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越靈境內一分為二,南越與北越。兩方代代聯姻,和睦相處,共同維護這一帶的和平與安寧。

到這一輩,南越少主扶殷自小便與北越三小姐沐靜言定了親。

南越主清正開明,在他的治理下,整個南越民風開放,安定祥和。與之不同的北越,管理嚴苛,端的是嚴肅端莊的做派。

北越有一神山,專門用來供奉聖女。除非大災大難,聖女一輩子不可出神山,每日為民眾祈福,祈禱長久的快樂與安寧。

餘音睜開眼睛的時候,是在一個木屋裡,屋內簡樸,並不寬敞。

她感覺自已好像睡了很久,頭腦昏沉,有些許異樣揮之不去。

餘音扶著腦袋,坐到凳子上,不經意間瞥見銅鏡裡的自已。

這不是她的臉!

她急忙呼喚系統。

還好系統的聲音在她腦中響起,她才鬆了一口氣。

餘音急忙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其他人呢?”

系統回答:“宿主,你不經意間開啟了封印鑰匙,被拉入了這裡,你將經歷你現在變成的這個人的過往,嗯……就相當於是一個副本,不過不要擔心,這裡不會影響現實世界的,對於外界來說,最多五日就出去了。”

餘音覺得頭更痛了,好像有什麼東西源源不斷流入她的記憶。

“宿主!為了不影響過去,這段時間我不能陪你了。等這個副本快結束的時候我再回來,您就當旅個遊啦,祝你好運。”

系統的聲音漸漸消失,餘音的腦子裡多了新的記憶,將她原本的記憶徹底抹去。

她現在不是餘音,是北越聖女懷月。

醒來的懷月不知道為何今日睡得有些昏沉。她身著一襲青綠的素裙,眼神清澈而寧靜。按照慣例,她靜靜地走到遠水河——傳說北越先祖的誕生地,跪坐在地,雙手合十,開始為世人祈福。

三小姐與南越少主的婚期將至。懷月輕閉雙眼,按照使者傳達的主上的要求,為這對新人祈求長久的幸福。

其實她什麼也不懂,她只會按照使者說的去做。

祈福的最後一項,是將神樹的一片葉子放至遠水河中,若樹葉順流漂走,則祈福完成。

懷月手拿綠葉,輕輕放入河中,往日都順著河流而下的樹葉竟被一陣風吹回了岸上。

她再次將樹葉放入,樹葉再次被吹回來。她又嘗試了幾次,還是如此。

懷月第一次在祈福中遇上意外,這樣不好的預兆,或許代表著,他們不會幸福。

她要做的就是將這件事告訴使者,但使者每隔十日才來一次。

懷月四歲就成了聖女,來到了神山,她能接觸到的人只有使者。使者雖然會每隔十日來為她講述山下發生的事,但她只知其果,不知其因。

使者都是王上身邊的人,古板又嚴肅,從不與她說多餘的。

但她最期盼的就是使者來的那一天。她雖為聖女,也還只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

今日祈福過後,懷月仍舊期待著下次使者的到來,但她沒想到,比使者先來的,是她祈福的主人公,北越的三小姐。

她見過三小姐的畫像,一眼就認出了她。

三小姐是個漂亮的姑娘,穿著一身夜行衣,像是來做壞事的。一開口就叫她的名字:“懷月,我是沐靜言,你幫幫我們。”

神山不是那麼容易進來的地方,沐靜音有些許狼狽,她抓住懷月的手,“你想不想出去,我費盡千辛萬苦才進到這兒,就是為了帶你出去。”

懷月抽出自已的手,她不太懂三小姐在說什麼,她與三小姐並沒有任何交集。

“抱歉。”

聽到這兩個字,沐靜言聲音拔高几分:“你難道想一輩子待在這兒嗎!”

“我可以帶你出去。懷月,跟我走吧。”

懷月:“……帶我出去?”

“嗯。”沐靜言說道,“懷月,你也知道我要嫁去南越了,你替我出嫁,剩下的我搞定。”

這些話出現懷月耳朵裡,很令人吃驚,怪不得祈福不成功,看來三小姐並不想嫁到南越去。

不過這件事和她有什麼關係,她確實挺想出去,但替嫁這種事,在她淺薄的認知裡,也是一件很荒謬的事。

懷月搖頭,“三小姐,我沒辦法幫你。”

沐靜言的眼神十分平靜,像是早料到這樣的結果,她無聲說道:“對不起。”

空氣裡瀰漫著藥物粉末,懷月在意識消失前才明白,她的意見根本不重要。

月亮在神山上方,看著暗夜裡悄摸行走的黑衣人。

“她不同意,我只能將她迷暈。”

“傀儡做好了嗎?”

