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會所在地是古京山拍賣行的拍賣山莊,山莊坐落在城郊區,前院的綠化做得很漂亮,江客舟坐在低調的豪車上,身上穿的是和祝思量幾乎同款的禮服,裴元坐在她身旁的位置,正盯著手機複習可能會見到的人員名單。

祝思量在她前面一輛車上,兩分鐘前給江客舟發了訊息讓她別緊張。

下了車,面前瑰麗壯觀的樓宇採用中式古樓的建造模式,遠遠看過去還誤以為是某處名勝古樓的遺蹟。

祝思量站在前面,伸手牽過江客舟的手,帶著進入了會場。

進入會場後,祝思量鬆開了手,說:“你跟裴元去吧,我要去跟主辦方打個招呼。”

“好,放心吧。”江客舟揚起笑容,梨渦清淺:“我不緊張啦。”

祝思量點了點頭,跟著引路人走向另一邊,上了樓梯,走過一個短暫的連廊後,祝思量又坐了內部電梯來到16樓。

16樓和17樓被打通做成了住宅的模樣。

099偷偷感嘆了一句這裡的豪華,但是被祝思量忽視,走上樓梯後,祝思量進入了17樓的書房。

“關爺爺。”

被叫的男子頭髮發白,帶著眼鏡,從書案裡抬起頭來,驚喜地起身迎著祝思量。

關山月,關家最有權威之人。早年經商,後來又因戰爭參政,因為他熱情的性格積累下來了不少人脈,曾經也資助過許多窮學生。但一生未娶,只收留了幾位孤兒作為關家後人。

自從祝思量掌管祝氏以來,關山月就多次幫助祝思量積累下自已的人脈,對待祝思量也像對待自已親孫女一樣,比自已收養來的幾位都還要親近。外界曾有傳言說他是對祝思量的外婆楚竹愛而不得,因此對待楚竹的親外孫女才如此疼愛。

而祝思量作為偽當事人,翻遍了記憶後才確定,傳言不假。

“來,坐。”關山月招呼著祝思量坐下,給祝思量倒了一杯熱茶。

關山月拉著祝思量嘮了一會家常,就被門口的敲門聲打斷了。來人是關山月收養的大兒子——關重言。

關重言進門以後也坐了下來,激動地看著祝思量:“小妹,你可算是來了,我最近剛好有個地方卡文了,想找你探討的,結果你天天忙工作。”

祝思量輕笑,慢悠悠地喝著茶。

面前的關重言四十多歲,是知名作家,也是拿過三次金獎的最佳編劇,經典大IP的作者。而他每次卡文了以後都喜歡跑來和祝思量聊天。

“小妹,是這樣的,我這次呢打算寫一個反覆穿越的題材,主角一覺醒來發現自已穿越了,面前的一切都不是她所熟知的世界。”

“而當她好不容易摸清了這個世界的世界觀以後,她一覺醒來發現自已又一次穿越了。就這樣反覆穿越之下,她發現了每次穿越的一個bug,那個人每次都能像世界的主宰一樣如魚得水。”

“然後主角開始和這個人對峙。”

“我就是寫到了這裡,開始卡文了。”

祝思量想了想,隨後說:“重言叔,你也算是半個娛樂圈的人。猜猜看,下個月的熱搜會是什麼?”

“這我怎麼可能猜得到?”關重言皺了眉,認真的想了一會兒,隨後說:“下個月……有一個流量小花和小生的頒獎典禮吧?熱搜大概是關於這個的?”

“準確來說,熱搜應該是關於兩大小花——程朝和祁希的。”祝思量糾正道,稍稍抿了一口茶後解釋:

“祁希是海安的藝人,她的禮服偏愛藍紫色,以往很多禮服都帶有藍色或者紫色。”

“程朝昨天剛在我祝氏旗下的服裝設計預定了最新款的禮服,而那件禮服正好就是藍色搭配紫色的星空夢想。”

“她們倆本來就因為之前搶角色的事情成為了對頭,現在如果再因為撞衫,或者撞色,媒體一定會抓住這一點大寫特寫的。再以祁希的脾氣,當眾黑臉也是極有可能的。”

