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份,夏末初秋時節。

北方的秋天,天空湛藍,楓葉逐漸染上了火紅的顏色,微涼的秋風吹過,帶來了豐收的喜悅和寧靜的氣息。

此時的靜江一中校園內也是一副夏末秋涼之景:

一部分樹上還是綠意盎然,另一種樹上的葉子卻逐漸落下,只是不知墜落是因為吹來的秋風,還是說,這就是樹的本意。

而在如此的氣候下,不少學生出現秋乏的症狀,整日昏昏沉沉,提不起精神。不由得想起《黑色柳丁》中的一句歌詞:

“葉子用墜落證明換季,我卻昏昏沉沉沒有辦法醒。”

靜江一中,高一26班,教室內,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年,一頭短髮,面容普通,眼眸漆黑有神,戴著黑框眼鏡,坐在角落的最後一排。

周客百無聊賴的盯著黑板,聽著新老師講授著新的知識。

26班有學生五十人,周客學號是34,與初中時期相比差了十幾個名次,不過這倒也正常:能考進靖江一中的,中考成績肯定差不了,周客只是過了分數線十幾分,比他分數高的當然大有人在。

今天是開學第三天,周客又回到了一年前的狀態,心思全然不在學習上,假期裡許下的開學後發憤圖強的誓言,在此刻已經被他無情的拋棄。

張易冰,是高一26班的班主任兼數學老師,典型的三十來歲中年男子的形象,稍微有些禿頂。

此刻的他悄然無息的摸進班級後門,而後排的某個男生正昏昏欲睡,張易冰走到其身旁,捏住耳朵稍微發力的往上提起,這位幸運兒抬頭看了一眼,認出來者後,瞬間清醒,自覺的站了起來。

而同坐後排但相隔稍遠的周客也覺察到了班主任的到來,立刻正襟危坐,好似全神貫注般盯著正在講課的老師,並故作沉思,成功躲過一劫。

高一新生晚上熄燈休息的時間是十點十分,晚自習九點五十放學。

晚上,606宿舍中,周客只不過剛洗漱完,走廊的鈴聲便接著響起,上一秒還在喧鬧的宿舍立即安靜無聲。八人都爭先恐後的回到自已的床上,生怕被查寢的老師記在小本本上,然後第二天迎接班主任的制裁。

時間到了十一點前後,此刻查寢的老師已經離開,尚未入睡的周客可以聽到其他宿舍時不時的傳來聲響:尖叫,砸牆,開關門。

黑暗中,毫無倦意的周客正躺在床上思考人生,他的下鋪,也就是宋睿,起身走向了陽臺。周客聽到了開啟陽臺門的聲音,然後望去:

宋睿正站在陽臺,只穿一件短褲,雙手放在背後,好似在享受涼爽的秋風。

周客見狀又躺了下來,只是沒有空調的宿舍內確實有些炎熱,畢竟夏天尚未完全過去。而宋睿又從陽臺進來了,輕拍了一下週客小聲說道:

“還沒睡著吧?覺得熱的話,去陽臺吹吹風聊聊天?”

“好。”

於是,周客與宋睿二人來到了陽臺。還真別說,陽臺確實涼快,感受著晚間的涼風吹拂,有一種說不出的愜意。

陽臺的對面是另一棟宿舍樓,裡面是高三學生,此刻雖然同樣一片漆黑,但與周客所在的新生宿舍樓相比,顯得格外安靜。

靖江一中的高三生晚上十點二十才下課,十點四十熄燈,第二天早上五點多就要起床。如此高強度的學習下,回到宿舍也早已疲憊不堪,確實少了新生身上的生機與活力。

“你學號是多少啊?”

兩人站在陽臺邊,宋睿隨意的問道。

“34”

“啊?哈哈哈哈,我36,你知道麼,開學咱倆第一次見的時候,我看你一副好學生的樣子,還以為你成績特好,沒想到看走眼嘍。”宋睿半開玩笑的打趣。

周客聞言也是無奈一笑。隨後兩人又聊起了其他,什麼班上哪位女生長得多好看,上初中時發生了啥趣事,新的班主任脾氣如何如何……

兩人不聊不知道,一聊之下彼此立刻感覺相見恨晚,大有遇到了知已的樣子:

不光喜歡聽的音樂風格類似,興趣也都很廣泛,這樣一來可以聊的話題自然就多了起來,直到凌晨兩點,周客和宋睿才感到睏意襲來,隨後回到宿舍各自入睡。

周客此前並非沒熬過夜,甚至在家也曾通宵玩手機,但是畢竟是在假期中,有充足的時間睡眠,在學校裡可就不同了,凌晨兩點多睡,五點多就要起床。

而熬夜聊天的後果就是,第二天整個上午的時間周客二人都在昏昏欲睡中度過,課,自然是一點都沒聽的。所幸沒有被視察的班主任和領導發現。

尤其是早上第一節課,周客的頭簡直抬不起來,但又不敢直接趴下睡覺,於是出現了不停“磕頭”的現象。如此熟悉,彷彿要昇天的感覺,令周客回想起他初三在宿舍熬夜玩手機的時光。每次第二天上課也是這麼一副死樣子。

不過困歸困,晚上該聊天還是得聊天,不然如此無聊又漫長的夜晚,又該如何度過?

於是在此後的幾天裡,周客宋睿二人每晚十一點多都在陽臺開始新的生活。606其餘的舍友也逐漸發現了這一情況,有兩位也加入了他們的行列,於是,陽臺“小分隊”的人數多了起來……

慢慢的,僅僅只是聊天已經不能滿足眾人的需求,於是,在大家的齊心協力下,娛樂活動逐漸多了起來:撲克牌,飛行棋,應有盡有,甚至考慮到了深夜會容易餓,又提前準備好泡麵。

隨著時間的推移,26班的另外兩個男生宿舍也知道了這一訊息,於是,在每天晚上,606的陽臺上又時不時的多出幾個新面孔。在最誇張的時候,僅僅四五平米的陽臺甚至容納了七個人。

周客等人晚上在宿舍“嗨皮”,白天昏昏欲睡,上課補覺,一天天的就這樣過去了,很快便到了九月末。靜江一中的高一新生即將迎來第一次大規模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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