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暈車

漸漸地，俞羊只要課後有時間就會和邱駱他們一起去操場打籃球。

有時候是放學，有時候是下課期間跑到操場打一圈，再跑回教室上課，有時候是晚自修結束，俞羊的球技漸漸變地熟練起來。

星期一，早上第一節是英語老師的課，不過她今天似乎不著急講課文，開始和班上的同學嘮嗑，“...你們現在這棟高一樓啊，太破了，當初建造的時候用的材料是最差的，你們有沒有感覺到？”她坐在講臺後面的椅子上，看了一眼教室牆壁。

英語老師的上課講話總是四平八穩，有些小聲，像一個老奶奶的囈語，訴說著生活瑣事，後面的幾個同學幾乎每次一上英語課就開始趴著補覺。

班上前排的同學小聲回答著“有。”

只有幾個同學回答，不過對英語老師來說好像已經滿足了，繼續說著:“你們看窗外對面那個高二樓，那棟是最好的，建的時候用的東西，還有教學樓新舊程度都比較高，再隔壁的那棟高三的也沒有高二這棟樓好...”

俞羊看了幾下隔壁幾桌在睡覺的同學，再看了一下講臺上的英語老師，英語老師依舊說著無關緊要的校園史，好像下面有沒有人聽、有沒有人睡覺都不是她該關心的事情，突然有點擔心班上的英語成績。

不過很快俞羊就發現，英語老師在平時還是會正常上課，給同學認真講解課文知識點的，只不過上課的語氣和平時說著無關緊要的東西一樣，四平八穩，像人們平時說話一般小聲，又像母親哄孩子睡覺一樣。

這樣的語氣，這樣的時間點，很容易讓同學們失去上課的興致，甚至有催眠的作用。

俞羊聽著英語老師的課，無論是上課還是嘮嗑，都需要很大的努力才能忍住不睡覺。

班上前面幾排也是如此，氣氛有些昏昏沉沉的，很適合睡覺。

上課的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國慶放假前一天。

今天大家上課都很積極活躍，大概是知道明天就是國慶可以回家玩。

“你們國慶有什麼安排嗎，比如像上次那個去爬山，帶我一個唄，我想出去玩，沒人帶我玩，我就不知道去哪裡，都只去我以前玩過的地方，看都看膩了。”楊白宸趁著課間操的時間問同桌曾璟南，他喜歡出去玩，可沒人帶他，他一個人或者和朋友都對不熟的地方無從下手，玩也玩不起來。

“還不知道，我問一下邱哥他們。”曾璟南轉過身，看著邱駱。

邱駱似乎感覺到有人注視著他，轉頭看到了曾璟南，挑了挑眉。

“哥，國慶要不要出去玩啊？”

“不知道去哪，你問小西子。”

曾璟南把頭轉了一百八十度，看向唐古西和霍容年那桌。

唐古西和霍容年那桌和邱駱這桌剛開始時就在曾璟南的兩邊，老林規定每星期星期日晚上自習下課前十分鐘，班上兩個兩個小組形成的四個大組換一次座位，第一大組換到第二大組，第二大組換到第三大組，以此類推，經過一個月座位又回到剛開學的樣子。

唐古西察覺到曾璟南的視線，抬頭看著他，有些疑惑，似乎在問怎麼了。

“國慶有什麼想去的地兒不，小西子？”曾璟南走到唐古西那桌，站在座位空隔出來的小走廊上。

唐古西一臉嚴肅，右手摸了摸下巴，說“我覺得魔仙堡就很棒，想去的第1天。”

“我也有點想去。”霍容年面無表情，認真地說道。

曾璟南:“......”