“所以藉此推理出下個月的熱搜大概是:”

“#程朝 祁希撞禮服#、#禮服 星空夢想#、#祁希黑臉#……”

“我有足夠多的線索,也清楚她們的脾氣,更瞭解媒體人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特性。或許對他們而言,我就是開了上帝視角的bug也說不定。”

祝思量說到這,緩了緩,又喝了一口茶,繼續說:“可是我又不是真正的預知者,這一切都只是我嚴密的推理。既然偵探能夠透過推理得知已經發生的事情,那麼我也有機率透過推理得知未來會發生的事情。”

更不論那件引起兩大流量小花對峙的“星空夢想”正是國風設計師“K”的商業首秀。女主第一次接商業單,就接到了祝氏的單子,更有兩大當紅流量小花為這件禮服提供流量。

也正是因為這樣,原著才會寫了整整三章有關這次頒獎典禮的事情。

關重言眼神激動,臉頰也有點泛紅,手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獨自思考了好一會兒。隨後又重重地捶了自已大腿一下,激動地叫:“我明白了!”

甚至於打斷了關山月和祝思量的話,被關山月一記眼刀兇了回去。

關重言尷尬地咳了兩聲,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關山月,又看了一眼祝思量,最後還是忍不住問:“那,小妹,你覺得,主角和這位大佬,誰會贏?”

祝思量很認真的想了想,隨後斟酌著開口:“如果有這樣一位大佬,那他憑什麼要輸給一個還在成長的人呢?就因為對方是主角嗎?主角就必須要贏嗎?”

“還有,他們一定就是對立陣營嗎?”

最後一個問題丟擲,關重言瞬間在腦海裡構思了千萬種燒腦的關係片段,最後定格在一個幾乎絕對的強者勾著唇笑,笑得肆意,笑得格外用力。他悲憫地看著費盡心思跟他作對的人,輕聲問:“你確定你的敵人是我嗎?”

“太棒了小妹!”關重言激動地站起身來,又坐了下來,拿出隨身攜帶的本子在上面飛快的記錄方才構思的片段,以及祝思量的幾句話。

“哼,”關山月被打斷了好幾次話,此刻正是不滿的時候,便冷哼一聲,說:“小思給你幫了這麼大忙,別忘了老規矩,作者名字必須要加她一個。”

“肯定的,爹,你放心,之前我找她探討思路的每一部作品都加了她的名字,不過小妹她不願意加真名,我就加了她的筆名無夕。”關重言信誓旦旦的保證,將本子收好。

“老爺,時間差不多了。”門外的管家敲了敲門,提醒著慈善拍賣的時間差不多了,於是關山月和關重言也沒有再多敘敘舊,起身出門去。

關山月被祝思量微微攙著來到會場,壓低了聲音問:“小思,你的體溫怎麼這麼高?”

“有點發燒。”祝思量回想了一下,今天自已來之前測的體溫是℃,場內開著空調,關山月也只穿了一件白色繡龍的馬褂,能感覺到她體溫的異常也情有可原。

“什麼!”關山月忍不住驚呼起來,皺著眉說:“那你今日就不該來!生病了就去醫院,去家裡待著,跑出來做什麼?重言,去——”

只是話還沒吩咐下去,就被祝思量打斷了:“關爺爺,我沒事的,就算不來您的晚會,也會去公司加班。”

最近總是各個城市跑,國內哪怕不同城市之間的溫差也很大,一來二去,鐵打的身體也扛不住,再加上前天大降溫,祝思量一時沒注意,就發了燒。

“重言,去吩咐侍者準備溫熱水,她不能喝酒了。這個空調溫度調高一點,不能再二次著涼了。等會離開的時候找件外套來,下樓冷。需不需要廚房熬碗粥來?去吧,熬一碗粥。”關山月一通吩咐,終究還是被祝思量拉著入場。

