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大碴子人魚的綺麗愛情（15）
斯若微怔：“破萬法？”
下一瞬，沈知蕊拉著他坐下。
他們坐在寢宮的凳子上，斯若剛因為兩人忽如其來親近的距離屏息時，就見沈知蕊抬手，指了指對面的方向。
“外人都說你的宮殿偏，不受國王寵愛，那裡是什麼方向？”
斯若順著她白嫩的手指看了過去，他常年在王宮裡，地圖早就爛熟於心。
他有些不可思議道：“父王的宮殿。”
兩個宮殿並不是相挨，中間隔著鬥獸場和習武場，但父王的宮殿是主殿，巍峨高大，正好可以俯視到他的宮殿。
一瞬間，斯若起了雞皮疙瘩。
沈知蕊接著道：“你如果真的一無是處，國王真的放心將國家交到你的手裡？”
斯若也有著這樣的疑惑，他從小到大什麼都比不上王兄，他一直以為自已的下場會是被趕出王府。
沈知蕊聳肩，“你知道羽族的事情嘛？”
相較於身強體壯征戰沙場的斯普，體弱的斯若經常泡在圖書樓。
他的沉默也已經說明一切。
沈知蕊也不再繼續這樣一問一答的說法，“我給你講一個故事。”
當年羽族覆滅，僅剩下公主被國王帶走，羽族上下在烈火焚燒之際，給這個負心漢下了詛咒。
這詛咒是不可消弭的，但是卻可以傳承，卑劣的國王也是因此留了公主一條生命。
他將她囚禁，日日過來撫摸她肚子裡的孩子，他被詛咒折磨的苦不堪言，將這詛咒百倍的加還在公主身上。
公主一心求死，卻被折磨的求死不能，直至孩子的誕生。
但孩子出生後他發現，羽族血脈堅硬的皮囊竟然可以杜絕這詛咒。
國王不可置信，讓人找了一個平民送到自已宮中，也是這個原因，公主才能趁著戒備放寬逃出去。
而那位可憐的平民，在生下孩子後直接被抹了脖子。
國王讓宮裡的大巫師將詛咒轉移到斯若身上。
整整三年，只會哇哇大哭的孩童被詛咒折磨著，而他的父王早就將他忘到九霄雲外，直至——女僕來報。
也不知是不是小孩的適應力太強，斯若竟然逐漸跟詛咒共存，在他三歲時，忽然所有的詛咒都消失不見，他正常的四處奔跑，但卻跟他那個可憐的母親一樣羸弱。
國王震驚的找來了大巫師，大巫師斷言，斯若的體魄在詛咒下得到了淬鍊，可以破除所有的詛咒。
這甚至比大王子的天生神力更讓人吃驚，然而那孩童早早被丟棄，心智也異於常人，他看向國王的眼睛裡沒有兒子的濡慕之情，淡漠的像是在看任意一個人。
國王嘗試讓大巫師封了他的記憶，然斯若卻像是對所有的封印全部失效，那淡漠的眼神看的國王心驚卻也欣喜——這充分的說明了斯若的天賦。
最終，他們給斯若下了毒，他對毒沒有抵抗力，大病一場後終於忘了三歲前的冷遇。
自此，他有一個對他事事關心的父王。
斯若不可置信，他覺得這個故事太過荒謬了。
沈知蕊讓他消化了一會接著道：“我被下了詛咒，變成人腿就會疼，唱歌也像小刀剌嗓子。”
這個斯若之前已經猜到了。
沈知蕊跳下凳子，當著他的面走了好幾圈，臉上沒有半分痛楚。
她小聲的哼唱著，之前魔性的口音被取而代之，女子好聽的嗓音格外空靈清澈，就像是溪水流動，清脆悅耳。
重新坐回斯若的身邊，沈知蕊彎唇笑道：“這詛咒一直持續到你去地牢救我，我揹著你的忽然間，就不疼了。”
斯若即便是早有預料，但還是感到荒謬。
他面色蒼白，垂著眼睛不發一語。
沈知蕊就安靜的坐在他旁邊，她嘗試拉了一下斯若的手，冰涼一片，她緊緊握著他的手，用自已溫熱的溫度告訴他，自已在陪著他。
等到好一會，他才低聲開口：“我的母親呢？”
說這話，也代表他接受了自已的身世。
沈知蕊沉默一瞬：“亂葬崗。”
國王既不在意孩子也不在意他的生母，那個可憐的女人沒有死在難產，卻死在了愛人的刀下。
斯若艱難詢問：“那他叫什麼？”
沈知蕊這一瞬也難過的要窒息：“沒有名字。”
九死一生生下了斯若，但因為她是個邊緣人物，沈知蕊甚至沒有給她寫名字。
斯若抬頭，漆黑的眼珠不斷地輕顫：“是他殺的？”
他沒有再稱呼父王，但沈知蕊卻懂了。
她抿唇，眼睫閃爍：“不是，是當時的騎士長。”
斯若嘲諷一笑：“所以他現在讓我當國王是為了彌補我？”
沈知蕊：“……”
她剛剛焐熱的手，現在又變得冰涼。
在來的時候她已經做好了各種準備，但現在看著斯若悲傷的眼睛，她的心居然也跟著密密麻麻的疼了起來。
但這真相卻關乎到存亡，沈知蕊沒辦法再隱瞞。
“不是。”沈知蕊低聲道：“在被公主下了詛咒後，他就提防這種事情的發生，學了不少的巫術，其中一個是靈魂互換。”
斯若瞬間愣住。
即便是沈知蕊的“不是”說出，他也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顯然這準備他做少了。
他眨巴眨巴眼睛，“靈魂…互換？”
沈知蕊殘忍的點頭：“他看上了你的破萬法，等到自已退位後，就會跟你靈魂互換，到時候你就會在他那具軀體裡，他可能會給你製造意外假象讓你死去，而他則會迎娶瑩莎殿下。”
斯若忽然想到那天瑩莎說出願意嫁給自已時，斯訥披索的變化。
即便是他壓制的很好，但經常被下人議論的斯若還是看到了眼底的貪婪和慾望。
不僅有對亞比王國的貪慾，還有情慾。
他當時並不能理解，現在卻懂了。
斯若氣的顫抖，越是這樣他反而越說不出一句話。
一雙眼睛猩紅，外面忽然也狂風暴雨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
有女僕走了進來，斯若立馬恢復成了之前那副淡然的模樣，只是袖子下的拳頭握的發顫。
女僕急急進來關上了寢宮的門窗：“殿下，外面忽然下起了大雨，您小心著涼。”
外面吵吵嚷嚷的，斯若開口的聲音有些嘶啞：“外面這是怎麼了？”
“斯普殿下淋著雨回來，發高燒暈了過去，巫醫們正往過趕。”
沈知蕊一愣，心裡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斯普回來了，那巫醫的藥，給他打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