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紫凝以外,最傷心難過的大概就是莫唉了,他又失去了他的主人。自從第一次接觸火符後,他們都失去了很多記憶,之後去了人間界,之後重新找到主人後,沒待一會,他的主人就又消失了。莫得早已封閉了五識,待在他身邊。

斗笠消失後沒多久,遠處就傳來了一陣轟隆聲,如同巨大的爆炸,升起了蘑菇雲。雖然爆炸發生在很遠的地方,聲音卻如同近在耳邊,可是對於莫唉來說,已經不重要了。他站立的地方,爆炸之後莫名安靜,讓他有些無所適從。

一陣風吹來,柳神從空中落了下來,他自是看到火符在此處受到一些阻擋,尋跡到了此處。莫唉看到柳神時,發現柳神已受重傷,柳神看到莫唉時,原本凝重的表情瞬時緩了一緩。嘆息道,“還是遲了一步。”

柳神一身白衣,略顯凌亂,嘴角帶血,左手捂著胸口,勉強站立著。他看見了莫唉也不說話,只是環顧了四周蔥蔥郁郁的樹木與青草,右手一揮,那些植物隨風一動,突然就不一樣了,竟是活了過來一般。

“剛才此處發生了何事?”柳神略帶威壓的問起話來。

“吾等只見一位小神,數句言語,其餘不知。”那些植物搖搖晃晃的,說起話來。

安靜了一會,柳神擰眉,突然像是受不住了,踉蹌的吐了一大口血。

“還有一位漂亮姐姐!”一株小草像是被刺激了,突然喊了一句。

眉舒目展,柳神這傷在聽了這麼一句後像是突然好了七八成。身子都站直了。

“哈哈哈哈。”他抑制不住的笑了起來,而且越來越開心的樣子。莫唉看見柳神笑起來,頓時氣急了,如今主人為了他不知所蹤,他居然還笑得出來!他憤怒的瞪著柳神,迎面對上了柳神的笑容,“哈哈哈哈。”

“......”

漂亮的人笑起來真好看啊,甚至可以感染他人,讓生氣的人也發怒不起來。這麼一看,柳神開心的樣子,竟然和主人有點像啊。曾幾何時,女媧娘娘也這樣開心過的。

柳神大手一揮,草木都變回了原來的樣子,唯有那株小草未變。“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玄機!”小草被大神點名了,好像很高興的樣子,可過了一會兒,就說道:“我還有任務,我要走了。”

柳神點點頭,只見小草嗖的一聲,化成一束光束,在柳神身邊繞了兩圈,飛向了天上。

柳神這才轉過身來,對著莫唉說道:“你莫擔心,你家主人並無大礙,火符只會燒掉肉身,對神的元神毫無影響,經歷第一次火符,不知你家主人變成了什麼,只是這一次,損害沒有之前大,又有經驗,必然很快就會恢復肉身。”

莫唉半信半疑,柳神又道:“只是這火符還有第三張,速度極快,不知何時會出現,我亦受傷,需得人間走一趟,一則恢復身體,二則尋求速度之解。”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是以人間的速度其實是非常快的,神仙眨眼間,人間已過去好幾天。所以若是神仙想要直接干涉人間的事情,根本來不及,唯一的辦法就是親自到人間來走一遭。從人間回來神界,自然會發現神界的時間走的有多慢。這火符的速度自然也就跟著慢下來了。

“你得去一趟火族,檢視火族典籍,看看有什麼辦法可以剋制火符的。”莫唉聽到柳神的吩咐,竟不自覺的點點頭答應了。

柳神交代完,也嗖的一下消失了。

那株叫做玄機的小草飛去了哪裡呢?只見仙界掌管人間的司命殿中,柳神與殿主站在一旁,似是在交代要去人間的事情,“我此去人間,並無做功德之心,也無渡劫之心,這些與我早就無用了。只想普普通透過得一生,以修養身心為主,完了就回來了,不用刻意安排複雜的境遇。”殿主這一時還沒來得急反應過來,突然來了這麼一尊大神,只得唯唯諾諾的答應著,心想著,這普普通透過得一生,得怎麼個普通法?這因緣要麼?這是要入了人間何時?若是入了帝王時代,他怎麼也得當個皇帝啊...若是當了皇帝,那怎麼也會有點功德啊,神仙轉世,哪有為惡的?好在就算有點功德,也沒什麼大礙吧。可若是皇帝,那就普通不得了,可那時候的老百姓,日子可不容易,搞不好一不小心就要渡劫了。這功德有了到無事,莫名的渡劫,等著大神回來豈不遭殃?若非安排到人間界,普通人也過得不錯的時代才可。

“你且送我去吧!”說著便要走了。殿主心裡頓時一陣惶恐,這就要去了?什麼都還沒交代呢?!從出生到死亡,多少事情,怎麼就這樣呢?