“嗯。”

“好。”

懷月再次醒來,是在馬車上。

她穿著紅色的婚服,戴著紅色的頭冠和蓋頭,隊伍已然要抵達南越。

她暈了很久。

紅色的婚服很襯人,很耀眼,聖女只能穿綠色或者白色的衣服。她還是第一次穿得這麼鮮豔。

隨即懷月開始為自已擔憂了,三小姐強行將自已架上路,她說她都會搞定,但懷月也不完全相信。

南越少主曾經也來過北越見過未婚妻,她又該怎麼面對他。

所以她現在應該告訴外面的人她不是新娘子,將她送回去嗎。

她不敢。

懷月不敢。

她不願意去想若是事情敗露,她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聖女不能出神山,聖女不能穿其他顏色的衣服,聖女必須每日祈福。

懷月不敢向前走,也不敢回頭,這些好像都是理性告訴她,因為她的內心竟然極其平靜。

好像她坦然接受了這一切。

三小姐,希望你真的能擺平一切。

馬車停,有人為她掀開簾子,一雙修長的手伸進來,聲音平淡。

“夫人,請。”

懷月起身,疑惑著,將手遞過去。

她就這麼迷迷糊糊地走,迷迷糊糊地拜。她一個人臉也沒看清,包括身旁的南越少主。

新娘子對成婚流程很不熟悉,周圍的人竊竊私語,看來這北越三小姐是真的不喜歡他們少主。

懷月被送入房內,在床榻上坐下。

不知過了多久,才再次聽見開門的聲音。

腳步聲越來越近,在她面前停下。

“沐靜言,”扶殷挑起他的蓋頭,“你我之間並無情意,相安——”聲音戛然而止。

蓋頭下並不是沐靜言的臉。

懷月並不慌張,抬眸看他的反應。

扶殷險些拿不穩手裡的喜秤,他的眼裡從不可置信變為驚喜。

他的聲音顫抖,包含著無數的期待和不安,問道:“扶月,是你嗎?”那一刻,時間彷彿凝固了,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只有她的身影清晰地呈現在他的眼前。

他緩緩伸出手,想要觸控她的臉龐,卻又有些猶豫不決,彷彿害怕這一切只是一場夢境,一碰就會破碎。

扶月驚訝於他知道她的身份,“你認識我?”

扶殷放下手裡的喜秤,眼神一刻也不敢離開,“嗯,我認識你。”

懷月點頭,這個少主好像並沒有對她成了他的新娘子而有疑惑和憤怒。

她誠實相告:“你原本的未婚妻將我迷暈,強行塞進了馬車。”

“嗯。”

扶殷看到她的臉那一刻就差不多猜到了,他小心翼翼問道:“那你……願意留下來嗎?”

懷月不知道自已還能怎麼樣。她的人生都是被安排好的,她就是走一步算一步的人。

她問:“你會揭發我嗎?”

扶殷笑得溫柔:“我會保護你。”

那就行了,扶月起身,將頭冠取下,終於輕鬆了。她在他面前褪去婚服,留了裡衣。

扶殷轉過身去,待懷月上床榻躺好了才回身。

他默默解衣,懷月側身看他,問道:“你也睡這裡嗎?”

扶殷:“……懷月,我們拜了堂,是夫妻。”

“可我不是你真的未婚妻啊。”

他沒說話,厚著臉皮在她身旁躺下。

“我們不睡在一起,會被別人發現不對的。”

懷月轉過身去,她不習慣和別人睡在一起。

扶殷躺在最外側,不挨著她。

長夜漫漫,身旁呼吸勻稱,好像是睡著了。

扶殷輕聲喊道:“懷月。”

無人應答。

他慢慢向裡靠近,伸出手將她抱在懷裡,輕閉雙眼。

她不知道,蓋頭掀開的那一刻,他有多高興。

“少主。”

扶殷睜開眼,他沒想到懷月沒睡著,眼下雙手僵住,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他的胸膛貼近她的後背,懷月能感受到他的溫度。

黑夜裡什麼也看不清,扶月平靜開口。

“三小姐不喜歡你。”

“嗯。”

“你也不喜歡三小姐。”

“嗯。”

“你喜歡我。”

“……”

四周很靜,她什麼也沒做,就這一句話,在他心裡掀起千層浪。

“懷月。”

他沒說是,也不反駁,只是叫了聲她的名字。

“你知道什麼是喜歡嗎。”

懷月不說話了,她也不是很想探討這個問題。

兩人默默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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