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冤家路窄
姜綿滿臉不信。
“你記錯人了吧?我們月月這麼乖。”
前幾天在她那邊,聽話得很,不僅嘴巴甜還會幫忙幹活,晚上睡覺那叫一個安靜,連被子都不踢,怎麼可能大呼小叫?
蔣露沒好氣翻了個白眼,“還不信?你要不去問問靳同志?”
姜綿一臉匪夷所思,低頭看向懷裡的周月。
她像聽不懂似的,晃著小短腿嚼巴著嘴裡的糖。
“誒,我勸你還是別和他們家摻和,離那個靳同志遠點。”
幾天不見,她這好姐妹把人家小外甥都抱懷裡了,兩人八成有什麼交情。
眼看才跳出火坑,不會又閉眼跳進泥潭吧?
姜綿來了興趣,“咋的?他們家出啥事了?”
“沒有事,只是提醒你,凡事不能只看表面。”
“靳同志雖說長得俊,但過日子哪能只看臉。又是個跛子,父母雙亡,以後生了孩子都沒人幫忙帶。更何況後邊還跟著兩個拖油瓶,每天上竄下跳,搞得名聲都不好。”
“聽說他正到處託人說媒呢,談了好幾個都沒成,誰樂意給別人養孩子啊?連面都沒見就黃了。”
蔣露一開口就滔滔不絕,短短几段話資訊量爆炸。
姜綿聽得頭暈腦脹,緩了好半天。
腦海中浮現靳越那張不苟言笑的臉,有一說一,蔣露這話沒錯,靳越確實是她見過這麼多男人裡,相貌最俊的。
個子高,條兒順,又挺負責,就他這條件還找不到媳婦?
“你聽誰造謠的?”
蔣露嘖了一聲,“我哪有那個本事造謠?誰知道是哪個大嘴巴傳出來的?家屬院都傳遍了,人盡皆知!”
姜綿訕訕笑了笑,摸摸鼻尖心虛地找補。
“沒你說得那麼不堪吧?要我看沒有父母正好,沒有婆媳矛盾,兩個孩子還這麼乖巧……”
“打住!”
蔣露沒好氣戳著她的額頭耳提面命道。
“瞧你說的什麼話?乖巧有啥用,又不是自已生的?萬一養出個白眼狼咋辦?”
她認定周月年紀小聽不懂,說話也沒個避諱。
姜綿擔心小姑娘聽了轉述給靳越,手忙腳亂趕緊捂住她的耳朵,瞪著蔣露提醒。
“你說話怎麼沒個把門的?叫人聽到了多不好?”
蔣露不以為意,“那有啥?綿綿我告訴你,你才從潘家脫離苦海,可不能又把自已下半輩子葬送進去,就算要嫁,那也要挑個好的。”
說到這她眼睛一亮,撈起姜綿的胳膊慫恿道。
“正好,紡織廠明天有個聯誼晚會,我爸媽催我過去相親,你也和我一起。”
“他們二老活了大半輩子,眼光比我們好多了,讓他們幫著你一起挑挑。”
姜綿一噎。
“挑?你以為我還是黃花大閨女呢?我都離過婚了,哪輪到我挑。”
蔣露哎呀一聲,“離過婚怎麼了?你長這麼漂亮,還怕遇不到老實巴交過日子的?反正跟我去就對了,我一個人不好意思,你給我做個伴。”
她越說聲音越小,底氣很不足。
姜綿算是明白了,這姐妹前面說那麼多都是鋪墊,讓她陪同才是主要目的。
去就去吧,正好把把關,免得她又和上輩子的渣男撞見。
點點頭,她鬆開手,從兜裡把錢摸出來。
“喏,這個月的房租。”
蔣露知道她手裡有潘家所有的積蓄,大大方方收下。
“你現在也是個小富婆了,我才不和你客氣。”
她接過去也沒數,徑直裝包裡。
“說定了啊,明天下午五點,咱們家屬院門口,不見不散。”
“好。”
第二天下午,姜綿準時出現在大門口。
正值下班,人來人往還挺熱鬧。
她剛出現沒兩分鐘,蔣露從裡面迎出來叫住她。
“綿綿……”
還沒到跟前就開始數落。
“你怎麼就穿這個?咱們不是去相親嗎?怎麼也不打扮漂亮點?”
姜綿低頭看了眼身上的連衣裙。
“這還行吧?”
蔣露撇了撇嘴挽住她,“真是白瞎你這張臉,我要長你這樣,肯定每天變著法的打扮自已。”
姜綿被逗笑,“我又沒你這麼好的福氣。”
蔣露聞言不樂意,“別放這些沒味兒的屁啊?你咋知道你福氣不好?和潘成民離婚,就是你好福氣的開始。”
這話姜綿壓根反駁不了,點頭附和。
“是是是。”
兩人有說有笑前往禮堂,門口張燈結綵,看樣子這相親大會應該是廠裡組織的。
來來往往都是些適婚男女,一眼看去大夥都打扮得時髦亮麗,姜綿在裡面還真算是樸素的。
進了門,房樑上的擴音喇叭放著歌曲,屋子內充斥著歡聲笑語。
“走走走,咱們去那邊坐會兒。”
蔣露拽著她過去坐下,探頭探腦哪哪都稀奇。
“這還是我第一次來這種場合,沒想到他們老一輩還挺會玩啊?我爸媽非催著我來,我還以為是那種一張桌子兩個人查戶口的呢,沒想到是這樣?”
談話間,還有同志過來遞瓜子。
蔣露接過來,這麼一抬眼,居然在門口看到個熟人。
“誒誒誒,綿綿你看那是誰?”
她扯了扯姜綿,朝門口努努嘴。
姜綿循著看去,潘成民?
他戴著眼鏡還挺斯文,穿著件白襯衫襯得越發俊俏。
只可惜,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他這個人從裡到外都爛透了。
旁邊還跟著他那位遠房表妹,看得出來精心打扮過,塗脂抹粉紅嘴唇,不倫不類,還穿了條連衣裙。
黃色的布料襯得她面板更加黝黑,站在潘成民身邊襯得他反而像個女人,細皮嫩肉。
“喲,我還以為是誰呢?這不是前夫哥嗎?”
蔣露磕著瓜子,聲音又大,立馬吸引了二人的注意。
見到姜綿也在,潘成民面色一白,差點落荒而逃。
高曉雲咬咬牙,看著漂亮的姐妹花,氣得圓臉通紅。
“呸。”
蔣露朝著他們吐掉瓜子殼,跟著唾棄一口。
潘成民眼皮直跳,攥緊拳頭假裝沒看見,轉身剛要換個地方坐,胳膊卻被高曉雲忽然挽起。
她得意洋洋朝著姜綿揚揚下巴,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裝什麼裝,一個棄婦,也好意思拋頭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