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回夏城
自從肖霧與餘詞晚通完那通電話之後,餘詞晚的內心便始終無法平靜下來。她的心情猶如被一片沉重的烏雲所籠罩,壓抑而不安。每一個回憶、每一句話都在她腦海中反覆迴盪,讓她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和擔憂之中。
但好在,肖霧的電話很快就打來了。
“晚晚,是我,我出來了,我現在正往夏城趕,你給席頌發個訊息吧,讓她回來,江裕的記憶得快些恢復了。”
餘詞晚還有些擔心肖霧:“你沒事吧。”
聽到餘詞晚那關切的話語傳入耳中時,肖霧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漣漪,如同一股暖流般流淌而過,讓他整個人都感到暖洋洋的。
這種被人關懷、惦記著的感覺真好啊!尤其是當這個人還是餘詞晚的時候,更令肖霧感到格外欣喜和滿足。
看來,他倆之間的關係還是有修復的可能的。
“我沒事,你放心吧,我很快回來,等我。”
沒有親眼見到肖霧,餘詞晚的心是放不下來的,但現在要緊的是,幫肖霧挽回他做錯的事。
餘詞晚按照肖霧的要求給席頌打去電話。
“頌頌,你在幹嘛呀?”
席頌擦擦頭上的汗,撥出一口氣說道:“鍛鍊呢,怎麼啦。”
餘詞晚咬著手指甲說道:“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席頌照照鏡子看看自已健身成果,說道:“想我啦?要不你和小憬來安俞,我帶你們去玩。正好過幾天你和小憬喜歡的明星要來安俞錄節目,姜女士要請他們吃飯,可以讓姜女士帶我們一起。”
餘詞晚很心動,但是現在不是心動的時候:“我最近有些忙,走不開,你回來吧。”
席頌輕輕的嘆口氣:“你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吧。”
餘詞晚心裡咯噔一下,然後說道:“沒,有。就是,我跟肖霧吵架了,想讓你回來陪陪我。”
席頌有些懷疑:“真的?就這麼簡單?”
餘詞晚不敢多說,怕席頌聽出來,只回了一聲“嗯。”
實際上,此時此刻的席頌還不想回到那個地方去。
如果江裕仍然處於失憶狀態,那麼現在回去倒也無妨,然而現實卻是殘酷的,江裕已經找回了失去的記憶,但卻對此隻字未提!
而林緣江燁幾人也沒有透露半分訊息,她根本無從得知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現在回去,總有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彆扭和尷尬縈繞心頭。
餘詞晚又央求道:“頌頌,頌姐,好頌頌,你就回來吧。要不是因為我這段時間太忙了走不開,我肯定會去找你的。”
不管什麼事,最終都要面對的,席頌還是決定回去一趟。
“行,我知道了,接收到你想我的訊號了。等我。”
聽見席頌答應,餘詞晚悄悄的鬆了口氣。
既然決定了要回去,那就早點回去好了,席頌定了第二天回夏城的機票。
正準備收拾東西回家,宋凜打來電話了。
“明天週六,有時間嗎?帶你在安俞轉轉。”
“明天?哎呦,那可真不巧,我明天有事。”
宋凜又問道:“後天呢,後天不會也有事吧?”
席頌只好如實回答:“我明天回夏城。”
宋凜有些失落,他又要和席頌分開了。
“哦,這樣啊,那你還回安俞嗎?”
席頌認真思考了一下:“不知道,短時間內肯定不會回來吧,我也好久沒見我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了,怎麼著也得陪他們一段時間。”
宋凜聽聞更失落了,似乎對眼前的所有事都提不起興趣。
席頌等了半天,電話那頭都沒聲音:“喂,你還在嗎?”
宋凜回過神來回答道:“在呢,剛才在看病歷。”
隨後又說道:“那好吧,路上注意安全。”
結束通話電話,宋凜看著席頌的朋友圈發呆......
