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醒酒,先來杯別的,坐!”

江夏的臉上雖然帶著笑容,但是總是給人一種冷冰冰的感覺。

江南雪從桌上拿起一杯酒,坐在二哥對過的沙發上。

自從“羅天大醮”後,她一直想找個機會,問問他為什麼派人上龍虎山。

二哥沒等她張嘴,便從桌上拿了一個信封遞給她。

江南雪一邊喝酒,一邊接過信封,看到封皮上什麼都沒寫。

“這是什麼啊?”

“我聽說你結婚了,這是哥哥的份子。”

二哥說完,江南雪“噗”的一下把剛喝下的酒吐了出來。

“你也跟著起鬨,這什麼呀?”

“開啟看看。”

江南雪拆開信封,裡面是一份報告,關於他父親的報告。

她一個字一個字地看著,心逐漸酸楚,手逐漸顫抖。

“你知道,我這些年把精力都放在生物科學的研究上了。”江夏放下酒杯說。

“但是研究速度,始終趕不上父親病情的惡化速度。”江夏看著妹妹,“我需要你的幫助,幫我挽救父親的命!”

江南雪的眼淚,已經淹沒了整個眼瞼。

“哥,這是真的嗎?”

“從小到大,你見過我開玩笑?”

江南雪搖搖頭,確實,自已這位二哥,向來不苟言笑,更怎麼可能拿老爸的命來開玩笑。

“你說我能幫你,我能做些什麼?”

江夏眼中閃過一絲絲的狡黠,“我不強迫你,父親也不會同意我唆使你去救他。”

“你別說了,只要能救老爸,只要我能做到,任何事都可以!”

“酒醒好了,這第一杯,你來喝。”

江夏突然轉移話題,讓江南雪憤怒。

“喝個毛線啊,你還有心情喝酒!說呀!”

江夏依舊不慌不忙地倒上兩杯酒,純金的酒杯上,雕刻著精緻的花紋。

“啊~~我要瘋了!二哥你說話啊!!!”

江南雪飛起一腳,踢斷了剛才的沙發。

“你這個脾氣,這麼多年來,還是這麼暴躁!”

江夏把酒遞給她,她接過後,放在一邊的桌上。

“我那沙發可是很貴的!”

“有老爸的命貴?!”

“你現在重回天羅門了是吧?”

“嗯,新掌門是你外甥!”

“哈哈,有所耳聞,虎母無犬子啊!”

“嗯,那必須的。”

江南雪又琢磨了琢磨二哥的話,感覺不對勁。

“靠!你說誰是母老虎啊!?”

“你當年進入天羅門,直到現在,容顏衰老的速度明顯減緩。我猜,應該有類似的功法或者秘術吧。”

江夏終於進入主題。

原來二哥是奔著本門的駐顏術來的。

“這和父親的病有什麼關係嗎?”

江南雪有所警惕。

“你看過報告了,以現在的醫學水平,很難有什麼建樹了,所以我把希望寄託於門派秘法。如果將玄學和科學融合在一起,我想應該很快就能出結果。”

江夏說完,端起小妹的酒杯,遞到她手裡。

“二哥,你應該知道,我們天羅門人都是女性,修的都是......”

江夏眼睛裡突然露出一道光芒,截住她的話。

“你兒子的事怎麼解釋?!”

江南雪一時語噎,對啊,掌門的事又怎麼解釋呢。

“二哥,天師府的‘羅天大醮’,你派人去,想必也是類似的原因吧。”

“是,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所有方案中,唯獨沒有考慮到的因素就是那老頭自殺。”

“自殺?!老天師是自殺的?!”

江南雪驚訝,她沒想到,二哥為了得到自已想要的東西,居然逼死了老天師!

“不要驚訝,他的死,你兒子也逃不了干係。說回正題,我不要太多,你只需要把延年益壽和趨利避害的方子給我就行,作為回報,我給你一樣你無法拒絕的東西。”

“什麼東西?!”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你拿老爸的命和我做交易?!”

“你可以拒絕。”

空氣瞬間安靜下來,這地下百米的酒窖,此刻絕對靜默。

江南雪看著眼前的酒杯,思緒萬千,一個是背叛師門,一個是不得不救,還有一個誘惑滿滿的條件。

她一口喝掉杯中酒,用力一捏,酒杯就被捏扁。

反覆揉捏著酒杯,就像小朋友揉搓橡皮泥一樣。

江夏死死地盯著她的手,這是何等的力量,只有這種力量方能和時間對抗。

自已苦苦追尋的力量,就在自已身旁,可笑啊可笑。

江南雪權衡再三,孝乃百善之首,救的又是自已的父親,當為之!

何況二哥開出的的條件,一定是極具價值的,應為之!

至於背叛師門,自已又不是沒背叛過,可為之!

救的是掌門的外公,於情於理,必為之!

“我可以答應你。”

江南雪停止揉捏酒杯。

江夏眼中閃爍著喜悅的光芒。

“但是!”

一聽到但是,江夏收斂了光芒。

“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不外傳別人,如果洩露,別怪我大義滅親!”

江南雪把手中的酒杯扔在二哥面前。

酒杯已經被搓成了一個金丸子,疙瘩琉球的,像高爾夫球。

“這個自然,我也只是用來救父親的命!不要把我想的那麼冷血!”

江南雪讓二哥拿來紙筆,自已一點點默寫,寫到一半,她問二哥:“東西呢?”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咱媽怎麼死的麼。”

江夏說出這句話,就像喝白開水一樣,不帶任何情緒。

“噠...”

江南雪手中的筆,落在紙上。

她愕然地看著二哥,她並不驚訝二哥說的話,當時他確實在場。

她驚訝的是,二哥說話的語氣,好像這件事完全跟自已沒關係似的。

她更驚訝於,他居然把這件事當東西一樣,來和自已交換...交換父親的...

“我媽到底怎麼死的!?”

江南雪刻意把“我媽”兩個字加重發音。

江夏坐在椅子上,指了指桌上的紙筆,示意她寫完。

怒從心中起,如果不是親哥,此刻她已經動手了。

強忍著怒火中燒,她拿起筆,繼續寫下去。

她寫完了,把筆直接插在桌上,長約15公分的筆,整個沒入桌面。

江夏拿起紙來,發現後半段像印章一樣,刻在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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