“還有什麼問題嗎?”殿主吃驚的望著柳神,他一個字都吐不出來了,難道這就沒有問題了嗎?“那便走吧。”

不管了,先送走這位大神再說吧。殿主帶柳神來到輪迴處,便送走了。

走是走了,可是安排出生,開始走劇情,還得再等等。

這位司命殿的殿主,穩住自已的心神,走到桌案邊坐下,開始構思個劇情。“多少得才華橫溢,家庭條件優越,又不要渡劫,自然吃穿不愁,更是一生無慮。這錢財得配足了。”他低下頭來,正好看見案几上放著一張燙金帖子,正是那個玄機小草變的。

封面赫然寫著,柳生命簿。

殿主身平見過無數命簿,寫了更是不知多少,頭一回看見這樣華麗的命簿,華麗的要緊,翻開來看,亦是了了數字。

“這也能叫命簿!”殿主瞪圓了眼睛,“這哪兒來的!!!”如果這是命簿,那之前寫的人間冊子是什麼?開啟來看了眼,頓時更加不知所措,只見上面赫然寫著:“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做得一手好菜,家務全會。”

這是給神寫的命簿嗎?!!!殿主決定閉上眼睛重新開啟一次,這次開啟以後,果然不一樣了,後面竟然又加了幾個字:長得好看。

果斷閉上眼睛再開啟一次,這次再沒有變化了,後來又看了幾次,還趁這命簿不注意的時候突然開啟,也再無變化了。

柳神入世的事情耽誤不得,面對如此情況,殿主決定稟告玉帝,請玉帝指明方向。說著他便帶著這本華麗的命簿去往玉帝大殿,一套通傳後,來的殿中,另一邊站著位白鬍子老頭,神界尚不清楚這仙界規制,估摸著應該是個宰相總覽之人。玉帝正坐在正前方,也頗為重視。

“此次小殿主收到無端放在桌案上的命簿,竟不曾見過,其中竟是柳神入世的交代,只是了了數語,太過簡單,底下人這樣實在不好辦事。柳神亦交代的極為簡單,想必這命簿出現在這裡,必然不是什麼胡作非為的不要命的乾的,還請陛下定奪。”說著便將那本命簿呈了上去,送上去之前,還特意又翻看了一眼,並無變化。

只見那命簿觸及玉帝手中之時,突然起了變化,一陣迷霧過後竟然變成了一本謁帖,玉帝一驚,轉而又恢復了淡然,開啟帖子,無非是一些公文,大概意思就是說我回來了,但又有要事在身,不來仙界了。署名:女媧。玉帝看完,沉思一刻,便問道,“是柳神的命簿?”

殿主回答是,玉帝竟笑了一下,點點頭,說道,“那便按照命簿所述去安排吧!”

殿主瞪大了眼睛,吃驚的看著玉帝,玉帝也不多說,轉而對那白鬍子老頭說,“女媧已歸,但不來仙界了,讓外面的別鬧了。”說完便起身走了。玉帝這是要迫不及待的跟別人討論討論這女媧的事情了,畢竟算是第一手資料了,如今她不來仙界,柳神入世,她必是要跟去了!

這是有一場好戲要看了,突然又表情一肅,難道女媧境界跌落至此了?

玉帝手中帖子待看完之時便又消失了。殿主根本來不及追問,眼前只有這一白鬍子老頭了。只見他捋著鬍鬚,看著殿主,甚是滿意。

“不愧是我選的人。”白鬍子老頭說道。

殿主一頭霧水,“真要按照那個命簿上安排嗎?”殿主問道。

“那是自然,你剛才呈上之時,我已看清了,確實是神的命簿。”

這命簿出自司命殿中一法寶,凡人命簿與仙人入世的命簿自是不同,只是殿主從未見過神的命簿。

“神的命簿非常華麗,你收到的命簿並非給你之人刻意捏造,而是其本身的形制就是如此。”老頭吩咐道,“之前命簿內容你已經看過,回去你便從司命殿中再取一本神的命簿,按照司命規則寫好,其餘流程與仙人無異。”

“莫非您見過神的命簿?”

