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風景

第二天，俞羊睡到自然醒，昨晚宿舍裡的同學都回去了，他和楊白宸打籃球打得有點晚，就留在宿舍睡了，今天早上再回去。

俞羊醒來的時候，發現楊白宸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走了，宿舍只有他一個人。

收拾了幾件換洗衣服塞進書包裡，新學期第一週，沒有上課在軍訓，也就沒有作業，俞羊揹著一書包的衣服鎖了宿舍門，便離開了。

走出校門，俞羊發現道路兩旁都是居民樓，每棟都有6、7層那麼高，仍然擋不住早上九點的光線。

居民樓的一樓都開起了店，有快餐店，吃麵的店，奶茶店，文具店，道路有兩三百米長，後面直通二中校門，前面向右拐角處有一家書店，店面挺大的，有兩層，兩層接連的地方用白色石灰塗了外圍，其他的牆壁和門都使用了玻璃，可以清楚看到裡面買著書籍，書包，小說，和各種各樣的文具。

路邊有幾個早餐的攤子，賣著豆漿包子之類的早點，有絲絲縷縷的白色煙霧從早點攤子上面飄出，消散在空中，偶爾有幾輛小電驢和小轎車駛過，掀起一陣風來。

向左拐則是一家大型的眼鏡店，店面大小比對面的書店還要大一些，但只有一層，同樣使用玻璃做牆壁和門。

俞羊腦海中突然想到不知道在哪裡看到的一句話:這裡是喧囂人間。覺得很適合這樣的場景。

出了這條路，外面是一條與這條路垂直銜接的大路，道路兩旁的人行道邊都種了高大的樹木，大概有人行道後面的居民樓的五層高。

這裡的居民樓比校門那條路更高一些，一樓同樣開著各式各樣的店鋪，只是店鋪種類更多，除了飯店文具店還有鞋店衣店飾品店等。

俞羊站在垂直交接得地方，看了看大路的前方和後方，都看不到盡頭，大概通向更遠的地方。

“嘿，小同桌，我們真有緣分。”身後傳來邱駱的聲音，俞羊轉頭就看見拿著包子豆漿的邱駱。

“你怎麼在這？”

“為了偶遇你，嘿。”邱駱挑了挑眉，又吃了一口肉包。

“這裡怎麼坐車去龍眼村了？”俞羊問了問，他忘了他沒來過這裡，也沒有帶手機過來，太匆忙忘記向同學藉手機，以為出了校門坐路車十分鐘就可以回到家，看到道路兩旁陌生的街景才想起他已經升到高中了。

“有點遠啊，我看一下。”邱駱拿起手機，修長手指在上面滑動著。

邱駱家就住在二中附近，騎小電驢只要幾分鐘，聽到其他村子的名字，有些陌生。

“找到了，先坐402路的公交，在池塘站下車，然後再在池塘站等409路的公交，坐到龍眼村站下車，就到了。”

邱駱看了眼手機估計的時長，接近一個小時，皺起眉，看向俞羊，“這要一個小時，中間轉一次車，有點麻煩。”

俞羊顯然也意識到這裡有些遠，他有些暈車，如果坐公交車的時間不長，還可以忍受，時間一長，他可能會忍不住。

“有手機嗎？”俞羊還是決定打電話給俞媽。

“有。”邱駱將吃完的包子豆漿的袋子扔進路邊垃圾桶，伸手從褲子口袋裡摸出手機，解了鎖遞給俞羊。

俞羊記得俞媽的電話，看了眼手機螢幕上面的二次元萌妹，點開了電話。

“嘟——嘟——”俞羊將打通的電話放在耳邊，等了會，沒有接聽，機械般的女聲響起:“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無人接聽，請稍...”

