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小傾能理解趙魯對母親的情感,兩個人相處得也越來越好。趙魯很快大四了,他便忙著實習,與初小傾見面的次數明顯少了。不見面的時候,他們就打電話或者資訊聯絡。直到有一次,一連幾天初小傾都沒有收到趙魯的任何資訊。初小傾慌了,她試了各種方法,怎麼也聯絡不上趙魯。到處找人打聽,最後才聽到一個傳言說:趙魯出國了。

“他為什麼會突然出國了?”初小傾反覆問自己這個問題,但沒有答案。紅城兩個人曾經約會的地方,初小傾走了一遍又一遍,她期望能偶遇到趙魯,她希望他沒有出國。那一段時間,初小傾經常盯著自己的電話發呆,她怎麼想都想不明白,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

初小傾找了趙魯許久,腦子裡也不斷回想起趙魯說過的話。有一天,她突然想起趙魯曾經對她說:“我最想給你的家就是在紅城有一個家,這裡氣候好,四季分明,城市發展也很好。”初小傾像是一下子找到了生活的目標。她大四的實習工作很努力,最後如願留在了紅城工作。她覺得自己在這裡能把趙魯等回來。

可是,初小傾都工作好幾年了,趙魯依然音訊全無。她也會偶爾參加大學同學聚會,為的就是打聽趙魯的下落,但也是一無所獲。她就這樣一個人在紅城等待著,無人訴說的深夜,她把心事都寫在日記本里。後來,初小傾覺得自己的心慢慢地冷了下去,她便每一天都很努力地工作,因為只有工作才能讓她暫時地忘記這些。

一陣電話鈴聲把初小傾的思緒強行打斷了。初小傾接起了電話,是鄭怡打來的。鄭怡直接問道:“小傾,你覺得張瑾這個人怎麼樣呀?”“挺好的呀,對你也很細心。”初小傾認真地回答道。“那,小傾我告訴你一件事兒。”“什麼?你說。”“我們已經計劃好下週雙方父母見面了。”鄭怡掩飾不住的開心。“還有呀,如果沒什麼大問題的話,小傾,我可能,可能就快結婚了。”“那真的太好了。恭喜你呀。”初小傾真誠地說。兩個人又說了一會兒話,才結束通話了電話。初小傾想,人的緣分可能是註定的吧。就像鄭怡,之前談了幾個男友,都或坎坷或曲折的,最後無疾而終。後來她遇到張瑾,一切都非常順利,這不,現在都要談婚論嫁了。

初小傾又突然想起,她雖然沒有見過趙魯母親,但她其實是見過趙魯母親的照片的。印象有點模糊了,但她記得趙魯那細長的眼睛與他母親很像。而且,她其實本來有一次可以見到趙魯母親的機會的。

初小傾記得那一天下午,趙魯來找她,說母親一會兒會來學校,問初小傾見不見。初小傾當時因為害羞,沒有答應。趙魯並沒有說什麼,只是之後再沒向初小傾提過見他母親的事兒了。

後來,初小傾失去了趙魯的訊息,也懊悔過這件事情。她想,也許當時見了趙魯的母親,再發展下去,就是去到趙魯家拜訪。可能她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失去趙魯的音訊而無從下手了。

初小傾想不通,一個人怎麼可以這麼不打招呼的突然消失呢。“是怕我不同意他出國嗎?還是他根本沒有出國,而是出了什麼其他的事情?”初小傾自言自語地說。

初小傾現在的思緒有點亂,她寫不出一個字來,索性合上日記本,去冰箱裡拿出兩瓶啤酒。是的,初小傾這幾天決定練習一下自己的酒量了。她先給自己倒了半杯,一飲而盡。冰涼的酒下肚,有短暫的舒爽,但口中殘留的苦味卻讓初小傾皺了皺眉頭。

初小傾如同搞實驗一樣,半杯半杯的喝,看自己到底能支撐到什麼時候。事實證明,有心事的時候,還是會不知不覺喝多的。一會兒功夫,她就喝了一瓶多啤酒了。她的胃也開始翻騰了起來。

那種熟悉的感覺讓初小傾暗叫一聲,“不好。”趕緊跑到衛生間裡,吐了出來。吐過之後,她漱了口,洗了臉。可是當她抬頭看到鏡子裡那個小臉漲紅的自己時,初小傾突然流淚了。她好久沒有落淚了,她不知道自己這是為了誰。為趙魯?為自己?還是為他們那段有始無終的愛情?初小傾此刻深深地感覺到——愛情就如同那束玫瑰,的確很美,但下面的刺也很傷人。

其實這兩年,也不是沒有人向初小傾示好過,但初小傾都在裝糊塗。時間久了,人家就看出來初小傾無意,自然就都淡出了初小傾的視線。初小傾也會被父親催婚過,但她都以工作太忙的理由搪塞過去。初大海無奈,也給她安排過相親,但初小傾也只敷衍地見過一兩個,就沒有什麼下文了。繼母劉玉妹也勸過初小傾,但她也知道,初小傾從小就有自己的主意,後來就沒有再多勸。

初小傾又重新洗了臉,回到床上,直接躺了下來。酒精的作用,加上她本身的疲憊,初小傾很快就進入了夢鄉。極少能夢到趙魯的初小傾,今晚竟然夢到了。夢裡,在一片樹林中,趙魯在前面走,初小傾跟在他身後。可是趙魯越走越快,初小傾漸漸地跟不上他了。初小傾大喊趙魯的名字,讓他等等自己。可是,趙魯像沒聽見一樣,還在一直快步向前走。

夢裡,初小傾最後用跑的,也沒有跟上趙魯。她眼睜睜地看著趙魯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這時,她才發現,自己在樹林裡迷路了。初小傾的方向感本來就不強,一迷路就慌了。她大喊道:“趙魯,你在哪裡?這裡還有人嗎?”連喊了好幾遍,都沒有任何回應。她只能自己摸索著走,走了很久很久,也走出去了很遠很遠,還是沒有走出樹林。初小傾真的急了。

焦急、恐懼、無助和不安讓初小傾一下子就被驚醒了,她感覺到自己出了一身的汗。回想起剛才的夢,初小傾心有餘悸。她看了一眼手機,才凌晨三點十分。“哎。”初小傾輕嘆一聲,因為明天還要上班,她強迫自己再次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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