眸子,是自信張揚的,帶著不經意流轉的凌厲,就算少有的柔和,亦帶著清明的理智。而此人……八分相似的眉眼,卻不見半分少年應有的神采,深邃中似有散漫的柔和……

思慮間,忽覺那視線掃過來,她心神一震,抬眼回望時,卻又見那人已又將視線落到青衫的少女身上,再度染了柔色……

喬婉娩身子一晃,險些站立不穩。銀牙咬著毫無血色的下唇,遮住了唇角的苦澀。明明確定了他不是相夷,但見著那相似的眸眼只對少女柔軟寵溺,還是讓她心如刀絞。

沁了霧水的水剪雙眸怔怔的望著兩人的背影,深呼了口氣,不明所以的抬步跟了上去。

月色初上,卻被燈火通明的街市掩了光芒。平日裡日落而歸的人,此時都洋溢著歡笑的臉,不時在各個攤位前或砍價,或看雜耍。

“李蓮花,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熱鬧的廟會。”

其實是第一次遇到廟會,穿越來就一直在忙忙碌碌,就算偶爾得閒,也是與李蓮花呆在蓮花樓裡,雖然並不覺得無趣遺憾,但此時到了人群中,也是被感染的興奮異常。

“喜歡,日後便多來……”話還沒說完,身邊青影已是竄到了一處人群邊緣,踮腳揚頭的看著熱鬧,鳳眸微眯,也不知她聽沒聽得進去。

長腿一抬,幾步行到了少女身側,阻隔了不必要的擁擠。

感受到熟悉的身體接觸,傅時柒微不可察的蹙了下眉,沒再拉開距離。小說裡可看過不少男人什麼奇奇怪怪的心理,李蓮花更是難以琢磨,加上她能明顯的感覺到某處喬婉娩的目光洗禮,不排除他是在演……

演就演吧,淇淇那麼厲害,資深粉絲也不能差了。

故而,不但沒躲,旁邊的人群擠來的時候,也沒刻意用力站的紋絲不動,便被湧著貓到了狐狸懷裡。

呼吸一滯,暗罵了自已一聲,明知道是演還難免心悸的沒出息。感覺著頭頂噴撒而下的狐狸氣息,她只留了一瞬,便換了個攤位。

李蓮花垂眸看著滿了又空的懷,略怔的鳳眸眯了眯,抬眼瞧著少女再度被人群掩住,蹙著的眉又緊了些,以後還是少來廟會為好。

剛走兩步,還不等靠近那看熱鬧看的專注的姑娘,便聽到身後嘈雜聲起,隨即就有奇裝異服的人,為遊車提前開路。

墨眸一凜,幾個扭身便趕在人潮湧動前,閃了過去,還沒張口提醒,就見不遠處已是開始亂了起來。

遲疑不過一秒,素手一伸,直接攬了少女細腰,帶著幾步撤出了人群。

“李蓮花,你……”

傅時柒低頭看了看腰間好看的手,渾身僵硬,卻又一臉懵逼,剛想問咋的了,抬頭卻見狐狸面容嚴肅,唇角抿的成了一條直線。

順著他視線看去,發現剛剛站的位置,因為遊車駛來變得擁擠異常……

她面上黑線更重。

不是吧,就這?

還沒有長城長白山人多呢,

至於這麼嚴陣以待?犯得著摟著腰??

當著白月光的面,他也能幹得出來!

演過了吧?

就算拿小師妹身份當擋箭牌也說不過去,追妻火葬場知道嗎?

腰間的手擒的緊,周圍雖不至於擁擠,也都是逛廟會的人,動作太大怕誤傷,掙脫不開,傅時柒也不知哪裡冒出來的怒氣,咬牙切齒:

“李蓮花,手!”

她腦袋裡七想八想,但實際不過是短短一瞬,被她低哼聲打斷了思緒的李蓮花收回視線,垂眸看著幾乎紅透的小臉,手下意識的緊了下。

臥槽!

傅時柒忍不住低聲咒罵,她今日穿了身青紗,看著飄逸實則衣料極薄,他的手握著不動都酥麻難耐,這麼一緊,她瞬間只覺腿軟……然後要命的,李蓮花似乎怕她站不穩,又特媽的摟的更緊……!

