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聽在酒樓吃了年夜飯。這頓飯算是比較平淡的。龍捲風小姐姐的名字叫喬漁。比林聽大兩歲,今年剛好二十歲。也是個不愛說話的女孩,但是一開口就能噎死人的那種。

暴風和冰雹直接就是兩個啞巴,一個勁乾飯。一句話也沒說。

颱風倒是說了幾句,都是和林涼聊天。

林涼說的不多。可能是因為林聽的緣故,他只是聊了些關於林聽的事情。

可偏偏林聽並不喜歡聽自已十一歲之前的故事。

氣氛不算融洽,但至少都是吃飽了離開的。

林涼沒有將林聽送回去,而是在附近給林聽開了個房間。

這次來,林涼帶來了林聽的新身份證。至於怎麼來的,林聽並沒有多問。看著嶄新的身份證,除了年齡和樣貌,其他的都變了。

身份證可以正常使用,能夠辦理入住。新的身份已經完成更新了。

林涼晚上和林聽睡在同一個房間。

他說了一些自已的近況,也告訴林聽,如果喜歡就待下去,不喜歡就離開,自已選一個城市。不過他不會陪同。

再之後就是關於加入天災的事情。林涼的想法陳青椒是一個意思。讓他自已選擇。

林聽自然沒意見。普通人的身份,他正在慢慢適應。

第二天一早,林涼和林聽吃完早飯就趕往村子。

車子駛進村子,遠遠地林聽就看見向斌智家樓下聚集了很多人,還有救護車停在那裡。

林涼和林聽對視一眼,林涼道:“放輕鬆,先看看是出了什麼事。”

看著林涼淡定的臉色,他稍稍放下心來。

車子停下,林聽先一步走了過去。

“哎呀。小林啊,你這是去哪兒了啊?”一個相熟的菜市場大媽拉住林聽的胳膊問。

林聽指了下身後的林涼道:“我哥昨晚接我去市區吃飯來著。向大爺家發生什麼事了嗎?”

“唉,老向啊,從樓梯上摔下來了。”

林聽轉而看向房子,客廳裡站了幾個人,是向斌文一家人,向斌文林聽見過,他的兒子林聽經常見。

向芩趴在地上,淚眼婆娑。

地上是一塊白布蓋著。應該就是向斌智了。

林聽擠過人群走了過去。

他冷眼看過屋裡的所有人。

向斌智的侄子走了過來,對林聽道:“二叔走了,救護車來了,人已經沒了。”

“究竟發生了什麼?”林聽問道。

侄子嘆了口氣道:“二叔一早起來煮湯圓,上樓去叫小芩的同學下樓吃飯,沒想到摔了一跤。從樓上滾了下來。”

這大過年的,出了這樣的事情,實在太令人悲傷了。

救護車走了,圍觀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

向斌文叼著煙,蹲在門口,打著電話,準備向斌智的葬禮。

向芩一起的四個人各自抱著,看上去都被嚇壞了。

林涼來到林聽的身邊,拍了拍林聽的肩,眼神示意看向樓梯。

樓梯是L形的,水泥澆築,鋪上瓷磚,欄杆是不鏽鋼的。

林聽站在樓梯口,臺階上有滴落的血跡。在樓梯拐角的地方有一灘血跡,看來是從二樓跌落的。牆面上並沒有血跡。並沒有磕到牆上。

林涼走了上去,站在拐角的血跡前,他蹲了下來。輕輕觸控,血液已經完全凝固。

林涼看了一圈,發現了異常的地方。轉而看向向斌智的屍體。

他繞開血跡,往上走了走,看見最後兩層臺階上有明顯的痕跡。牆上也有一道很新的碰撞痕跡。

地面沒有水漬,是怎麼摔倒的呢?

林涼看著欄杆,不鏽鋼的圓柱形空心鋼管焊接而成。

上面有手抓握的痕跡,看上去很清晰。

林涼下了樓,來到林聽身邊問道:“你平時上樓會扶欄杆嗎?”

林聽搖了搖頭,又不是很高,而且臺階層高並不高,爬起來不是很費勁。完全不需要借力。

自林聽住進來,向斌智很少上來。

看來抓握痕跡是向斌智留下的。向斌智年紀在五十多歲,不過身體並不好,年輕的時候受過傷。平時搬椰子都有些吃力。

難道真的是失足?

林涼對林聽道:“去看一眼向斌智的傷口。”

林聽皺眉道:“你覺得不是意外?”

林涼搖了搖頭道:“我只是好奇,可能是職業病。”

沒有多問,林聽走到侄子身邊問道:“阿光哥,我能不能最後看一眼向大爺?”

阿光點了點頭,眼角含淚。

林聽和林涼一起來到向斌智的身邊。正當林聽準備掀開白布的時候。

向芩跑了過來,阻止道:“你要幹什麼?”

林聽面帶悲傷,表情誠懇道:“我在這裡住,受向大爺照顧,我想看他最後一眼。”

向芩有些猶豫,下意識看向了孟易。

孟易看了過來,對著向芩點了點頭。向芩這才讓開,對林聽道:“就看一眼,不要亂動。”

向芩雙眼通紅,低頭看了眼白布,差點又哭了出來。

林涼站在一旁,微微眯上眼睛,向芩剛才的舉動被他看在眼裡,為什麼自已父親的屍體,需要看向孟易才能看?

