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奴婢沒有苦衷

荔嬌道：“殿下，您不用再猜了，奴婢沒什麼想說的。”

鍾離聖直視著她的眼睛。

荔嬌的眼睛亮而有神，給人一種不服輸的感覺，但此刻，她的眸子裡只有一片淡漠，彷彿什麼事都不放在心上。

鍾離聖說：“你有什麼苦衷，為什麼不肯告訴本皇子？”

荔嬌說：“奴婢沒有苦衷。”

鍾離聖被氣笑了，“好！好！好！”

他鬆開手，煩躁地走來走去，然後又停留在荔嬌的面前，說道：“你以為本皇子不知道嗎？在出徵前，祁太后就給你下達了命令，讓你殺掉本皇子！”

荔嬌驚訝抬頭，殿下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鍾離聖抬手覆上她的額頭，又說：“你是不是發燒，把腦子給燒壞了？”

之前荔嬌替二皇子擋了一箭，箭上有毒，荔嬌發起了低燒，雖然及時救回來，但她一連好多天都是病懨懨的。

荔嬌嗓音乾澀道：“殿下，奴婢的腦子還好，沒變傻……”

她既不想殺二皇子，又不敢忤逆祁太后的命令，否則祁太后一定會殺掉她的親人，所以，她自作聰明，決定給二皇子下毒，卻故意下毒失敗，只要二皇子處置了她，那在祁太后的眼中，只能說明荔嬌愚蠢、辦事不力，荔嬌覺得自己死掉，太后就不會遷怒她的家人，而如果她不肯給二皇子下毒，祁太后會覺得她不聽話，從而殺掉她的親人。

荔嬌只是一個身份卑微的宮女，她想不到什麼好的辦法保全自己和家人，只能做出她自己認為最好的選擇，讓她的死，來換取別人的平安。

可是，鍾離聖卻不是這樣想的。

他覺得荔嬌不信任他。

“荔嬌，你陪伴了本皇子八年時間，有什麼事情不能直接說清楚，非要自己扛著？”

“在你眼中，本皇子就這般沒用，連你都保不住？”

“來，朝著本皇子胸膛捅一刀，只要本皇子死了，你就可以去祁太后那邊去交差了！”

鍾離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為什麼會這般憤怒，他一邊說，一邊給荔嬌解開了繩子，並且還拿出了一把匕首，用刀刃對著自己，而且還迫使荔嬌把匕首抓在手裡。

鍾離皇室的血脈，骨子裡都帶著一股瘋勁。

不光是漠視旁人的生命，就連自己的身體也不愛惜。

鍾離聖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往匕首上撞。

“你瘋了嗎？！”

荔嬌扔掉了匕首。

鍾離聖冷笑，“我看是你瘋了，你長著嘴，不知道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解釋清楚嗎？非要自己一個人默默承受，你覺得自己這樣犧牲自己保全他人，很偉大是不是？”

荔嬌被這麼無情指責，突然就很委屈，眼中氤氳著水汽，“我，我能怎麼辦，我又惹不起太后，我也惹不起你，只要我死了，太后就會放過我的家人了……”

鍾離聖仍舊不放過她，又道：“你這種行為，簡直愚蠢！只有弱者，才會乞求敵人的憐憫！”

“祁太后又不是什麼好東西，你竟然還奢求她仁慈？呵呵，你的死能解決什麼問題？祁太后覺得你廢物，順手把你的家人殺了，接著派別人來殺我，等我死了，再去黃泉路上找你？”

荔嬌哭著搖頭，“別說了，你別說了……”

鍾離聖拿出一塊手帕，嫌棄地扔到她臉上，“擦一擦，醜死了。”

荔嬌把自己的臉擦乾淨，但還是忍不住地想哭。

鍾離聖煩躁地盯著她的臉，想安慰又不知道該說什麼，腦子一熱，直接湊過去，吻住了荔嬌的唇，將她的哭聲都堵住。

如此一來，耳根總算是清淨了。

荔嬌瞪大了那雙水汪汪的眼睛，整個人都僵住了。

臉上也湧上了兩團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