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虎全然沒注意到,昨晚金抱著沈承文哭泣的時候,其實宋晴已經醒了。

或者我們可以叫她真正的名字:尉遲青。

作為流落民間的先王遺女,遇到沈承文,可以說是她人生最大的‘機緣’之一了。

昨晚已經醒來的宋晴並沒有聲張,只是偷偷的暗中觀察。

以她以往的經歷來看,這群奴隸主和買奴隸的買家,沒一個好東西。

“還好我機靈,要不然早就被蹂躪的不成樣子了...”

宋晴時常這樣想,併為自已的低調而暗自慶幸。

昨晚她醒來時,被兩人的舉動震驚到了。

“我去,這人怎麼和妖族搞在了一起啊?”宋晴昨晚看到金抱著沈承文哭,還以為沈承文對金做了什麼齷齪之事。

聽到兩個人要去插魚,那個妖族還一口一個主人的叫著,宋晴愈發覺得不對勁。

這倆人玩的這麼花嗎???

宋晴於是決定靜觀其變,直到聞到了兩人烤魚的飄香。

比起餓肚子,宋晴更害怕的,是:買下自已的人是個殘暴的人,或者是什麼變態,亦或是什麼折磨奴隸為樂的畜牲。

回想起自已曾經遇到的那些買主,宋晴不由得一陣膽寒。

但是宋晴與此同時也發現了嘴裡濃郁的草藥味。

這令她對買下自已的人產生了一絲興趣。

“這年頭靈草靈植貴得很,竟然還有人願意給奴隸花錢?”

宋晴索性不再多想,餓著肚子繼續睡覺。

清晨,沈承文與金相繼醒來。

金剛一睜開眼,就飛也似的拎著工具去開墾靈田了。

沈承文不緊不慢的煮好飯,和金一起在地頭吃過早飯,便開始回屋規劃擴建事宜。

家裡的居民逐漸增多,原本只能容納他自已的房子已經不夠住了。

於是沈承文便準備擴建房屋,多蓋兩間。

沈承文將剩下的飯倒進鍋中,準備中午熱熱再吃。

而小米散發出的米香,自然而然的就飄散進了宋晴的鼻子裡。

沈承文路過宋晴的床,有感而發,感嘆了一句:

“唉,可憐人,一定吃了很多苦吧,到現在都沒醒。希望能早日康復吧...”

沈承文剛要離開,宋晴的肚子適時的叫了起來。

“咕嚕嚕...”

沈承文一怔,停下了腳步,一轉頭,視線便和宋晴撞在了一起。

宋晴這時才發現自已全身竟然一絲不掛。

“壞了,這個人不會對我做了什麼苟且之事吧?”

宋晴想著,便開始檢查自已的身體。

他驚奇的發現,自已的身體不僅沒有出現新的傷口,甚至原來的一部分舊傷也都癒合了。

“還好還好,我還是完璧之身。”宋晴放下心來。

沈承文看出了宋晴的心思:“別怕,我不是壞人,你好好養傷,這裡是給你買的衣服,不知道合不合身,你先穿著。”

沈承文將剩飯盛了過來,為了防止宋晴應激,只是將飯碗放到床邊,慢慢退出屋子。

宋晴全程沒有說過任何一句話,甚至都不敢看沈承文的眼睛。

當奴隸太久了,她甚至忘記了怎麼與人正常交流。

隨著關門聲響起,宋晴悄悄探頭,確認沈承文已經出了門,轉身就抓起了飯碗,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即使沒吃飽,宋晴也不敢擅自加餐,只是連忙穿好一旁的襦裙,小心翼翼的環視四周。

宋晴見房間裡沒人,於是開始小心翼翼的在房間內探索。

為奴生涯中,她住的幾乎全是牛棚馬棚,睡的是雜草垃圾,睡地板上都算是東家的恩賜。

這個恬靜安寧的小屋,彷彿讓她回到了幼年時在皇宮內生活的那段時光。

宋晴輕輕撫摸著屋子裡的各種陳設,回憶著無憂無慮的童年。

“主人!我...”金猛地推開門,正要呼喚沈承文,卻看到了正在把玩杵臼的宋晴。

“你你你你你你你是誰?”天生的領地意識,使得金舉起了鋤頭,對準了宋晴。

此時的沈承文正在房子後面測量,突然聽到前門傳來了一聲虎嘯。

“不好,忘告訴金了!沈承文一拍腦門,連忙前往正門。

只見金化形成為了虎,正要叼著宋晴去見沈承文。

“別別別!虎口留人!”見到沈承文來了,金這才放下戒備,化形成了半人。

一通解釋,金這才搞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而宋晴全程卻一言不發,而是五體投地的跪在地上。

宋晴雙手抱在頭頂,額頭緊緊貼著地面,不斷顫抖著,似乎是在害怕什麼。

“快起來吧,我錯怪你了,原來你就是霸佔了主人的床的那個人啊~”

金扶起宋晴,但宋晴卻仍然低著頭,不敢直視二人。

“我不是什麼壞人,這只是我的靈寵,她不會傷人的。”

沈承文向宋晴解釋著,卻見到宋晴再次跪了下去。

“嗨呀,你跪下做什麼,不用這樣。”

沈承文將其再次扶起。

“走吧,金,咱們繼續幹活,給她一點獨處的時光吧。”

沈承文拉著金就要往外走。

“哦,對了,你的賣身契我已經撕了,你現在是自由人了。”

宋晴一怔,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如此奇怪的東家。

“你想離開了就告訴我一聲,你隨時可以離開。但是我還是建議你在這裡養養傷再走吧。”

沈承文給予了宋晴自由選擇的權利,這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了。

“記得幫主人乾點活哦~主人可不是壞人。”金向屋內喊道。

沈金二人走出了屋外,畢竟還有一堆活要做。

宋晴呆呆的站在屋子裡,細細檢視了本應該紋在左臂的奴隸紋章。

奴隸紋章通常是由特殊符咒烙印繪製而成,被繪製了紋章,這輩子都無法違背那張賣身契,以及相應的主人。

除非你是大羅金仙。

而此時宋晴的奴隸紋章已經消失了。

這代表著她的賣身契已經被所有者主動銷燬了。

也就是說她確實是自由了。

“我.....真的自由了?”

宋晴恍若隔世,這代表著她的為奴生涯已經正式結束。

她的第一反應不是興奮、歡呼,而是抱頭痛哭。

自從和她的哥哥走散以來,這是她聽到過的最大的好訊息了。

“可是,他為什麼要主動放棄一個奴隸呢?”

宋晴見慣了世間冷暖,人性殘暴,自然對沈承文的行為十分不解。

那一天她哭了許久許久。

為了她那覆滅的王朝,為了她那無辜慘死的父皇,也為了她那生死未卜的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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