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白雪

軍訓當天烈日當空，全年級按照升旗儀式的隊伍排好之後，一隊教官在一輛公交車模樣的大車上走下來，所有教官身著軍裝，腳踏軍靴，步伐整齊劃一，每個人都嚴肅的沒有表情，只聽隊伍前方的主教官命令。

這名主教官和後面的教官有些不同，微胖並不高，但渾身肌肉結實有力，大概是久經沙場，練就一身強硬的氣魄。

軍訓開幕式上主教官在主席臺和校領導一起並排而坐，相較於校領導雙手放在桌子上的隨意，他的雙手全程放在大腿上方，即使是被長桌的紅布擋住，也可以看出端正的姿勢。

其他教官則是在主席臺下面對學生站成整齊的一排，如果不是他們身形外貌不同，俞羊覺得他們就像複製貼上，每個人都一樣的穿著和髮型。

當拿著話筒的老師介紹到主教官時，站起身對下面全體學生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再向學生們致詞，同樣是長長一段話，今天大家聽得認真，大概因為這是高中三年唯一一次的軍訓。

俞羊聽了全部，大概是說現在學生走路駝背，做作業姿勢不準確，喜歡趴在桌子上，容易造成近視、脊背彎曲等不良後果，希望同學們能夠透過這次軍訓調整錯誤的姿勢，以後在學習生活中都使用正確的姿勢。

早上八點多，太陽漸漸升到天空正中央，空氣中的溫度也在不斷升高，主席臺臺下，所有學生整齊地穿著長袖軍訓服，汗水很快從額頭流下，軍訓服裡面一般都穿著短袖裡襯，然而此時在太陽的烘烤下早已被汗水浸溼。

三班的教官個子高挑，身材偏瘦，肌肉有力，露在衣服的面板呈現出油麥色，脫下帽子時，剔得整齊的寸頭現在班上同學們的視野。

一時間有些不適應教官不戴軍帽的模樣，不過教官幾乎全天都戴著軍帽，只有偶爾脫下，幾秒之後又戴了上去。

軍訓開始時，教官顯得有些隨意，在隊伍前方從左到右從右到左的散步。

班上有個比較大膽的女孩子開始和教官搭話，“教官你今年幾歲？”

“十八歲。”教官看了一下女生所在的方向，然後繼續踱步。

整齊的隊伍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驚訝於這位新教官的年輕。

還是那個大膽的女孩子，“才十八啊，那是不是剛入伍？”

“沒有，我十六歲就入伍了。”看到別班已經開始軍訓，教官很快正色起來，“開始訓練！稍息！立正！”

全班也迅速進入狀態，隨著教官口令變化動作。

“動作不標準，不夠整齊！”訓練時教官一改原本溫和的語氣，既嚴肅又嚴格，聲音洪亮。

教官向全班做稍息立正站軍姿的標準姿勢，教完之後，再喊口號讓全班練習幾遍，最後讓班級整整齊齊在操場中央站軍姿。

夏天的太陽光線直接照在全身，原本已經流汗的額頭開始汗流不止，穿在裡面的短袖脫下來可以擰出水來，而這只是五天軍訓中的第一天，並且還是早上。

俞羊被陽光照射得微眯著眼睛，身形在整整齊齊的軍姿中開始輕微晃動，其他同學也在輕輕的晃，但幅度相較俞羊的可以忽略不計。

俞羊早上沒吃飯，宿舍寢室只有幾個吃了早飯，舍長說校外有一家飯店的皮蛋瘦肉粥很好吃，而且也不貴，但只在早上有，舍長明天早上想吃，就在寢室裡說了一嘴，於是寢室好幾個人被說得心動了，委託舍長幫忙帶幾份。

最後一共有6、7份，飯店是老牌子了，早上好幾個學生在店裡買早點，舍長回來的時候兩隻手滿滿當當，緊趕慢趕還是晚了一步，幾人連帶舍長在內都沒有吃早飯，學校就開始了軍訓開幕式。

俞羊把皮蛋瘦肉粥帶到了教室，想吃一口也是一口，開啟袋子，剛出鍋的粥熱氣騰騰，實在吃不了，舀了一勺，吹了好久才可以吃。

最後也只吃了一口，就要到操場集合，此時站著軍姿在烈日烘烤下意識開始有些不清醒，有好幾次晃動幅度有些大，差點閉上眼倒在地上。

全班是按從左到右從高到底依次排成四排，女生兩排在男生兩排的前面。

邱駱剛好在俞羊左邊和俞羊並排，俞羊有幾次大幅度的晃動碰到他的手臂，邱駱在眼睛的余光中看見少年微眯著的眼將閉不閉，身形晃動，大概想到了什麼，開始思考有什麼辦法。

“籲——”主教官吹響了口哨，操場所有人原地立定，有幾個人還在動，主席臺立馬傳來主教官的怒吼，“我吹響哨子的時候，所有人都不要動，還動！還在動！？”