“史上此前只有一本,是火神入世之時出現的,確實就是剛才那本樣子,那時還是你的前任殿主處理的。”老頭露出神秘的微笑。現任殿主卻一點也不想關心,只問道,“神之命簿太多語焉不詳,其餘不說,剛才玉帝提到女媧娘娘,如今這柳神若是在人間,這姻緣該如何寫?吾收到的命簿莫非是女媧的交代?這...這也莫名其妙的......說的通了!”

殿主突然恍然大悟,只是這神之姻緣如何寫得?

“孺子可教。”老頭捋起了鬍鬚,“神之命簿往往寫的較為簡單,他們在人間是自由的,只是有些大方向你要安排好。”

“就是這姻緣一面該如何是好?”

“當年火神入世,你的那位前任也問了同樣的問題,只是不同職責自有決斷,這事怎可問別人?”

“那他如何寫的火神姻緣?”

“你的上一任實在想不到能給火神配一個怎樣的物件,最後竟然把她自已給貼進去了!”

“上一任司命殿主是女的?”“畢竟女子寫的話本子更細一些。”殿主點點頭,“不考慮其他,確實女子更適合做司命殿殿主。”

老頭點點頭,“所以我這一任選擇了你!一定得是個男的,不然幹不長啊。”司命殿主已經憑著自身天賦腦補出一出火神與女司命殿主的相愛相殺,是夠寫好幾本了,只是眼前該如何是好。

殿主低著頭,默默的回到司命殿,果然從中取出了一本神的命簿,華麗如同之前,黃色的底色上有著許多浮雕一般的突起,甚是厚重,開啟,卻只有一頁。他思考片刻,提筆寫了起來。

這邊柳神已入世,玄機卻還沒有結束她的使命,如今她見過了玉帝,身份自然被猜了出來,原是女媧的一縷神魂,留下來完成一些事情,該交代的都交代了,玄機確認柳神已入世後又在仙界逗留了十來天,今天跑去文曲星君處打個招呼,“吾之柳神已入世,望看顧之。”明日又去了財神爺那邊,也是這樣的話,跑了這麼來回幾趟,在玉帝的默許下,仙界也基本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這可是幾千年不遇的大戲啊!”

仙界太平已久,眾仙家整日除了枯燥的工作,也無甚樂趣,故而這八卦之心更甚人間。如今有了這麼一樁大神轉世,訊息自然傳的飛快,那些參與大神命運掌握之手的仙家們更是撩起了袖子,準備大幹一場,必須得搞點事情出來,出個風頭。再加之玄機傳信,眾位大仙更是有了理由,花了心思研究起來。

但也不敢弄得太過,畢竟等到大神歸位,一怒之下找他們算賬那就完了。

“你看那些大神,平日裡神龍見首不見尾,想找都找不到,更不會跟我們這些小小仙人打交道,連個正眼都不會有,如今也有變成凡人的時候!命運掌握在我等手裡,他這凡人一世的笑話全都在我等眼裡過,估計要被眾仙家給笑死了。”

“看看高高在上的神也有小娃娃不會走路的時候!”

“這有什麼,這後面尿褲子的還不少呢!”

“哈哈哈哈!”

俗話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也不知道未來會如何。多少富貴人家也有小時候窮困潦倒之時,多少朝不保夕的孩子再也想不到如今長大了會有如此高科技的現代生活。

此時人間界的柳神已經長大了不少,化名還是柳生,就在這些仙人的眼皮子底下,一天一天的長大了。

這女仙們大多看著柳神小時候,多覺得實在是太可愛了,長著長著,就笑不出來了,按照這樣的趨勢下去,這柳生必然會成為人間界長得最好看的人,毋庸置疑還是最聰明的人,到時候即使在人間,命運之輪也未必能控制的住他。這也與當初交代的一句“普普通透過得一生”差距太大了。

而玄機之前的打招呼行為,徹底成了聰明反被聰明誤。原本是想要眾仙家照顧一下在人界的柳神,誰想到,這柳神轉世竟然如此厲害,似乎也在情理之中,畢竟轉世的是神。而因著眾仙家的關照,為避免他太過突出,則不得不壓一壓他的氣勢,讓他變得普通一點。