白布被緩緩掀開。

那張黝黑蒼老的臉露了出來,老人雙眼緊閉,臉頰上滿是血跡,腦袋上的頭髮被血跡糊成一團。

林涼站在一旁,蹲下來,伸出左手拍了拍林聽的後背,右手不留痕跡的在老人的頭頂摸了一把。

白布再次蓋上,林聽神情悲傷,眼中卻沒有半滴淚水。

那是他刻意做出的表情,其實他的內心毫無波瀾。

林涼伸出手抓住林聽的胳膊。他發現林聽的身體在微微顫抖。

林聽眨了眨眼睛,低聲對林涼道:“火化之前和晚上守夜都是檢查屍體的機會。”

林涼側過臉,目光緊緊地盯著林聽的眼睛。那是另一種眼神。那是漠視一切的眼神。

“我知道了。”林涼回頭看了眼在場的所有人,將林聽帶回車上。

關上車窗,林涼拿出紙巾將手上的血跡擦乾淨道:“我可以幫你檢查屍體。我要你告訴我,你在什麼情況下出現?”

林聽窩在副駕駛,蜷縮著身子,右手抱成拳頭,食指輕輕地抵在鼻子下面。雙眼直直的看向前方。

林涼沒再說話,只是安靜的看著林聽。

漸漸地,林聽的身體鬆弛下來。他扭頭看向林涼,微微扯起嘴角道:“你剛才說什麼?”

林涼眯上眼睛,躲避林聽那極具侵略性的眼神。

“看來他失敗了?”

林聽伸出手,握緊,放開,反覆三次之後,他開口道:“我知道,你和陳青椒不同的地方就是,你似乎更希望過去的他回來,你不覺得現在的我是你的弟弟。”

林涼伸出手摸了摸鼻尖,扭過頭道:“我不知道。”

林聽深吸了一口氣道:“裡面死的那個人,我希望查到他真實的死因。”

林涼點頭道:“我知道了。”

過了一會兒,村裡來了一些人,開始佈置靈堂,也來了人為向斌智收殮屍體。

到了晚上,大部分的親戚都趕了過來,大年初一,是家裡人最齊的時候。

房子裡已經重新打掃過了,外面搭起了棚子。弔唁的人聚在一起聊天。

外面的街道上,幾個孩子在追逐打鬧。

除了不諳世事的孩子,整個村子都籠罩在肅穆的情緒之中。

家家戶戶都安靜很多,避免吵到向家人。

夜深了,房子前的棚子下已經沒有什麼人了。

向家直系親屬都待在靈堂守靈。

年紀小的都倒在家長的懷裡睡去。

幾個男人圍在一起抽菸聊天。

這個老人的去世對於他們並沒有很大的打擊。最為傷心的也就是向斌文了,那個比向斌文還要蒼老的男人,一個下午都在維持一家之主的身份。可是到了深夜,滿身疲憊的他,靠在牆邊,嘴裡碎碎念。

這兄弟倆在很年輕的時候就失去了父母,向斌文比向斌智年長几歲。

父母是漁民,也是因為海難去世。向斌文仍舊義無反顧地成為了一個漁民。沒讀過幾天書的他,努力的想要給弟弟一個美好的未來。

可是年紀還小,又沒有父母管教的弟弟最終還是出了事。

也許是叛逆,向斌文嚴令禁止向斌智出海。向斌智在一個晚上和幾個同齡人偷偷出了海。

也是這一次出海,向斌智毀了一生。生了一場大病。後來斷斷續續治了很多年。留下了病根。向斌智沒有結婚,他覺得自已這樣一個病癆鬼何必搭上一個女人的人生呢?

也許是那股子善良,上天讓他撿到了向芩。他一直將向芩視為上天賜予他的禮物。小心照料,給予了全部的愛。

原以為向芩長大成人,他會是功德圓滿,一生終將會有一個不錯的結果。卻沒想到,突遭橫禍,一命嗚呼。

林涼一直坐在車裡,像一隻等待獵物的老虎。

等到靈堂內就剩幾個人的時候,他悄悄地走了出去,來到了向斌智的屍體旁。他輕輕抬起向斌智的腦袋,另一隻手慢慢摸向後腦。

晚風習習,靈堂內的花圈被吹得陣陣作響。把這本就詭異的場景變得更加陰森可怖。

林涼麵無表情。看了眼老人的衣服,然後輕輕地將一切復原,然後躡手躡腳的走進了老人的房間。老人的衣服被換掉了。現在穿的是壽衣。而那件白天穿的衣服就被換在這裡。

林涼將手套解下,在角落裡看見了老人換下的衣服。走了過去,撿起上衣看了起來。

胸口的位置有一道淺淺的痕跡。

林涼抬起頭,閉上眼睛開始回憶。最後腦海裡出現一張年輕的臉,那個人的腳上穿的就是皮鞋。而且,這裡只有那個人穿著皮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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