待所有人原地站定，主教官站在主席臺那，說:“中場休息十五分鐘！”

話落，教官和自已的班級說了幾句，就解散了，所有人都走到建築物在陽光下形成的陰影或者是樹下。

邱駱幾乎在解散聲剛剛落下的時候，就扶住了搖搖晃晃的俞羊，一起走到樹蔭底下坐著休息。

“你還好吧，同桌？”邱駱看著俞羊慘白的臉色，臉上有些擔憂。

“還好。”俞羊休息了一會，感覺好點了，但是依舊沒什麼力氣，站著一早上，再加上後面一直站軍姿，雙腿雙腳疼得開始發麻。

班長和勞動委員走到操場外面，很快抬回來幾箱麵包和優酸乳。

邱駱陪他坐了一會，看見抬回來的食物，馬上起身走到那邊，拿了五個麵包和兩瓶牛奶。

班上的同學看見了食物同樣陸陸續續趕過來，拿起來就拆了開始吃。

“吃點東西。”邱駱回到俞羊休息的地方，和俞羊一起坐在地板上，伸手遞過去三面包，又將優酸乳吸管拆開插上才遞過去。

俞羊接過邱駱的麵包，就開始啃，一口氣吃了兩個，才感到有點渴，直接拿起優酸乳喝掉大半瓶，終於感到有飽腹感，繼續吃第三個麵包。

“謝了，兄弟。”俞羊吃完麵包和優酸乳，精神好了不少，道了謝。

邱駱見到俞羊這個狀態，放心了許多，“原來是餓了啊，我看你剛剛差點就倒了。”

“嗯，早上沒吃飯，太餓了沒力氣。”俞羊萬分後悔早上讓舍長帶了皮蛋瘦肉粥，他有選擇困難症，一旦不知道選什麼的時候，俞羊就會隨大流，看到宿舍好多人一起讓班長帶這個皮蛋瘦肉粥，他就隨大流一起了。

“沒吃飯？咱們白雪公主要修仙啊，上次是半夜偷雞，這回連早飯都不吃，這不報應馬上來了，差點餓昏。”

“是啊，白雪公主已經不能滿足我了。”俞羊漸漸恢復體力，蒼白的嘴唇開始紅潤，此時正在微微往上翹起，無力的眼神也開始明亮起來。

十五分鐘很快過去，開始新一輪的訓練，俞羊意識不再迷迷糊糊了，跟著教官和班上同學認真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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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訓期間還有晚自修，俞羊傍晚回了宿舍快速洗了個澡，將滿是汗水的短袖泡在水裡，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渾身上下既舒服又清爽。

到班級，很多人都穿著自已衣服，大概和俞羊一樣回去洗澡了。

快要上課，班級卻有些吵鬧。

“我有同學搞到了我們教官的號！”許戚淳和自已的小同桌激動的分享自已的拿到的號碼。

許戚淳人長好看，在班上的女生中顏值算是班級擔當了，人也活潑，開學不過一天，已經迅速和周圍的小夥伴們打成一片。

“快！我要加他！我要加他！”許戚淳的同桌宋慧也是班上的活躍分子，立馬掏出藏在書包裡的手機。

周邊同學聞風而動，拿到號碼便開始加好友，幾個沒有手機的和同桌或者前後左右的同學一起看著手機，等待教官的同意申請。

“嘿，同桌要加我們教官嗎？”邱駱也拿出手機加好了教官。

“不加，加了幹嘛？”俞羊顯然不懂為什麼要加教官的，女孩子加可以撩教官，男生加也要撩嗎？

那畫面太美不敢看。

“玩啊，隨便瞎聊都行。”邱駱還沒放棄，想慫恿同桌一起加入他們。

“沒手機。”俞羊手機一開學就被俞媽帶回家，俞媽臨走前還囑咐要好好學習，手機可以週末回去寫完作業再看。

“啊，好吧。”比起讓俞羊加教官，邱駱其實更想要同桌的聯絡方式。不過也沒有再說什麼，手機也收了起來，上晚自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