關重言也沒有含糊,直接往廚房方向走去。

祝思量無奈嘆氣,在人群中一眼看見了和她幾乎同款禮服的江客舟,江客舟身旁的裴元穿著幹練的職業裝,帶著江客舟在和幾位大佬攀談。

儘管江客舟的神情和動作盡顯了些許生疏,但能看出來她已經開始適應了這種交流。

似乎是感覺到了祝思量的視線,江客舟偏過頭來看向祝思量的方向,眼神明亮,笑意更深。

這場晚會很快來到了最重要的環節——慈善拍賣。

祝思量坐在關山月身旁,神情懨懨,對於這種拍賣會,她一向提不起興趣。

而關山月時不時關心一句祝思量,又會在新拍品上來的時候詢問祝思量是否想要。雖然都被祝思量婉拒了。

一直到拍賣會中間,一件平平無奇的拍品出現了,那條劇情裡的項鍊。

祝思量多看了兩眼,有點好奇這樣平平無奇的項鍊為什麼會被莫羨舟看上,甚至開了十倍的價格想要從江客舟手上買下來。

主持人介紹了一段,就宣佈起拍價為3萬。

3萬,是目前為止最低的起拍價了,同樣也是關山月舉辦的拍賣會里的最低價。

關山月見祝思量多看了這件展品幾眼,以為祝思量想要,便想要舉牌子叫價。祝思量見狀立馬阻止了關山月的行為,低聲解釋:“關爺爺,我不是想要這個項鍊。我只是好奇這個最低價是怎麼上來的。”

聽見祝思量解釋,關山月也沒細想,完全沒注意到起拍價的報出明明是在祝思量注意這條項鍊之後,他立馬跟祝思量解釋了這條項鍊的出處:

“這條項鍊,是一個業餘設計師親手做的,本來我們古京山拍賣行是不想收的,可是那天我見到了那個女人,她請求我抽出十分鐘來,聽一聽她的遭遇。

“她是一個花店的老闆,獨自撫養女兒。她才30歲,女兒卻已經12歲了……

“後來她跟我說,她想要帶女兒離開上京,去別的地方生活,但要去別的地方好好生活,光憑她這些年的積蓄還不夠,她沒辦法,所以只能拿出她母親的項鍊來賣掉。

“她要的不多,也就10萬,為了讓她的項鍊賣出去,我就設了最低價。到時候我就告訴她她的項鍊賣出去了20萬,希望她們娘倆好好生活。”

聽關山月這麼說,祝思量在腦海裡翻找著有關莫家的一切資訊。

此時的江客舟已經叫了10萬的價格,將這條項鍊拍到了手。她記得很小很小的時候,她模糊記憶裡媽媽有一條項鍊,和這個有幾分相似,聽主持人介紹說這條項鍊是二十年前設計的。

那麼極有可能,和她媽媽那條項鍊有關聯。

只要是有關於家人的事情,江客舟一向毫不猶豫。

主持人又開始介紹下一件展品,而祝思量則是輕聲問道:“關爺爺,那條項鍊的設計者,您知道是誰嗎?”

“不知道。怎麼了?”

祝思量搖了搖頭,說:“只是那位小姐的遭遇我也覺得很惋惜,爺爺,您告訴他這條項鍊意外拍出了50萬。等會我轉給您。”

“這樣,爺爺給三十,小思給剩下的,怎麼樣?”

“不用啦,爺爺。”祝思量微笑,搖了搖頭,說:“我又不是小時候了,還要省零花錢。”

在祝思量還小的時候,關山月經常這樣,不管祝思量買什麼東西,他都要付大頭,幫祝思量省零花錢,美其名曰省著去買更貴的。

實際上,就算她去買了更貴的,關山月也會跳出來把大頭付掉的。

關山月嘆了口氣,無奈地說:“孩子大了,嫌棄爺爺了。”

兩人就這樣來回拉扯,最後敲定了關山月仍然付原先定的20萬,而祝思量付30萬。

也算是第一次在關山月手底下付大頭了。

拍賣繼續進行著,祝思量對這些沒什麼興趣,也就沒舉過牌,全程陪跑。最終拍賣會也如期圓滿落幕,來賓們又離開拍賣廳,去往方才的前廳舞會場社交,拍下物品的會有工作人員引導去辦手續。

莫羨舟匆匆走來,遞給了祝思量一件披肩:“小福。”