第二天,肖霧終於回來了。
餘詞晚在見到肖霧那一臉憔悴的模樣時,眼淚差點就奪眶而出,被餘詞晚強硬的收了回去。
肖霧本來想收拾收拾自已再來見餘詞晚的,但是一方面,他實在是想餘詞晚想的緊,另一方面,這麼好的讓餘詞晚心軟的機會,不可錯過。
肖霧頂著鬍渣,衣服皺皺巴巴的,眼神也滿是疲憊。
餘詞晚從沒見過這樣的肖霧,忍了半天,眼淚還是下來了,她急忙轉過身,擦去臉上的眼淚,但是這些動作怎麼可能逃得過肖霧的眼睛。
“晚晚,我回來了,我好想你。”
餘詞晚一聽見肖霧的聲音,眼淚更加憋不住,天知道,這段時間她有多擔心肖霧。
肖霧看著餘詞晚努力剋制的背影,心中是既欣喜又心疼。
許久,餘詞晚終於平復好自已的心情,轉過身對肖霧說道:“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肖霧深情的看著餘詞晚,緩慢開口:“是季然,她怕我打亂她的計劃,所以找人看著我。”
看見餘詞晚眼裡的怒火,又急忙說道:“但你放心,她沒對我做什麼,只是把我關起來了而已。”
餘詞晚的怒火併沒有因為這句話而減少:“她都把你關起來了,還叫沒做什麼嗎?她這是犯法的!”
餘詞晚拿起手機就要報警:“我要報警,我要報警!”
肖霧衝過去抱住餘詞晚,奪走她的手機說道:“晚晚,你別衝動,現在報警會打草驚蛇的,她對我做的這些事,根本定不了她的罪,還有她爸,肯定會想辦法救她,我們必須找到更多實質性的證據,否則動不了她。”
餘詞晚在肖霧懷裡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肖霧輕輕拍拍餘詞晚的背安慰道:“現在最重要的是,恢復江裕的記憶,如果我們不能一擊制勝,季然那個瘋子還會做出更瘋狂的事情的。”
“相信我,晚晚。”
餘詞晚抬手抱住肖霧的腰,哭的更厲害了。
肖霧是有季然的把柄,但是第一,他沒有實質性的證據證明季然做過那些事,再加上季川知道季然和國外犯罪分子有交易時,就已經抹去了大部分線索。
就算報警了,警察也會調查,但是在調查期間,季然還是相對自由的,她能做出來什麼誰也不知道。
第二,肖霧也算是季然的同夥,一調查季然,必定會牽扯到肖霧,他還不想把自已也搭進去。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讓江裕恢復記憶,知道真相,到時候,勝算也大一些。
哭了一會兒,餘詞晚從肖霧懷裡出來,說道:“你回去吧。”
肖霧看著餘詞晚不說話。
餘詞晚用手擦去臉上的眼淚繼續說道:“我還沒有原諒你,你回去。”
肖霧寵溺的笑笑,點點頭:“好,那你快點原諒我,好不好。”
餘詞晚轉過身不說話。
從餘詞晚家出來,肖霧臉上的神情也嚴肅下來,季然現在肯定會寸步不離的跟著江裕,他要怎麼給江裕進行治療呢。
肖霧猜的沒錯,季然現在就是江裕的尾巴,江裕走到哪裡跟到哪裡。
江裕去公司和袁憧談事,季然就坐在江裕辦公室等他,江裕上廁所時間久一點,季然都要問一句。
江裕無奈的看著身後的季然,說道:“你先回去吧,我和袁憧還得好久呢。”
季然看著江裕搖搖頭:“沒關係,我等你一起。”
江裕試圖再勸:“我們談事,你又沒事做,很無聊的,先回去吧。”
季然卻回道:“沒關係的,阿裕,等你我不覺得無聊,只覺得開心。”
江裕徹底沒話了,無奈的點點頭轉身去了袁憧的辦公室。
袁憧看了眼江裕辦公室的方向說道:“她不回去?”
江裕開啟電腦,看著袁憧做的資料:“嗯。”
袁憧嘆口氣又搖搖頭,沒再說什麼。
江裕說他想起來了些,但是他好像真的不愛席頌了,現在江裕和季然之間就差一步,你情我願的事,他又能說什麼。
兩人又試了好久,等執行起來,總有感覺不對勁的地方。
袁憧的頭髮都要被他揪光了。
“怎麼回事呢?這都還原的差不多了呀,怎麼還是有問題呢。”
江裕眉頭緊鎖,也很著急,明明都差不多了,但就是還差一點點。這一點點可是至關重要的一步。
就在兩人抓耳撓腮的時候,袁憧的電話響了。
“你忙完沒,頌頌回來了,今晚一起吃飯。”
袁憧一聽,看了江裕一眼,見江裕沒反應,偷偷把電話聲音調大了些說道:“席頌回來了?”