眾仙家的大顯身手全部都用在了這裡。

這小柳生在人間界,每逢過年或生日,必得哭一場,實則是人間時間太快,仙人們只能掐著點來看顧柳生,一界凡人自然受不住太多仙人的看顧,哭一場必不可少。

此時的柳生在人間心情卻不錯,他看著天邊,被夕陽燒紅的一片片雲朵,夕陽西下,大自然的景色真是美極了。“好像一個個蓮花寶座啊!”柳生微微笑起來,似是身心與自然相融一般快樂。

他看不見的是,這蓮花寶座上,確實是坐著一位位仙人,有的評頭論足,有的吃著瓜子西瓜,討論著“這會兒那柳神多大啦?”

“十七啦!”

女媧在虛空中重新凝結了肉身,召回了玄機,便直接去了人間,正是柳神轉世的第17天,而也是柳生的17歲裡。

一個普通的日子,意思是,神仙也算不出來,除非是天天坐在雲端一眨不眨的盯著,不然誰也沒有辦法特意看到這一天。於是就是這麼一個普通的日子,女媧收拾完自已就直奔而來了。女媧想象過無數次他們再次相遇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如今柳生應是不記得我了”。

突然她覺得,自已很孤獨,沒有人跟她討論,該如何遇見他。她想起了人間的那些話本子,白蛇傳裡,白素貞故意掉了一個簪子,在西湖的橋上。也想起了紅樓夢裡,那句這位妹妹好像是見過的。她突然發現,這些她都做不到,她不想故意騙他,製造相遇,也不想用已經用爛了無數次的梗。如果本來就認識就好了,好像也不好,原來這個世界上,所有的開始都可以理直氣壯的,唯獨愛情,竟然不是。她能做到的只有是,偷偷躲起來?

突然她就想這樣偷偷躲起來看他一輩子吧。可若是躲了起來,就再也不會開始了吧。

如今遠在天邊的海里,真的有個人,偷偷的躲著呢。

——張陵,一個大慫人,高高大大個小夥子,正窩在一塊海底巨大的珊瑚後面,遠遠地看著中海心,哦,不,其實是在看海心旁邊,一個用巨大符籙圍罩起來的一所居室,再內裡,他便看不著了。可他還是一直看著,巨大符籙中流轉著很明顯的火族圖紋,早已告知他,那天從天而降的止戰之人,來自火族,而紫凝的人身魚尾,他自然也見過。可他卻不敢上前去提一個字,說一句話。或是對紫凝如天神般的降臨生出了感情,也或許是對她人身魚尾的樣子產生了抗拒,如今的他,成了一個完完全全的大慫人,不知如何面對自已的感情。

那一天之前的張陵,是完全不一樣的張陵,誓死為國,以一當十,他手中的劍亦是他心中之志,劍指四方,無人敢敵。尤其是那最後幾年,東海已再無勝算,基本就看他在死撐,最後一戰,他以為會血灑戰場,耗盡最後一絲精氣而亡。這樣的他,氣勢磅礴,雄心萬里,高風亮節,九死無悔,才當得,東海戰神張陵是也。

那一天,就在他決定戰死沙場之時,如天神般降臨的女子突然出現,戰場被巨大的神力一掃而空,只留他,勉強護住自已,連手中的劍都握不住,也不需要了。是紫凝救了他的命,也是紫凝,徹底打破了他一直以來的堅定意志。在巨大的神力面前,自身是多麼渺小,力量是如此的微不足道,畢生的戰鬥不及眼前的這位女子,她甚至沒有醒來。他的所有戰意瞬間全部化作了對這位女子的傾慕。甚至有好長一會兒,他便盯著她,緩緩降落。

此戰之後,回去休整的他,一次一次的回來,卻不敢靠近,遠遠地看著,從人身魚尾到一所居室。他知道,此時的她身形怪異,無人願意接近。可他卻想靠近,瞭解她的力量,仔細看看她的樣子。

東海的議事大廳裡,大多都覺得此女子過於怪異,只有張陵上前一步,提出“一定要將此女子留下!”昔日的戰神雖然不是真正的神,仍有威望,眾人皆沉默。“人身魚尾的形象好或者不好,無非是眾人評論,大家說好便是好,大家說不好就是不好,如今並無前例,而此女子留在中海,必定可以震懾四方不敢妄動,不如我們給她一個美名,或許可以與她交好。”

“確實如此,那這該怎麼做呢?”

