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中考

七年前

盛夏，八月中旬的下午太陽的熱量跟不要錢似的一直往外發散，馬路上空氣開始變形，肉眼可見的無色透明的波浪紋，俞媽帶著俞羊去了二中。

烈日炎炎，小電驢沒有遮陽傘，好在路邊有樹，但依舊擋不住太陽光線，俞羊睜不開眼，低著頭看起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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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記得中考出成績那天，俞媽看著自已兒子分數差了一中線三十分，也不知道為什麼流下了眼淚，俞羊安慰她的同時已經猜到了，中考能考成這樣也不錯了，他知道初三的時候大家都和散漫，可能別人都在偷偷努力學習，看上去散漫而已，但是他和幾個玩的還行的小夥伴都很散漫，不管是表面還是實際上。

俞羊依舊記得快中考那些天包括中考三天他和小夥伴都穿著家居拖鞋，坐在考場，看著眼前的卷子，無意間瞥見隔壁同考場的同學腳上的布鞋，他神遊天外地想，穿拖鞋好舒服。

俞羊知道俞爸俞媽希望自已考上一中，他自已也希望可以考上，畢竟一中是本地最好的公立學校。公立學校學費一般家庭可以負擔，而私立學校一年學費上萬，俞羊家並不富裕，甚至可以說是貧困戶。

初一時他的成績還是可以超一中線十分的，初二開始成績就下降，他開始交了些朋友，不想認真學習上課也在和同桌說話，後來開始補上去，但定力不夠又有些懶，成績一直穩定在一中線下二十分左右，初三俞羊並不想給自已太多壓力，怕那樣自已會繃不住全都崩盤，結果他的小夥伴也是這樣想的，最後一起散漫的複習散漫的考試散漫的中考。

本來俞羊已經報考了一中，如果他足夠幸運，如果一中線下調，他就可以踩著邊上​。然而事實是他考得比平時少了十分，一中線比去年高了四分。

早上俞媽本來還在上班，在廠裡聽同事聊天才知道本地的私立高中招生都快截止了，公立也同樣。

下午火急火燎的吃了飯，帶著俞羊去了二中，二中今年剛升上一級達標校，之前本地一級達標校只有一中，也因此分數收的比一中低了三十多分。

俞羊沒想到他依舊是踩著線上的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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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神來，他們已經在二中的老師辦公室​裡，俞媽在詢問俞羊能否上這所學校。

“你孩子中考考多少？”​坐在辦公桌前的男老師瞥了一眼在角落看手機試圖掩飾自已的侷促的俞羊。

“430，剛好比你們學校多一分，”​俞媽有點急，“可以上你們學校嗎？”

“可以，你們有報考我們學校嗎？”

這個還真沒有​，當時俞羊前三個志願都報考一中，第四個報考隔壁的一所私立中學。

“沒有。”這回是一直看手機的俞羊回答的，俞媽並沒有直接旁觀報考，俞家也沒有電腦，是借用同學的電腦報考的，俞媽在事情結束後問了幾句。

“沒有啊，那來馬上登入報考一下，都快截止了。”男老師說著便開啟登入網頁。

俞羊過去輸了賬號密碼，登入好了果然顯示沒有被任何學校錄取，隨即點開二次報考。

報了二中，把電腦主權給了男老師，那男老師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提高錄取率，第二志願也給他填了二中。

俞媽到了謝就帶著俞羊走了，俞羊這才認真看起了這所中學。

那間辦公室在一棟黃色五層的教學樓二樓，但從二樓走廊走出沒有下樓梯，直接來到地面，俞羊看了眼走廊欄杆下面，果然還有一層。

學校地面上樹木高大，大概有三四樓那麼高，接著是教學樓拔地而起，三棟並排，兩棟樓之間的道路種了許多樹木，路過第一棟就有樓梯下去，下去之後還是樓梯，底下大樹到底有一棵參天大樹，可能好幾個人圍在一起才能把它圈起來。樓梯左邊就是俞羊剛出來的那棟樓，右邊則是圖書館，三個大字下了樓梯又被遮擋，到了大門才看見，然後是平坦的馬路，拐個彎直通學校大門。

車開了二十分鐘還沒到家，俞羊這才發現路途遙遠，“媽，這麼遠啊，那我以後要住校了吧。”太陽依舊當空，俞羊熱得不行了，用手拉出衣服，又放回去，如此多次，也算是有些風。

“是啊，你也該出去歷練一下。”俞媽開著小電驢，戴著粉色頭盔，臉上帶著細汗。

大概又過了十來分鐘，終於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