身形高大的男人在拍賣結束後才姍姍來遲,寬肩穿著剪裁得體的西裝,打理得很好的短髮,加上常年健身保持的身材,若不是眼角的細紋,恐怕旁人會認為這是個三十多歲的大叔。

“莫伯伯。”祝思量微微一笑,順手接過披肩,隨手披上,轉而又向莫羨舟身邊的男人打招呼:“非陌哥,難得,你也來參加晚會。”

莫羨舟的兒子——莫非陌點了點頭,輕聲說:“父親查到了一點關於母親的訊息,所以我們就過來了。”

祝思量先前就回憶起了關於莫家的資訊,莫羨舟作為目前的莫家家主,自然是關注的重點。他早年與青梅竹馬相戀結婚。十二年前,不知莫家生何變故,那位青梅主動提出了離婚,傳聞中她還是帶著孩子離開的,只不過這件事被迅速壓下了訊息。

而那位離開的青梅……祝思量記得,她是位小有名氣的設計師。

祝思量的眸色暗了暗,很快又揚起笑容說:“可惜拍賣已經結束了。不過拍賣品的照片資訊還在,莫伯伯要看看嗎?”

“小福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聰明啊。”莫羨舟笑著,還是跟上了關重言的步伐,去檢視拍賣品的資訊了。

關山月去忙拍賣合同的簽訂,關重言帶走了莫家父子。祝思量忽然就空下來,眼神在會場內轉了一圈,最後還是走向了江客舟。

璀璨燈光下的江客舟眉目溫柔,笑容明亮得體,一雙水靈靈的眼睛清澈無比,似乎任何都汙染不了這雙眼眸。

“祝總。”裴元率先發現了江客舟溢位來的笑意,原先江客舟並不適應這種應酬,笑容也有幾分尷尬的僵硬,可方才拍賣開始之前,她忽然笑容放鬆了下來,裴元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那邊正是祝思量。

而現在,江客舟的笑容輕快又明亮,隱隱有了一絲純粹的少女情懷,想都無需想,裴元立馬就順著江客舟的視線,看到了獨自一人的祝思量正往這邊走來。

“嗯。”祝思量淡淡的回應,視線劃過江客舟,最後在她們對面的合作商上停留。

不過祝思量沒來得及說些什麼,就被另一道聲音叫走了。

“於總。”祝思量神色淡淡,面前身形有些發胖的男人帶著笑臉,舉著酒杯說:“祝總看起來氣色不錯啊。”

祝思量也不搭話,這種家常並不適合他們拉扯,除卻上次的合作以外,於家的生意與祝氏旗下的部分產業有所競爭,若是祝思量還是十年前那個背腹受敵的祝思量,可能還會應下這句家常。

可她早已站穩了腳跟。

於川也不惱,自已喝了一小口酒後緩慢開口道:“前段時間我兒子在那個亂七八糟的圈子裡惹麻煩了,多虧祝總出手幫忙。”

祝思量仍然不搭話,於川頓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我那不爭氣的兒子今天也來了,就是不肯跟我一塊兒……哼……非要去混那個圈子。改天我讓我兒子當面謝謝你,請祝總吃個飯,希望祝總不要嫌棄。”

圖窮匕見。祝思量輕笑一聲,抬眸看著面前依然笑意盈盈的於川,在心底默默罵了一句:老狐狸。

於君是娛樂圈裡的人,還是正值上升期的愛豆,這時候約她吃飯,到時候不小心被拍到,到底是他蹭祝思量的流量,還是他的無腦女友粉衝出來給祝思量微博血洗一番呢?

無論哪一種,他於君、於家都是得利者,而無論傳不傳緋聞,對於祝思量來說都是百害而無一利。

可偏偏於川把娛樂圈說成是“亂七八糟的圈子”,好像在無比抗拒那個圈子一般,祝思量便指責不得,因為他完全可以說自已討厭那個圈子,所以不瞭解這方面的事情。

而她拒絕呢?會被篡改成耍大牌,豪門繼承人無理,還是以勢壓人?

祝思量輕笑著,好聽的嗓音落到所有關注者耳朵裡:“我什麼時候幫他了?”

