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敞開心扉
抱著頭，哭了半天，他不知道是哭夢的自已，還是為現實中的林繁難過。他們好像都不是獨立的一個人，是張秀蘭平衡家庭與社會關係，趨吉避凶的一個工具人。
最後抹著眼淚回了曲家，明明他有兄弟姐妹，爸爸媽媽，但他的家人，只有曲家母女兩個。現在他都慶幸，遇見了曲小樂。不然自已真的怕堅持不下去。
回到家裡後，打了個招呼林昌就到了屋裡，然後躺在炕上，一言不發，好一會，曲小樂端了杯熱水進來，放在炕桌上，在另一邊坐下說“有什麼想和我說說的嗎？”
等了十來分鐘，林昌一句沒說，曲小樂便不再追問，起身要出去的時候，林昌緩緩的說“雨虹我沒接回來，還跟我……她吵了一架。”
曲小樂嘆了口氣，重新坐了回去“她還好嗎？” 林昌抹了把眼淚“不太好，她……她對不喜歡的孩子總是漠不關心，用盡一切辦法，把孩子逼的發狂，然後再風淡雲輕的告訴孩子，你為什麼這麼不聽話，不理解我……
你知道嗎？我去的時候，老六頭髮亂糟糟的，臉也哭的跟小花貓一樣，嗓子哭啞了，沒有人管她。
我到現在都不明白，她為什麼要把老六搶回去，又不好好待她，小樂姐，你說她是圖什麼呢？她為什麼要逼瘋她自已生的孩子啊！”
曲小樂尷尬的笑了一下，天知道那個神經病想幹什麼，在她看來，面對林昌的急迫的眼神，曲小樂呵呵笑了一下，“夫妻是緣,善緣惡緣,非緣不聚;兒女是債,討債還債,無債不來，所以不是所有的夫妻都能恩愛到白頭，也不是所有的父母都愛自已的孩子。”
林昌慘然一笑“小樂姐，別看我對他們那麼狠心，其實你知道嗎？我真的是全家最心疼我媽的孩子，也是最愛她的人。我二姐那事你也知道，其實之前我一連幾天一直做個夢，夢著了之後我二姐的事，也夢著了大哥失手殺人後，我媽讓我頂罪。”
“林昌，那就個夢啊，哪有父母會逼著自已的孩子去頂罪的！那是殺人啊！”曲小樂也沒當回事，因為這不現實！
林昌搖了搖頭“小樂姐，你不知道，因為我提前做的夢太真實了，所以看著和夢裡發生了一樣的事，他們要說的話，說話的語氣都一樣的時候，我真的害怕了，我不想去替一個小偷，不要臉的流氓去頂罪！
我很多時候都恨不得打死我自已，沒事去管那個臭不要臉的林榮幹什麼！讓她去死，去爛……要不是我發現流氓在猥褻她，跟那流氓打了起來，因為打不過，就讓老四去找大哥，我大哥就不會失手殺人。
對了，你還不知道吧？我家第一個大學生不是我，是我大哥……”
曲小樂都懵逼了，林昌的大哥居然考上了大學，“真的，我大哥錄取通知書都下來了，被我媽給撕了，逼著我大哥去廠裡接班，大哥屈服了，出事的那天就是他本該去學校報到的日子，我媽為了讓大哥能上班，除了一歲多的老六外，全來抓閹，誰抓到誰去頂罪。”
曲小樂這回真懵逼了，這是什麼人家，還有這種操作，林昌說著抹了把眼淚，這些事快把他逼瘋了，這開啟了話匣子，頓時覺得舒爽了一些，接著說“因為我做夢，夢裡就有這事，知道最後大家都抽了，但我的被老四給換了。
所以我去頂罪坐牢了，被我媽拉著去許所長家自首，中途老四良心發現，要拉我跑，我媽沒追上摔倒在地上，就默默流著眼淚，用那種傷心欲絕的眼神看著我哭，……她哭……我就放棄了唯一一次逃脫的機會，跟著她去了。”
