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過往
掃帚星從紙上探出頭，看著地上的桃木枝。
“年份是夠了，可惜沒讓天雷劈過。”
“我說，你就不能從萬妖錄裡出來嗎？我看你跟看漫畫似的，費不費勁。”
掃把星沒好氣的說：“你以為我不想？出去了我的氣息就會被妖探測到，一暴露就是一對，只有找到了我的本體，我才能出來。”
紀安表示無法。
“現在大戰在即，哪有空找你的本體，先忍會吧。”
“那這桃木枝你打算怎麼辦？等下雨天，瞎貓碰死耗子？不過以你這運氣，你被雷劈的機率都比它高。”
紀安摸出喬木給的符籙，挑挑揀揀從裡面摸出一張五雷聚能符，“我可能知道為什麼信神的越來越少了，能自已動手，幹嘛還要求神仙保佑。”
“這能行嗎？”掃把星擔憂的問。
“你就說這是不是天雷？”紀安滿不在乎。
“是就行了唄，你管它是天然的還是人工的。”
把桃木枝拖到無人的空地上，紀安貼上符籙，躲的遠遠的。
按照喬木教的方法掐訣唸咒。
瞬間一塊黑雲出現在天空，周圍還是豔陽高照，只有紀安頭頂電閃雷鳴。
紀安猶豫了一下，還是從心的站到了帶有避雷針的屋簷底下。
隨著紀安最後一個指訣掐完，一道水桶粗的天雷精準劈在桃木上，發出炫目的紫光。
陣陣的焦糊味飄進紀安的鼻子裡，嗆的他連連咳嗽。
等塵埃落定後，桃木原本翠綠的枝葉只剩一片焦糊，風一吹，還有不少碳灰糊了紀安一臉。
顧不得餘溫燙手，紀安趕緊上去扒拉，看看還有沒有沒燒完的地方。
要是都成碳了，他只能送到旁邊燒烤攤當燃料了。
索幸金滿來送來的桃樹枝足夠粗壯，被天雷燒了半天還能被紀安扒出一根芯來。
紀安打量著手裡這截桃木芯，剩的不多，重量卻不輕，質地也不似焦炭那般酥脆，堅硬的如同鐵杵一般。
“這就算是成功了？”
掃把星不確定的說：“應該算吧，之前我的暉星令就是這樣的，不知道做出來功效一不一樣。”
紀安算了算，這截雷擊木除去一個筆桿的用量也剩不下多少，便向掃把星請教，“你的法器一定得是令牌樣式的嗎？”
“倒也不是。”
掃把星思考片刻給出答案，“只要刻了我的星辰法令，唸對口訣，有沒有用都是看我心情了。上一個召喚我的信徒就是刻在一個牌子上。”
“那就好辦了。”
紀安有了打算，把地上的狼藉收拾了一番，去找馬叔。
把焦炭交給馬叔燒烤用，順便要了一臺能固定的放大鏡和一套微雕的工具。
掃把星不解的問，“你做筆桿用這麼細緻？女媧那麼緊急的時候傳下來的法器還帶雕花的？”
紀安屈指敲了敲掃把星的額頭，但是隔著紙面傷不到掃把星分毫。
“這是給你準備的。”
掃把星誇張的叫道：“你這就屬於鴨子張嘴——大可不必了，我都和你捆綁在一塊了，要不是材料的限制，你把法令刻在廁紙上我都應你。”
紀安把材料分成大小兩截，一邊雕刻筆桿，一邊和掃帚星斗嘴。
“不是你說你的法器要跟人接觸才能生效，別說那幫妖怪都精著呢，就是正常人，平白無故塞個牌子給你，你會接？”
“所以我的信徒都是把法器偽裝成禮物或者其他地方東西再給別人，你打算弄一個什麼樣的？”
紀安強壓嘴角的笑意，賣了個關子，“還會雕完你就知道了。”
筆桿並不難雕，但雷擊後的桃木質地堅硬加上紀安沒有經驗，還是忙活到晚上。
在馬叔人是鐵飯是鋼的強烈嘮叨下，紀安給肚皮加滿了油。
聽著馬叔嘮叨關心的話，紀安再一次感受到了家的感覺，又回到那個幸福的童年，無論村裡人多少風言風語，都磨不滅養母臉上親切的笑意和那一句回家吃飯。
回到房間，紀安從行李裡翻了半天，翻出一個已經褪色泛白的小布包。
他小心翼翼的開啟，裡面放著他小時候從家裡帶出來的東西，一箇中空的鐵管，兩頭封著臘。
封口十分粗糙，一看就是山裡人隨手製作的，實用但不好看。
紀安盯著鐵管出神片刻，嘆息一聲，不知道這一切都算不算是老天安排好的。
掃把星也扒著紙邊，好奇的恨不得把脖子抻折。
紀安接著打火機的火苗燎了燎，蠟封鬆動脫落。
紀安找了一塊手紙捲起來，在一側輕輕一推。
一撮近乎雪白的毛髮從一端滑出，直到尾端才能看到一點黃褐色。
迎著掃把星好奇的目光，紀安解釋到，“這就是小時候救我那隻黃鼠狼的尾巴毛，村裡不遠就是有名的黃皮子山，但那裡的黃鼠狼從來不進村偷雞。”
直到有一天，村裡來了一個收貨的行商，高價收黃鼠狼的皮毛，本來村裡人覺得掏黃鼠狼的窩會有報應。
但村裡的祭祀祭奠過後，說是神的旨意，說那裡的黃鼠狼即將成精作怪，去抓黃鼠狼就是替天行道。
就這樣，村裡的人紛紛出動，下夾子挖陷阱，我爸拼命攔了沒攔住……跟村裡人衝突，腿被打瘸了。”
那時候我還小，整天就知道在村裡瘋玩，有天我躲貓貓時聽到奇怪的動靜，好奇去看。
就看到捕獸夾子夾住了一隻渾身都快白了的黃鼠狼，像極了小時候拖我襁褓的那隻。
“你給它救下來了？”掃把星插嘴問到？
“對，我開啟夾子，它卻沒馬上走，就在那把尾巴尖上的毛一根一根扒下來，整齊的塞進我手裡，使勁攥著我的手，看我拿好了，它才轉身跑了。”
我回家之後給我媽看，我媽說這肯定很重要，就拿蠟給我封起來當個項鍊。
很快報應就來了，村裡除了我家，家家都出事了，這下其他人更眼紅了，祭祀更說我家勾結妖魔，混亂鄉里。
幾次想拆了我家，但每次一來都被黃鼠狼阻住了，時間一長，村裡被黃鼠狼鬧的煩了。
村裡的祭司請示之後，說過兩天就會有神明相助，天降大雨，只要挖了河道。
大雨一至，就可以水淹黃鼠狼的洞。
這招太歹毒了，河一旦決堤，淹的不只是黃皮子山，村裡的田地也無一倖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