無辜又疑訝。彷彿她本人真的好奇驚訝於自已何時幫了於君一樣。

於川太陽穴一跳,繼續笑道:“祝總貴人多忘事,上一次於君和一個小女生傳了緋聞,還是祝總出面擺平的。”

祝思量挑眉,回憶了好一會兒,這才想起來般點了點頭:“原來那次和我家藝人傳緋聞的是你兒子啊。”

“海安藝人很少被傳緋聞,於公子倒是厲害。”祝思量低眸,聲音卻並未放輕,毫不在意周圍若有若無的關注者聽到。

於川沉默了片刻,轉而還是跟祝思量談及了幾句正在談的合作專案。

祝思量應付了幾句,眼看莫羨舟和莫非陌走向江客舟,低聲說了一句失陪後便也跟著走過去了。

“江小姐,事情就是這樣,希望您能割愛,將這條項鍊轉讓給我們,我們願意出十倍的價格。”莫羨舟身體微微前傾,但仍然剋制著。

“這……”江客舟心裡突然為難了起來,這條項鍊是莫羨舟愛妻的物品,也是能找到他遺失在外的女兒的唯一可能性,可同時也是江客舟找到過去記憶的渺茫可能。

“舟舟。”祝思量走到江客舟身旁,神色帶著擔憂的疑慮,擔心地問:“怎麼了?”

“祝……姐姐。”江客舟見祝思量過來了,便整理了一下思緒將自已心裡的為難告訴了祝思量,祝思量聽後瞭然地點頭,隨後說道:“既然如此,不如將項鍊讓給莫伯伯。”

“讓莫伯伯找到他的前妻和女兒,到時候莫伯伯通知你,你可以當面問問她們知不知道你的母親的事情。僅靠一條項鍊是不能查到太多東西的,不如用讓出項鍊的人情來問情報。你覺得呢?”

江客舟顯然是沒想到這方面,愣了好一會兒才說:“好,莫伯伯先找到他想找到的,到時候我就能問問姨姨是否知道我的母親了。”

說完以後又愣了一會兒,反應過來了,攥著祝思量的披肩說:“姐姐,你怎麼就把人情交換說出來了呀……”

似乎是無奈,聽裴元科普說,莫羨舟似乎是商業大佬,他兒子、也就是旁邊那個男人莫非陌今年35歲,已經是莫家的少主,莫家公司的半個掌權人。而莫羨舟的哥哥——莫羨雲——更是在職的軍官,只不過舊傷難愈所以半退休了。

就憑藉莫羨雲在軍界的地位,莫家的商業也是地位極高的。

雖然網上都說祝家很厲害,但是像莫羨舟這種聽起來就像隱形大佬的人,祝思量這樣明晃晃地說出來這種話,會不會被大佬記住啊?

祝思量輕笑一聲,本就多情的桃花眼此刻看上去更是深情款款,她抬手輕輕颳了一下江客舟的鼻子,語氣似乎是炫耀的嬌縱大小姐般:“莫伯伯這麼正直,是不會偷偷報復我的。至於莫少主,他大概是和他父親一樣正直的吧。”

“小福。”莫非陌無奈的神色顯而易見,但還是轉而對江客舟保證:“莫家一向與她交好,你放心吧,她就算嬌縱,我們莫家也都不會對她做什麼的。”

“那麼請告知我們你的卡號,我們立刻把錢轉過去。”莫羨舟倒是沉穩,沒有反駁莫非陌的話,只是再次把話題轉回正事。

江客舟交換了聯絡方式,發過去了卡號,又強調:“不用十倍,我只花了十萬,您給十萬就可以了。”

但到賬通知顯示莫羨舟給了二十萬,江客舟無奈,莫羨舟倒是又做出了保證:“江小姐,你放心,到時候有關於你母親的情況我們還是會如實告知的。今天是我們來晚了,麻煩了你,聽說你是娛樂圈內的人,恰好我在娛樂圈內還算有一點人脈,到時候有任何需要我莫家的地方,隨時開口。”

祝思量佯裝不悅道:“莫伯伯,你莫不是沒聽說她是我海安的藝人,有事找你幫忙,為什麼不找我?明明我才是老闆。”

