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去母留子

【起來吧。】

殷朗並沒有理會他們，可舒文倩此刻卻顯的尤為殷勤，趕忙上前將兩人扶了起來。

看著舒文倩如此大的反差態度，屋內又不時的響起顧湘湘的慘叫聲，沐宛晴有些疑惑的扭頭看了一眼何洛洛。

可對方明顯也不清楚舒文倩此刻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不過看殷朗的態度，想來對今日這景陽宮發生的事情，應該是不清楚的。

看到這裡，沐宛晴裝作不知情的開口道：

【方才顧答應還在嬪妾身後好好的鋤地來著，怎的一轉眼的功夫，顧答應就要生了？】

果然，舒文倩在聽到沐宛晴的話時臉色都變了，不過卻很快的恢復了正常，看來，今日所發生的一切，的確是她預謀好的。

而殷朗在聽到沐宛晴的話後微微蹙眉：

【什麼鋤地？她都已經足月了，怎還能幹農活？】

【是啊！本宮當時也是這樣勸她的，可顧答應性子實在執拗，本宮怎麼勸她都不聽，說是和安妹妹姊妹情深，看著安妹妹種花，就非要在一旁陪著鋤地，這才導致了這樣的情況啊。】

沐宛晴還未開口，便被舒文倩直接攔下，聽的沐宛晴更是直接氣笑了：

【皇后娘娘可真會說笑，當時讓嬪妾搬弄您的牡丹，讓顧答應鋤地，不是娘娘您的旨意嗎？怎的現在倒成了我和顧答應非要做的事情了？】

【安貴人可真是冤枉本宮了，今日是本宮的冊封之日，妹妹早上來的最遲，險些害的本宮錯過了良辰不說，又來冤枉本宮苛待嬪妃，妹妹是仗著有皇上的寵愛就開始如此放肆了嗎？皇上，您可要為臣妾做主啊！】

沐宛晴沒想到會被舒文倩倒打一耙，還想再爭辯時，卻迎上了殷朗那雙疑惑的眸子：

【當真如此嗎？】

殷朗的聲音略帶冰冷，言語間更是讓沐宛晴覺得陌生，幾乎是下意識的，沐宛晴就想否定並解釋：

【不是的......】

【不好了！不好了！】

沐宛晴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裡邊的產婆的驚呼聲：

【皇上恕罪，娘娘胎位不正，奴才們使勁了渾身解數也沒能將胎位糾正過來啊。】

【胎位不正？那可如何是好？】

舒文倩趕忙上前詢問。

【眼下只能保一個！】

產婆滿身是血的看著舒文倩說道，可說出的話卻叫在場的眾人大驚。

【保小！保我的孩子......】

靜謐之際，無一人敢說話，可產婆的話卻叫內殿正在生產的顧湘湘聽到。

泣血哽咽間，傳來她的哀求聲：

【皇上！皇上一定要保我們的孩子，臣妾死不足惜，但一定要保下我的孩子......】

殷朗聽到顧湘湘的聲音，擔心的想要衝進產房，卻被舒文倩和何洛洛等人死死的攔下，馮保更是跪在殷朗跟前勸阻：

【皇上，您是九五聖尊之軀，這產房您可是萬萬不能進的啊，是會犯大忌的呀！】

【是啊皇上，產房多血汙，您是萬萬不能進的。】

眾人在一旁紛紛應和，才終於攔下了殷朗想要衝進去的心思。

【皇上，保大還是保小？再不選就都來不及了！】

產婆再次催促，可殷朗卻始終回答不上來，而此刻舒文倩趕忙將產婆又重新推進屋內，邊推邊說：

【保小！若是皇嗣出現什麼差池，本宮唯你是問！】

而隨著產婆的再次進了產房，房間內顧湘湘的哀嚎聲越來越小，到最後，根本聽不到了顧湘湘的任何聲音。

【哇——】

產房內安靜了很久，終於，一聲嬰孩的啼哭聲從產房內傳了出來，沐宛晴明顯感受到，殷朗原本沉下去的眸子在聽到孩子的哭聲時頃刻間亮了起來。

【生了！生了！太好了！】

舒文倩激動的站起身來，走到殷朗身側道喜：

【恭喜皇上，喜得皇嗣。】

沐宛晴在何洛洛的拉扯下跪在地上，可她望著從產房裡走出來的人影，那份已經到了嘴邊的道喜祝福語，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是以為皇子。】

產婆抱著襁褓中的嬰兒從房內走出，滿口都是恭敬的話語，讓在場的人無不歡喜。

可下一秒，一個宮女就從產房裡滿臉驚慌的跑了出來，在看到殷朗和舒文倩後，直接哭的癱軟艾迪，泣不成聲道：

【皇上，皇后娘娘，顧答應她......歿了！】

【什麼？！】

何洛洛不可置信的捂著嘴巴，眼底的震驚混合著眼淚滑落在臉頰。

【皇上，小皇子剛出生就沒了母親，臣妾擔心阿哥所裡照顧的不好，還是由臣妾代為照顧吧，也算是給在天之靈的顧答應一點安慰，皇上您看這樣可好？】

舒文倩抱著孩子，一副慈母的眼神看向殷朗，而恰在此時，襁褓中的孩子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哭聲慘烈，讓人不禁動容。

殷朗看著已經哭紅了臉的孩子，臉面上帶著的悲傷卻未觸及眼底，只是沉吟片刻便做出了決策：

【顧答應誕育皇子有功，酌晉升為常在，以常在位份辦理後事，皇子皇后代為照料。】

【臣妾謝皇上。】

【恭喜皇后娘娘。】

......

這時，沐宛晴才反應過來，原來皇后舒文倩今日鬧這麼大一場戲，是在去母留子！

【皇上，小皇子還沒有名字呢，皇上可想好了名字？】

舒文倩心情大好的抱著孩子，和一旁的殷朗一同逗著懷中嬰兒的開心。

【就叫文基吧。】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今日可真是雙喜臨門啊。】

何洛洛在一旁向殷朗抱著喜，可說出的話卻叫殷朗疑惑不解：

【雙喜？何來雙喜？】

【看來皇上還不知道吧，安姐姐方才也查出了懷了身子，如今已經兩個多月了呢。】

【果真？】

一聽到沐宛晴懷有身孕，殷朗眼睛都亮了起來，慌忙走到沐宛晴跟前，拉著沐宛晴的手開心的說道：

【當真嗎？你真的懷了身孕？】

看著開心激動的殷朗，沐宛晴咬了咬唇：

【臣妾也是今日身體不適才被太醫查出來的，若不是皇后娘娘今日要臣妾搬運牡丹，怕是臣妾還一直不能知道自已懷了皇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