隔著薄衣,觸碰之處宛如火燒,她呼吸一滯,不得不運轉了內力強行穩住了身子,順便扯開了那素手。

輕哼一聲,扭頭就走。

沒了看熱鬧的心情,才覺得餓意難忍,帶著狐狸精,在廟會邊緣尋了個露天的餐食攤子,甚是滿意的落了座。

除了各個有特色的大館子,她平日裡早餐吃個餛飩,就最喜歡這種露天的攤子,類似於現世的小夜市,只不過樣式沒那麼多,配今日這種情況,倒是最好。

見著李蓮花看似乖巧的坐好,瞥了一眼淡然神色裡隱著的拘束,傅時柒眼帶狡黠,也不與他說話,起身帶著狐狸精去各個攤販那裡,左買點雞腿,右買點牛肉烤魚,再整了幾個市井小菜和叫不出名字的吃食,這才又坐回了小桌邊。

若有似無的看了看不遠處角落也尷尬落座的喬婉娩,這兩人還真是…高處站的太久,對市井還是一樣的融入不了。

輕嗤一聲,原本還想配合他演出的,現下半個字都不想說。便也就真的一句話不說,悶聲乾飯。

李蓮花瞧著她不知哪來的情緒,鳳眸流轉,幾度想開口,又止了話頭。

“姑娘,您點的烤魚來嘍。”一聲爽朗的笑聲打破了沉靜的氣氛,傅時柒抬頭便見一面善的婦人端著盤子扭著腰走了過來。

勾了唇角回了個禮貌的笑,再度收回了視線垂眸悶頭乾飯。

“喲,二位這是鬧不愉快了?瞧兩位這生的俊俏郎才女貌的,有啥事兒是不能說開的?生活就是這般模樣,床頭打架床尾和嘛!”婦人將烤魚盤子放在了桌上,瞧著二人依舊不做聲,狡黠的眸光掃了下襬的滿滿登登的小桌,嘿嘿的笑了一聲,轉身走了。

傅時柒低著頭,腹誹這婦人還真是自來熟的熱心腸。不愉快?確實不太愉快。但生的俊俏,又郎才女貌?呵呵了,她可是還對小鎮裡眾人對李蓮花“平平無奇”的評價印象深刻,心有餘悸……

還床頭打架床尾和,搞笑呢?

……

……

!!

等等!

於婉婉說李蓮花清秀俊朗……

平日裡出門也沒再聽到平平無奇的評價……

喬婉娩亦沒對李蓮花的長相過於排斥!想當初,她看到李蓮花初始的畫像,都深為震驚……

加上現在這婦人竟然評價他生的俊俏與她郎才女貌??

加上劇中李蓮花說,十年他變得更年輕……

李相夷已是容貌絕佳,加上在她眼中他的容貌並沒有變化。但是對於旁人,和李蓮花自已……因揚州慢,容貌的變化……

她覺得李蓮花不會發現她的馬腳,最大的依仗就是容貌變了,雖然有時也懷疑他是不是早就猜到了,但是跟現在這種直面的衝擊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低著頭正腦袋嗡嗡的瘋狂運轉想著究竟如何處理時,又聽得那婦人爽朗的笑聲:

“來,今兒廟會,莫要說大姐多管閒事。相逢就是緣分,相識便是因果。這是姐自釀的果酒,勁兒不大,也不傷身。總憋著不好,小酌兩杯把話說開嘍,啥事兒都不是事兒。”說著,便將兩罈子酒放在了桌上,回身瀟灑的離去。

傅時柒只沉浸在瘋狂運轉的腦力運動,只斷斷續續的聽得果酒勁兒不大,把話說開……

原本先前就決定將一部分話與李蓮花說開,日後見了漆木山總歸也瞞不了,只不過沒有勇氣。此時想到了李蓮花可能早就發現了……

一咬牙,正想借酒壯膽,便瞧著被開了壇封的酒罈子被素手輕輕的推了過來……

果然……這個狐狸!

他既然給了臺階,不下就沒了退路,當下也不猶豫,直接拿了酒罈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

一旁忙著生意的婦人瞄到少女竟然一飲而盡,眸中閃了狡黠。

“姜嫂,我怎麼瞧著你送的是你那悶倒驢的私釀?”旁邊另一稍年輕的婦人怯聲問道。

“嘖嘖,做了大半輩子紅娘,這點小事兒,寧拆七座廟,不毀一段緣。我瞧著明明就是郎情妾意的,偏要顧慮來顧慮去,何時能成正果?唉~”

婦人深之又深的嘆了口氣,又瞧了一眼桌邊垂著頭的少女,又看了眼神色淡淡卻嘴角噙笑的男子,突又覺得自已好像多此一舉……

這男的,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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