“這裡站牌在哪？”俞羊有些煩躁，皺了皺眉。

“往龍眼村的方向的話，先過個馬路，在往上走一百米可以看到一個二中的站牌。”

大路的中間隔出一米圍了起來，裡面種著灌木，隔了幾米就有一個電線杆，上面大部分是路燈，有些則只有黑色密密麻麻的平行的電線。

“我剛好要去對面買東西，走吧一起。”

俞羊和邱駱站在馬路旁，俞羊過馬路時不僅會前後左右看有沒有車，還會拉著和他一起同行的人一起過去。

小時候看電視裡面，兩個好朋友或者情侶一起走在路上或者過馬路，經常就會發生車禍，一個人被車撞到，另一個從驚訝到震驚到不知所措地傷心哭泣。

最後一人跪倒在地，看著地上流血不止的人流淚嗚咽的畫面俞羊記了好多年，從此過馬路總會拉著同行的人一路小跑，即使只有一個人也會跑著過去。

俞羊看了一下，沒有車，拉著邱駱的手一路小跑到了馬路對面。

邱駱沒有說話，自然而然放開手，拿出口袋裡裝著的手機，邊看著，邊跟著俞羊的腳步向前走。

“走路別看手機。”俞羊看他一直邊玩手機邊走路，有些不快。

“好。”邱駱聽到應了一句，就把手機收起來。

沉默著走了一會，俞羊就看到一個大約兩米多的鋼管，最上面白底黑字寫了一串402路公交車的站點，下面正中央用了紅色的楷書標著二中。

“到了，就是這。”俞羊在站牌下站定，面向邱駱說著。

“還記得怎麼坐車嗎？”

“記得。”

“那我去買東西了，下週見，小同桌。”

邱駱說完轉身進了站牌後面正對著的文具店，文具店有幾個玻璃做成的牆，可以看見裡面不僅有書筆紙，還有很多籃球羽毛球乒乓球等運動器材。

邱駱進去買了幾本本子和幾支筆，就出來了，對著俞羊揮了揮手，“拜拜。”

看著邱駱原路返回，過了馬路，直到身影消失在街道，俞羊才轉頭看著車輛行駛來的方向，等待著路車將他帶回家。

迎面開過來一輛藍色的公交車，有些年代了，外殼破損了一點，可以看出經歷了很多陽光和風雨。

上了路車，座位也是久經磨礪，但沒有損壞，都可以坐人，此時上午八九點，車上人不多，只有幾個座位上有人，基本都在看手機。

百無聊賴，俞羊坐在窗邊看著窗外的街景在路車行駛過程中不斷變化，有一片綠油油的菜田，有低矮破舊的小木樓，有人們自已建的三四層樓的水泥房；有外面寫著閒雜人等不得入內的正在建設中的房地產，有用鐵板圍成的工廠，有裝修富麗堂皇的商場，也有人們自已開的便利店;有高樓林立的房地產，有外面停滿公交車的車站，有人聲鼎沸嘈嚷的菜市場，有在晚上才會人來人往熱鬧的步行街。

俞羊試圖透過看窗外的風景來轉移注意力，剛開始還可以忍住，但這一路時間太長，接近半個小時，下車前他生生忍回去想吐在車上的噁心感。

站在池塘站牌下，俞羊藉著旁邊的大樹遮陰，平復著身體裡的要嘔吐的感覺。看著街道還是有些陌生，想到接下來還要繼續坐車，俞羊差點忍不住吐出來。

等了可能有半小時，俞羊終於看到綠色的409公交車開過來。

整個車輛很新，比起402，像是今年剛剛換的新車，車外面貼著“車輛使用電池充電，綠色環保。”

車上座椅也是沒有磨損過的，坐上去可以感受到粗糙的用來增加摩擦的小顆粒，佈滿座椅。

車上同樣沒幾個人，俞羊依舊選了靠窗的地方坐下來，看著窗外不斷變化的街景。

漸漸地街道上的風景變得熟悉起來，俞羊看到他之前所讀的中學，還有一個個熟悉的店鋪和熟悉的街道，他知道快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