張陵心中已有計劃:“不如就給她一個名字,叫做...美人魚。歷史上雖然並無此類,但是不代表不可以有。仙界的歷史尚不可改,然人界的歷史則完全可以有。只需要在若干個人界的歷史中隨意增加幾條關於美人魚的記載,再逐漸流傳下來,那這位女子的存在便是合情合理的美人魚了。至於人類是否真的有見過美人魚的,那本來就是撲朔迷離的神話傳說,真真假假根本不重要。”

“美人魚這個名字起的不錯,聽起來就像是可以流傳很久的樣子...”

“作為仙族,隨意更改人類的歷史可以嗎?至少要經女媧娘娘的同意。”

人類的歷史線便如同一本書一樣,前面是前面的歷史,後面是後面的歷史,翻到前面隨意散亂的增加幾條關於美人魚的傳說,仙術完全可以做到,現今世界中再有所流傳即可。至於女媧娘娘那邊......

“如今女媧娘娘行蹤不定,只得去到人界找一座女媧娘娘廟僕問一般,看看得到何回覆。”

如今一個普通的凡人尚且知道僕算之事完全是無稽之談,仙界卻煞有介事的樣子,原因無他,為了徵得女媧娘娘同意。

“此事就著張陵去辦。”

張陵領命,去人間之前,還又去了一次中海,他要為她正名,不管她變成了什麼樣子,哪怕成了一個眾人口中的妖怪,也要扭轉輿論,給她一個光明正大的背景。他看著火族的圖紋,想到此事辦完,還需去一趟火族瞭解情況。

張陵晚了一步,莫唉為了追查火符,在外查了一圈,收穫甚微,決定去火族看看。神與仙之間,實力相差太過懸殊,莫唉來到火族,先在毫無任何察覺的情況下繞了一圈,關於火符的記載,早已悉數看過。確實相對於外界,關於火符的記載更加清晰的多,尤其是在火族的秘藏中,提到了不少。然而神界做事一向不喜偷偷摸摸,於是莫唉決定亮明瞭身份直接再去登一次火族的正門。

自從見過了柳神,莫唉再也沒有白頭髮的打扮了,如今都是年輕小生的模樣,眉清目秀,高高的髮髻,一絲不亂,舉手投足之間,頗有神氣,美其名曰,“不能給女媧娘娘丟臉。”

莫唉亮明瞭身份,乃是女媧座下弟子,火族族長親自出門迎接。那日火族的火符突然飛走消失,速度太快根本來不及反應,有人看見紫凝隨之消失,故而判定必是紫凝過失,加之族中並無紫凝特別交好之人,大多作壁上觀,少有幾位直接添油加醋栽贓陷害一番,只可惜一直未找到紫凝本仙,故而奈何不得,如今還正在找著呢。

火族長料到此次前來的必是與那火符有關,心中忐忑,一聽竟是女媧座下,又憶起第一張火符,相傳便是衝著柳神而去,被女媧給擋了,導致境界跌落至今未歸。這一女媧戀愛腦的大瓜可是傳的人盡皆知。如今有神界人來若是問責,只得給出一個交代,只能是紫凝了。一見到莫唉,族長便立刻掏出了放火符的那個盒子,遞了過去。

莫唉接過一看道,“這就是裝火符的盒子?”火族長一愣,不由的佩服道,“此盒乃水靈至寶,原本放置的就是火族火符,莫唉小神竟是一眼就看了出來。如今火符突然消失蹤跡,還請入內詳談。”

說著便一起步入大殿,火族長不知火符去向,不知是否闖了大禍,只得先下手詢問道,“此次莫唉小神前來,還請幫我族追查火符去向?”說著便將這火符消失情況交代了一遍。“待抓到罪仙紫凝,便可知曉。”

“我此次前來,便是想了解這火符,在火族有何記載,至於紫凝。。。”莫唉突然想起此女,竟是熟識的,便說道,“紫凝姑娘與此事並無大幹系,不用降罪於她,也不要去尋她了。這一張火符已經燃盡,但涉及火符一事,若有人來詢問她的去向,還是不要提及火符,只道出門遊歷去了。”

