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指鹿為馬

第三十三章：指鹿為馬

【習弟，你的壽宴禮到底是什麼？朕和眾卿還等著你揭露呢。】

一場舌戰過後，殷朗成功的將此次宴會的主動權把控在自已手中，這也是他和太后一黨博弈的第一次勝利，內心別提多雀躍了。

但面子上，還是繼續維持著皇帝該有的威嚴。

剩下的環節，皆由他把控。

【也不是什麼奇珍異寶，只是剛剛臣弟誇口而已，卻沒想到惹得上官大人如此不悅，臣弟實在汗顏。】

經此一鬧，殷習已汗流浹背，再不敢出風頭，更是暗自慶幸今年給太后選的壽禮如此恰當，如果當真送一個玉山，可不是將自已的罪名給坐實了？！

【哦？剛不是還說比那玉山還珍貴嗎？怎的現在又成不值錢的玩意兒了。】

殷朗明知故問的戲謔著，扭頭看向太后的臉，卻發現太后此刻已然滿臉尷尬。

【那你就趕緊別賣關子了，快揭曉讓我們都開開眼吧。】

殷朗端起酒杯暢快的一口乾掉，起身要去揭開大殿上的罩著壽禮的黑布。

【刷——】

殷朗一個用力，黑色的布順勢滑下，一顆滿是紅色果子的樹赫然出現在眾人面前。

【荔枝！】

【這竟然是棵荔枝樹！】

大殿內百官無不驚奇，從未見過如此碩果累累的果樹，更驚奇的是，這小小的一棵人高的樹，竟然掛滿了荔枝！

而太后也似是舒了一口氣，此刻正滿臉堆笑：

【還是平西侯孝順，將這嶺南的荔枝樹送到京城，可花了不少心思吧，而且還能保證這樹依舊活著，果子都沒怎麼落，可見平西侯沒少為這顆荔枝樹費神。】

【怪不得比那玉山貴呢，依哀家看來，平西侯的這份心啊，比那金山銀山都貴！】

太后說完後，肉眼可見的開心起來。

【母后過獎了，兒臣只是聽聞今年嶺南陰雨連綿，大部分荔枝都因為雨水掉落，嶺南府進貢的荔枝更是比往年少，兒臣知道母后喜愛荔枝，所以才想著給母后送上一顆荔枝樹，讓母后吃個夠。】

殷習說這話的時候，大殿中的百官紛紛不約而同的將目光投向皇帝身旁的沐宛晴。

他們可都記得，宴會開始前，這個安美人，可是低著頭在桌子底下吃了好大一堆的荔枝。

看她的那一堆剝好的殼，可不像今年荔枝收成不好的樣子啊。

難不成，這是平西侯在陰陽皇帝不給太后吃荔枝，而是將荔枝都分給了自已的寵妃，在為太后打不平？

百官紛紛低頭不敢說話，這種皇家大事，可不是他們這些做奴才的能評判的起的。

而此刻的沐宛晴，看著眼前的荔枝樹眼睛都直了，內心更是直言：

哇塞！這麼多荔枝，要是都給她抱回去，那不得開心死了。

沐宛晴眼裡的興奮自然被殷朗看了個透，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一抹寵溺的笑容。

【皇弟的一片孝心可真是讓朕感動啊，不過，朕聽嶺南府說，這荔枝也分各種品種的，若是那普通荔枝，表皮容易生蟲，要是咬一口下去，還能啃到半塊蟲子屍體，嘖嘖嘖，想想可真是讓人不寒而慄啊。】

【是啊，臣妾剛剛吃的那些荔枝裡邊，可都是一大半都生蟲子的，但這荔枝實在可口，臣妾又自小喜歡蟲子，就也不嫌棄盡數吃掉了。】

沐宛晴順著殷朗的話開口，卻讓大殿上眾人看著她的目光越發怪異。

是啊，哪有妃子吃蟲子的，今天生吃蟲子，明天就能生吃人！

這可是大梁子民教育小孩子注意衛生嚇人的話，此刻卻剛好能用到沐宛晴這個皇宮后妃上。

沐宛晴見太后悄無聲息的往外邊挪了挪凳子，唯恐沾染上自已，不禁撇撇嘴，一臉委屈的瞪著眼前的荔枝樹，內心不斷打氣：

為了你這個荔枝樹，老孃豁出去了！

殷朗笑看著沐宛晴，轉而將目光投向殷習：

【據說是價格越貴的荔枝，裡邊的蟲子越少，還有一種荔枝叫掛綠荔枝，不僅不會生蟲，更是軟糯清甜，但這價格卻貴的出奇。】

【不知金谷園中客,可許明珠換綠珠，這首詩就是當地人用來形容掛綠荔枝的詩句。】

殷朗故意停頓，垂眸悄然環顧百官的態度。

【一顆珍珠才能換一顆荔枝啊，那這荔枝可比金子還值錢呢！】

【不過這嶺南府都送不來掛綠，想必是嶺南府也是承受不起那麼多掛綠的，畢竟這荔枝要從嶺南運過來，即便儲存的再好，也要有一大半的折損，嘖嘖嘖，這損失的都是錢啊，估計這嶺南府也承擔不起，這才從未給皇上進貢過。】

【是啊，每年聽說嶺南府進貢的能好好兒的到京城的荔枝也就百來十個，但押運上車的可是上萬顆荔枝啊，這上萬顆裡邊挑出來一百多個，剩下的全都壞了，這叫誰能送的起啊？！】

殷朗看著百官的你一言我一語的分析著，嘴角的笑就從來沒有消失過，這正是他想要的局面。

【這個品種？似乎就是掛綠啊！】

這時，有在嶺南當過差的官員上前檢視後呢喃一句，而就是這一句，正中了殷朗的心。

【哦？是嗎？】

說話間，眼神還瞟向一旁再次陷入緊張的殷習和太后。

【怎麼可能？李大人你定然是看錯了，本侯這個荔枝是普通的妃子笑，不是掛綠，本侯也是今日才聽說有這掛綠荔枝的事情。】

【不對，這肯定不是妃子笑，奴才在嶺南當差多年，每年都會吃荔枝，對荔枝也頗有研究，妃子笑上蟲眼居多，這上邊紋理清晰，連個蟲蛀都沒有，怎會是......】

李元長還想繼續給平西侯和皇上解釋，但一抬眼，便迎上平西侯那雙幾乎要噴火的眼睛，頃刻間便知道自已說錯了話。

他可是剛剛搭上平西侯這棵大樹，萬不可得罪了。

眼見話到了嘴邊，李元長眼珠子一轉，趕忙諂笑著改口：

【不對，許是奴才看錯了，這好像就是妃子笑。】

【你這奴才，怎的看不清楚就亂講話呢，還不快下去！】

殷朗厲聲呵斥，並給李元長身後的兩個官員一個顏色，兩人趕忙將其拉開回到自已座位，拿起桌子上的糕點就往他嘴裡塞，唯恐他再多說一句話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