袁憬回答道:“對啊,她今天剛到,我看看啊,七點半吧,你過來,老地方。”
袁憧邊觀察江裕的反應邊說道:“行,七點半,老地方等我。”
江裕出聲了:“怎麼,你什麼時候耳背了,打電話聲音這麼大。”
袁憧看看江裕的臉,說道:“這不是天天在電腦前坐著,聽力有些下降。”
“切。”江裕看了袁憧一眼,沒再說話。
袁憧試探性的問道:“你去嗎?”
江裕邊看手機邊回道:“我就不去了。”
“為什麼呀?”
江裕頭也不抬的說道:“我去幹嘛,營造尷尬的氣氛嗎?”
袁憧坐到江裕身邊說道:“大家都是朋友,你又不是不認識,尷尬什麼?再說了,你不是說你想起來了些嗎,你去見見席頌,說不定能想起來更多呢。”
江裕給袁憧一個眼神,說道:“就是因為我想起來了,所以才不去啊。”
袁憧追問道:“為什麼?你不是想起來了嗎?你以前那麼喜歡她......”
袁憧還沒說完,就被江裕打斷了:“就是因為我以前喜歡她,但是現在我不喜歡她了呀,如果我去見席頌,你讓季然怎麼想。”
袁憧是真的有些震驚了:“你的意思是,你即便想起來了你以前多喜歡她,但是現在你喜歡的人是季然對嗎?”
江裕被袁憧說的腦子有些亂,呼吸也開始不穩,江裕壓下心頭的難受,對袁憧說道:“對,我不喜歡席頌了,不管以前多愛她,現在都不喜歡了。你聽明白了嗎?”
說罷,心頭那股子莫名其妙難受的感覺又上來了。
袁憧看著江裕一臉不耐煩的樣子,不知道說什麼。
這時手機又響了一聲,袁憧一看,電話剛被結束通話。
然後袁憬發來了一條訊息:我們都聽見了。
袁憧看完,收起手機,說道:“走吧,今天先到這兒吧,你和季然......”說著袁憧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隨你吧。”
說著繞過江裕離開。
袁憧一出門,江裕就捂住胸口,開始大口大口的喘氣,頭上的汗也流了下來,很快衣領也被浸溼,汗水滑進眼睛裡,眼睛又澀又痛。
江裕就這樣捂著胸口,在沙發上趴了很久,那股難受勁兒才過去。
袁憬掛了電話,看了眼席頌,席頌面色無常,她反倒更擔心了。
餘詞晚也看了席頌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席頌看看兩人,笑著說道:“看我幹嘛,有事兒說呀。”
餘詞晚猶豫一會兒才問道:“頌頌,你剛才聽到江裕的話了,對吧?”
席頌點點頭,臉色似乎沒什麼變化。
袁憬說道:“頌頌你也別難過,我聽袁憧說,江裕他只是想起來了一點兒,沒有全部想起來。”
餘詞晚接話道:“對對對,等江裕全都想起來就好了。”
席頌嘆口氣說道:“我知道,你們是關心我,但是我的生活裡,不是,只有江裕一個人。你們也不要,把我想的太脆弱。”
說罷,席頌略微抬頭眨眼,將眼淚憋回去。
餘詞晚看著席頌的樣子,心裡無比難受,她知道所有真相,但是她還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三人沉默許久,餘詞晚在心裡做了充足的準備,準備將真相說出來。
“頌頌......”
“席頌!”
眾人轉頭,看見袁憧一臉微笑的朝幾人走過來,然後給席頌一個大大的擁抱。
袁憧看看席頌的臉說道:“變黑了。”
席頌摸摸臉,有些失落的說道:“什麼?還是很黑嗎,我花了好多錢呢。”
袁憧一聽立馬變了說法:“但是,看著更健康了。”
席頌無奈的笑笑說道:“行吧,謝謝你毫無用處的安慰。”
氣氛是緩解了不少,但餘詞晚好不容易堅定下來的想法,也被打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