仙人極少去人界,早年間,這位紫凝卻是經常去,每次入凡塵都從莫唉這兒走流程,莫唉入凡間那次,紫凝也在凡間,便是認識的。

火族長將莫唉請至大殿等待,又告知,需要親自去至高階別的藏書處去取火符相關內容,莫唉點頭以示等待。待火族長離去,小仙娥們送來了幾盤水果點心,竟還有茶水。莫唉不由得笑了起來,其實這火符威力巨大,但因為自火神消失後,再無新的火符出現,沒有人能製出新的火符來,關於火符的記載並不至於保密級別如此高,只因為,當年火神記錄火符的內容其實只有了了數句,提到了如何利用火符,而同一篇記載的大部分內容多為風花雪月,情傷之語,一看便知道,這火神必定是談戀愛了,而且還失戀了。為保火神顏面,火族才將這些內容藏了起來。如今莫唉看見精緻的水果茶點,不由笑道,“火族倒是將這人間做派延續了下來。面子是藏住了,裡子卻是藏不住的。”

待族長將相關冊子取來一看,確實與莫唉自已查閱的不差,便知在此處不會再有新的線索了,起身告辭。出了大殿,莫唉忽是想到了什麼,回過頭來對族長意味深長地說道:“紫凝姑娘今後或大有前途,於火族或有大恩。”

神界之人駕臨火族動靜不小,取藏書更是神秘不可知,唯這一句,大殿周圍,站的遠的、近的,全都聽到了。而自始至終,火族長並未對莫唉提到火符資料及火神戀愛要保密之事,此後,莫唉也未曾大肆宣揚。

原本與紫凝劃清界限的頓時開始考慮,是不是他們一開始就錯了。自上次火符飛走以後,紫凝消失,火族失了紫凝,動靜比火符還要大一些。先是有一些人將過失全部怪在紫凝頭上,大多都是女的,又有一波人開始為紫凝說好話,大多都為男的,就這一現象,也被不少人詬病。可惜並沒有什麼用處,紫凝一失,年輕一代再無領頭人,倒是有點亂起來,但是沒過多久就又平衡起來,倒是有一些紫凝的追隨者開始四處尋找紫凝,可惜也沒什麼結果。畢竟找到了也未必是好事。

莫唉離開火族,既然知道了紫凝與火符的關聯,決定還是去尋一下紫凝,問問具體的情況。當時看到柳神的神力阻礙方向,約莫是往仙海去的,說著,莫唉便直奔仙海而去。

紫凝在海心周圍,藉著海心的恢復能力,終於完全恢復了精氣神,只是這魚尾巴一時怎麼也無法恢復為雙腿,有些苦惱。她這副樣子,也不想出去了,只是待在她的小窩裡,藉著海心繼續修煉修煉,並嘗試各種方法恢復雙腿。如今總覺得外界有人窺探,便一揮手,將整個居所幻作了一隻貝殼的模樣,隱去了符文,在海中,就像是一隻貝殼,隨著海流,偶爾煽動一下殼子,低於紫凝仙力的基本完全看不出異樣了。

張陵去到了人間,在女媧娘娘廟得到了一個“可”字,便將“美人魚”的概念注入了人間。回到仙海時,便著人散佈起關於“美人魚”的人類傳說,海心中住的這一位,便是由人間的美人魚渡劫成仙而來。待他回到海心之時,卻再也看不到美人魚的蹤影了。

海心周圍因神力尚在,並沒有人敢靠近,但周邊明顯有不少人開始打探,若這海心再無主人,一旦神力消失,必然再次引起爭奪。張陵慌了起來,卻四處尋找無果,再一次的無力感向他湧來,人間一趟,正主卻消失了,如同神力來臨之前的殊死奮戰,毫無意義。正當他不知所措之時,一位英俊小生從水面落下,來到了海心周圍。正是隱去了神蹟的莫唉,此時他便是在人間進修時的模樣。

莫唉循著神力來到海底,看見海心旁邊,有一貝殼明顯被施了法,便走近前去,略施法術一看,竟然有一個門鈴掛在上面,如此明顯的人間手筆,大機率便是紫凝了。此情此景,莫唉頓時覺得,還好是去人間進修過的,不然無論如何也不曉得這兒還有個門鈴玩意兒!而後也再別無他想,直直走上前去,按響了門鈴。

紫凝在家躺著呢,突然聽到門鈴聲,甚是古怪,開門一看,竟是“小師弟!”