“那……”莫羨舟有一絲無措,思慮了一下說:“莫家主要經營文具類和生活類產品,不知道江小姐在代言上是否有衝突?下個季度的代言我可以做主定給江小姐。”

祝思量倒是驚訝了片刻,莫家因為從軍的緣故,手底下的員工都得經過一次非正式政審,更別說能做代言人的明星,經歷的政審不亞於參加公務員考試。

被冠以國貨名號的品牌不僅平價,質量也絕對有保證,正是因為如此,代言人的稽核格外嚴格,因此能做上莫氏代言人算得上是圈內的一種隱形認證。

“莫伯伯大手筆。”祝思量嘆了口氣,說:“看來我這個老闆的確沒用。”

莫羨舟無奈搖頭,哄了祝思量幾句,莫非陌輕笑道:“君義今天沒來,回去指定要叨叨了。”

祝思量面色一僵,有些幽怨地看著莫非陌:“非陌哥總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江客舟好奇地歪頭,她幾乎沒見過祝思量這樣僵硬的神色。

“莫君義,我哥哥莫羨雲的小兒子。”莫羨舟好心解釋:“是位軍人,過年被趕回來相親的時候,見到了小福,少男心動,放話說非小福不娶。”

“不過他也是真的倔,五年了還沒放棄。”莫非陌笑道:“也難怪小福一提他就沒話說。”

“好了,不跟你們聊天了。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要回去了。”祝思量輕輕挑眉,將手裡的熱水放下,提起裙襬帶著江客舟離開了。

江客舟的手被祝思量的手握著,本來溫熱的手被對方的體溫燙到,忍不住皺眉低聲問:“姐姐,你還沒退燒嗎?”

她知道祝思量又生病了,還是今天才知道的,心裡稍微有一些氣,但更多的還是對她繁忙行程的心疼。

祝思量按了電梯,垂眸不語,預設了下來,在江客舟忍不住驚呵之前提前將食指抵在江客舟的唇上,抬眸又看見了於君走來,微不可察地一絲厭惡閃過,祝思量極快地鬆開了江客舟的手,默默站在了電梯的角落裡。

“客舟,祝總,好巧啊,你們也離場嗎?”

江客舟微笑著點頭,餘光瞥見祝思量依舊冷淡的神色,心裡盤算著怎麼哄著祝思量乖乖吃藥。

“恰好我經紀人也在停車場等我,祝總應該還是回南苑吧?客舟如果不嫌棄的話可以坐我經紀人的車回去,我經紀人住在北泉小區,剛好和客舟的小區順路。”

“不用——”江客舟剛要禮貌拒絕,祝思量就打斷了江客舟的話,說:“不用麻煩了,於公子,江客舟的經紀人也在,讓她送江客舟回去,也不會再被有心之人傳緋聞,影響於公子的事業。”

於君溫潤爾雅的臉似乎有一瞬的僵硬,笑容也比平日裡的更牽強一些,點頭答應了下來。

電梯裡瞬間安靜了下來,到達B1後,電梯開門,於君立馬往外走,走出電梯後轉身說:“那既然如此,我先走了,客舟,路上注意安全。”

B1的燈有些昏暗,許是角度問題,祝思量竟有些瞧不清於君的神色,男人本就生的好,鼻樑高挺,此時投下濃濃的陰影,遮住了半張臉龐。

“客舟?”裴元剛好將車開出停車位,停車場空曠,於君的話落下時甚至有了一點回聲,裴元剛巧聽見江客舟的名字,本就搖下三分之一的車窗又被全部搖了下來。

“元姐。”江客舟看了一眼還站在角落裡的祝思量,走出了電梯回應了裴元一聲,然後又轉身看向祝思量。

電梯裡的祝思量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但習慣了她平日裡總是笑著的模樣,此刻沒有表情的祝思量莫名讓江客舟心慌,還未等江客舟開口說些什麼,祝思量就勾起嘴角笑了起來,那顆淚痣因笑容也上移了幾分,像是活過來一般,上下跳躍著,猶如落入凡塵的精靈般活躍。