唐古西恢復正色，道:“這邊都玩遍了，沒什麼好玩的，你看吧，有沒有什麼想去的。”

霍容年在坐在一邊，沒有說話，預設了唐古西的話。

最後他們四個人也沒什麼想去的地方，這裡能玩的都玩的差不多了，四個人都住在本地，但距離隔得有些遠，不過經常用手機聯絡，基本這邊都玩遍。

直到放學，四人也沒有想到要去哪裡。

放學前最後一節課是老林的數學課，他講完新課後，看了看班級活躍積極的模樣，說，“學委等會去辦公室搬卷子。”

“啊——”全班一致發出聲音，不過也不大聲。

“啊什麼啊，國慶放假五天呢，要不是學校是公立學校，肯定不會放這麼多天，私立學校只放假兩天還是三天，回去好好寫作業，回來要檢查。”

學委搬回來一大堆卷子，老林把手放在這大概有三十厘米高的卷子說:“這裡面各科都有，都是這段時間教的，大家拿回去好好做，回來評講一下，國慶回來沒幾天學校就要安排月考了，好好複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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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羊這周是坐路車回去，俞媽下班時間晚俞羊放學時間半小時，去工廠上班的方向和俞羊學校的方向相反，路上開車還要幾十分鐘，俞羊坐路車一小時差不多到家了，俞媽從工廠到學校也差不多快要一小時。

俞媽下班勞累一天，還沒吃飯，再風塵僕僕趕來接俞羊回家，俞羊想了想還是決定自已坐車回去。

坐路車無論多少次，時間久了，俞羊還是會暈車，只不過噁心感沒有第一次強烈，但一直都有，如果車上人特別多，人擠人，空氣中瀰漫著各種奇怪的味道，俞羊擔心自已會直接吐出來。

比如現在，同學們都放假的放假，放學的放學，再加上國慶，幾乎每開過來一輛車裡面都是人山人海，而在車站等車的人群又是一轟地過去，擠在車門。

車後門下車門艱難地擠下幾個人，車前門一堆人擠著上車，司機對著車裡走廊站著的人們大聲說:“後退，都往後面走！”

可惜作用不大，前門快塞不下人，司機便把關上的後門重新開啟，“後面的，從後門上車！”

難以置信，這麼多這麼擠的車裡，又塞下這麼多人，俞羊在車裡幾乎快站不了，右手拉著扶手，身體隨著車廂搖晃，人們之間還是有些距離，但這距離可以忽略不計，幾乎快擠在一起了。

“可以幫我投到前面的那個錢箱裡嗎？”不知道是誰從後面遞出自已的車費，讓人幫忙著往前傳，身邊的人看到紛紛拿出自已的車費，一起遞了出去。

俞羊剛好站在錢箱旁，接到錢的時候，有滿滿當當的一整個手，各種各樣的，有紙幣一塊好幾張，有硬幣一塊堆成小山，還有五塊十塊的，俞羊一股腦直接全塞進錢箱裡。

“嘩啦——”硬幣和錢箱的不鏽鋼相互碰撞，形成聲響。

俞羊扶著司機身後的欄杆，看著前面車擋風玻璃外不斷變化的景物，感覺想吐的感覺少了許多。

站在這個位置可以清楚看到許多，俞羊黑眸中透出欣喜，他喜歡觀察一切他不熟悉的事物，靜靜地注視著它們的模樣，然後在腦海中刻畫，在以後的不經意間想起。

同時觀察會集中注意力，這樣俞羊就沒有太多的精力注意身體的不適，也因此，他坐車時會盡量選擇靠窗的位置，沒想到今天人擠人，把俞羊擠在這個位置讓他發現這個位置簡直是觀察的絕佳位置，視野超高畫質，可視範圍超廣，光線更亮，遠比在靠窗位置的觀察來得舒服。

車上混雜各種汗味、煙味、塑膠味、汽油味等等。快到站的時候，俞羊還是感到噁心，不過可以忍住。

接下來的409路公交車也是如此，這次俞羊被擠到人群中間，只能看著一個個黑黑的後腦勺和一個個黃色面板的面孔，幸好這路公交車途徑許多中小學，車上大多數都是學生，再加上409是新車，車上總體感覺還好。

儘管如此，俞羊還是受到影響，比在402車上還難受，差點忍不住吐出來。

暈車果然只有從未有過和無數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