曲小樂那句，你是個傻B吧！到底沒說出口，那他媽的是殺人罪啊！你也敢頂？
林昌哭著呵呵笑了一下“我媽對我可好了，還跪著求許所長給我一天的機會，說我生下來就沒過過好日子，家裡連張全家福都沒拍過……然後我那天當了一天我媽的寵兒，真的，我媽眼裡就我一個。
買了半斤豬肉，就我一個人吃，拍了一張全家福 ，還給我買了一袋魚皮豆，去看了場電視，之後她就被我送進去了……”
曲小樂看著林昌好似入了魔障一樣，趕緊將他摟在懷裡，“昌兒，沒事了啊！那都是做夢，不是真的，沒事，沒事！”
林昌用力回抱，哽咽著說“我在裡面蹲了八年，姐你知道嗎？我蹲了八年啊！我出來的時候，她居然還好心眼的在同一天，給我大哥辦婚禮，說讓我感受家裡的喜慶，熱鬧熱鬧！……”
他想到自已心理扭曲後，對許穎潔做的那些畜牲不如的事，哭的那個傷心，真的說不下去了，也不能說出來。
“沒事沒事都是夢！” 林昌搖頭“太真實了，我蹲了八年牢，出來沒有人關心我，沒有人在乎我，只有小六對我有過幾次善舉，最後我得胃癌死了，死的時候還不到三十歲……”
“所以她讓我們抽籤的時候，我沒有和夢裡那樣，我反駁她了，這回輪到她的小四了。你知道嗎？她居然沒有送小四去，哈哈哈……沒有那麼義無反顧，當機立斷的送小四，她猶豫了，這還不算，她還要求我替小四去，她怎麼有臉說出來的，姐，你知道嗎？其實她只要裝的再像一點，再好一點，我真的會去頂罪。
因為我見不得她難過，可是她對我不在乎到連敷衍都不屑了……”
曲小樂對林昌的這種狀況真心害怕，“林昌，林昌，你醒醒，沒事的，那都不是真的……”
“姐，你聽我說，不然我憋的難受！我心裡難受！你知道不知道，今天我去看守所看我大哥了，大哥比林百進都老！我這心就跟在熱油裡煎了一樣，那是我大哥啊！
自小就懦弱的窩囊，學習頂好的大哥，因為殺人了，去蹲監獄，十年！你知道為什麼嗎？是因為林榮那個臭不要臉的，跟對方協商了，人家不追究她偷衣服的事，她不能說那流氓猥褻她的事，我大哥就是故意殺人。
張秀蘭，林百進，那對臭不要臉的夫妻，人家說的對，一個被窩裡睡不出兩種人，他們活該一輩子貧困潦倒 ，沒有兒女孝順！沒有當父母的樣子，管不好孩子，他們……”
林昌的前言不搭後語，讓曲小樂感到害怕，抱著林昌使勁搖晃了兩下“好了，林昌！都過去了，你已經脫 離出來了，咱們馬上就去北京，好好表現，離他們遠遠的！”
林昌哭的跟無助的孩子一樣“我不是不孝對不對，我不是壞人，我不是……”
“好了，沒事了！我打過吳大牛，逼他跟我媽離婚，那我不是更不孝嗎？你至少還沒打過你爸媽吧？” 林昌一聽這話，把曲小樂抱的更緊“別拿媽和那對兒比，媽是個好人。”
曲小樂嘆了口氣“那就好，林昌，你得把夢和現實分開！夢都不是真的，再說你都離開那個家了，咱們就過好自已的日子就成了。”
林昌點頭“對！我要過好日子，我們一家都要過好日子。小樂姐，你別拋棄我行嗎？我就剩你和媽了……”
曲小樂笑了一下，誰想到自已當初迫於無奈隨手抓的童養夫，這回真就甩不掉了，還越來越貼人。
那能怎麼辦？自已選的，怎麼著也得好好對待，從一而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