莫唉在人間便與這紫凝是同一個導師,竟是在這仙海海底給遇見了,莫唉思索半天,還是決計順勢叫了一聲“師姐”。

“沒想到小師弟竟然也是仙人下凡去的!”紫凝吃驚了一下,思索一番,想起當年這位小師弟雖然剛開始便與她一般是個窮學生,靠著導師過日子,畢業後混得可是風生水起,心下了然,果然不是一般人。再看他仙力,似是不在自身之下啊,說著便趕緊將莫唉帶進了會客廳。

“小師弟是如何尋到這裡的?又有何事?”

“因著火符而來。”

紫凝瞭然,便將這火符莫名其妙的飛走一事講了一遍,“也不知這火符被神力擋了一道之後如何了?”

“那神力是柳神的,也幸好你被神力帶離了火符,不然麻煩就更大了。”莫唉回答道,“那火符自然是柳神接了。”

“火符的威力我確實知道些。”紫凝低下了頭,“是我開啟了盒子。”

“此事倒不怪你,那火符本就是目標柳神,先前被盒子困住了,就算不是你,也會因著其他原因開啟的。”莫唉說道,“我已查到了一些線索,據我所知,若是被這火符波及,肉身會被徹底燒沒了,記憶也會受損,只留元神不受影響。”進一步推斷,“若這元神沒了記憶,只能憑著本能重新凝結肉身,所需時間則是完全隨機了。”莫唉想起了女媧娘娘,第一次竟然變成了一個斗笠,莫非是她想要急於現身,才隨意凝結的肉身,只是為了擋住這第二張火符?

“沒想到火符竟然會自已飛向柳神,相傳一共只留有三張火符,看來目的都應該是柳神。”

“第三張火符並不在火族,不知在何處。”紫凝答道,隨即用法力描繪了起來,“這便是火符上面的符文,只是我尚未參透。”

莫唉吃驚到,“莫非你能製出火符?”

“這世上最難的無非是原本完全沒有的,被創造出來,其次是聽說過有這麼個東西,然後研製出來,而已經看到過實物的東西,把它複製出來,已經是最為簡單了。火符雖然複雜,但畢竟於我同屬火性,想要研製出來,也就是時間問題。”紫凝頓了一下說道,“我若是能研製出這火符,不知道能不能幫上什麼忙?複製出一張火符肯定沒問題,但要完全參透可能有點難,至於火符的效用,可能要多試幾次才能被完全瞭解。”

“那還請師姐研究研究,或許有用。”

紫凝倒也不急,閒暇時間琢磨一下也可。“我這裡倒有一本冊子,講了不少關於符籙的古怪用法的,給你看看或許有用。”說著拿出一本冊子,竟是中文簡化字,莫唉接過一看,好奇的望著紫凝,“額,我自已翻譯的。”

莫唉瞭然。事情談完,莫唉便起身告辭,出了門,紫凝便又消失在了貝殼中。莫唉也將要出了海面。兩人談事情,從頭到尾竟然也沒提到魚尾巴的事情,也沒說到火族的事情,可見兩人對這兩件事情都實在不夠關心啊。

正在這時,張陵跳了出來,阻擋了莫唉的去路。“閣下是何人?與水下女子是何關係?”

這位躲在水底偷偷瞧著紫凝的大慫人,看到有人來找她,還是個英俊小生模樣,頓時氣勢就起來了。面對紫凝見都不敢,看到她的可疑人物,反而橫衝直撞起來。

甚是可笑。

莫唉以為是什麼深海人物,停下看了一眼張陵,即刻便鬆了戒備,原來就是個憨憨。思索一番之前紫凝描述的來龍去脈,便問道“你可知她是誰?”

憨憨搖搖頭,惹得莫唉忍不住笑了起來,忽又突然板起臉來,釋放出強大的神的氣息,海水翻湧,莫唉的身形逐漸變得神聖起來,根本容不得一般人直視。張陵下意識遮擋了自已躲避起來,就這一瞬,莫唉便迅速消失了。

張陵反應過來時,一切都已消失,彷彿剛才全是幻覺。他有些惱羞成怒,又有些後悔剛才的莽撞,最終下定了決心,回到了海底,望著那個貝殼上的門鈴,一步一步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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