“早點回去,將劇本看熟了,明天的試鏡加油。”祝思量微微歪頭,中長的捲髮順著她的肩膀滑落,髮尾蜷曲著,像小狗勾起的尾巴。

江客舟的視線無意識地跟著那搓頭髮滑落,影影綽綽間,她只記得自已內心的第一想法是:原來祝思量鎖骨那顆痣泛起紅來也是如此好看的。

——比平日裡落在冷白皮上還好看。

如此下來,連她怎麼上的裴元的車都忘記了,模糊的記憶裡好像自已點了頭。等她清醒過來時,裴元已經停好車,望著江客舟深深地、故意一般嘆了口氣。

霎時間,江客舟的臉漲紅,眼睛眨啊眨的,有些心虛地問:“怎麼了?”

“我以前怎麼沒發現,原來你是一個戀愛腦呢?”

“!”江客舟瞪大雙眼,滿臉不可置信,卻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一句反駁。

裴元笑起來,笑夠了,才緩了緩說:“我剛剛說,明天早上十點我來接你去試車,祝總已經安排好了,到時候鄭總會親自過來。還有祝總之前跟我提過你重新高考的事情,我已經聯絡了家教,等我給對方面試過了以後再定下具體的時間,不過教材都已經定好了,明天試完車剛好去拿。

“接下來你的工作安排呢主要是學習。這段時間呢,我不會著急給你接劇本,你就好好放鬆一下,就當休假。你現在還沒有已播作品,所以還沒辦法接觸到更多很不錯的班底,陳雅和王浩……那是特例。所以也不用心急,劇本和角色很重要,不能因為急躁就去接不好的劇本和角色。”

“我明白的,要保護自已的羽翼。”江客舟認真地說,明白裴元現在不著急給自已接劇本也是為了自已考慮。

“你能這樣想很好。”裴元聽到江客舟的回答顯然很高興,繼續叮囑道:“接下來有關於學習的課程我已經給你安排好了,公司有專門的培訓課。

“是一些關於綜藝方面還有采訪的課程,我都已經安排好了,課表到時候發給你。”

“最後。”裴元按住不斷乖巧點頭的江客舟的肩膀,鄭重其事地看著江客舟說:“你對祝總那點心思……”

一提這個,江客舟耳朵又開始泛紅,抿著嘴唇,一臉害羞又心虛的模樣。見此,裴元再次重重地嘆了口氣:“算了,你那點心思,本來還想讓你藏一藏的,你好歹是個演員!雖然是個半路出家的半吊子,但是,好歹是柳雲前輩領的徒弟!能不能藏一藏啊!”

“這不是在私底下嘛……”江客舟委屈巴巴地小聲說,還害怕地縮了縮脖子。若是能變成小狗,此刻她應該已經飛機耳了。裴元也只是嘆氣,但到底沒說什麼。

從海安成立之初到如今八年時間,她也就在海安呆了八年。祝思量是第一次這麼縱容著一個人明晃晃的喜歡,哪怕是之前的影帝影后,一旦被祝思量察覺到出一絲絲對她的喜歡,祝思量都會立馬讓對方絕對沒有再見到她的可能性。

被祝思量親自到場送禮物慶生還留到最後的,帶著去旅遊被偷拍的,衝上了熱搜被祝氏裝瞎無視的,被親自帶著來參加這種級別的晚會接觸資源的,只有江客舟。

可是她怎麼敢妄自揣測自家頂級上司的心思呢?頂頭上司對待員工的確挺好的,但她也是清楚對方是個城府極深的,妄自下定義並藉此讓江客舟去蹭祝思量的熱度,這絕對不是明智之舉。

更何況也會傷害江客舟自已的粉絲體系,萬一被祝思量的粉絲集體圍攻了就得不償失了。

總而言之,在老闆沒有明確發話之前,保持裝聾作啞才是正解。

看著一臉委屈又不敢說話的江客舟,裴元只能嘆了口氣,說:“算了,由你吧,我相信你有分寸。”

一瞬間,江客舟本來委屈的眼眸像是立馬被填上了星光一般閃亮,滿是喜悅,叫人挪不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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