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星火
顧瑀洗乾淨範菓菓的頭髮後，用架子上的毛巾裹住。
顧瑀看著範菓菓一動不動的坐在池子裡，揉了揉範菓菓的臉頰。
“在想什麼？”
範菓菓從水裡伸出手，握住顧瑀的手，放在嘴邊輕輕咬了一口。
“謝謝你！”
“怎麼了這是？”
顧瑀側首坐到浴池邊上，輕巧的抬起範菓菓的下巴，打量著範菓菓臉上的神情。
範菓菓雙手握住顧瑀的手，把臉埋在顧瑀手心蹭了蹭。
“我都想起來了。”
範菓菓舒了一口氣，接著說道：
“謝謝你！”
顧瑀愣了一下，神色有些緊張，眼神劃過範菓菓胸前的圖案，嗓子有些發緊的問道：
“你想起什麼來了？”
範菓菓嗓音有些悶悶的，輕輕的說道：
“你幫我開啟了那扇門，你教會了我樂觀，教會了我笑。”
俞青蛟的那句“墜落”，就像一個開關按鈕，讓那些關在囚籠裡的記憶，瞬間衝破了束縛，腦海裡那張模糊的臉逐漸清晰，嘴巴也不再像默劇一樣只能看到開合，一切都像是塗了油彩的畫一樣，煥然一新。
那場致命的黑暗當中，小小的顧瑀開啟了一扇門，同時，也給當時幼小絕望的範菓菓內心，種下了一顆名為“希望”的種子，不管折磨再無止境，痛苦的枷鎖再深厚，範菓菓終究等來了她的希望。
顧瑀有些悵然若失的垂下眼睫，一時心裡也不知道該感覺到開心還是失望，愣怔了一會兒，顧瑀俯身吻了吻範菓菓的發頂，柔聲安慰道：
“一切都過去了！”
範菓菓抬起臉，眼眶微紅，眼睛裡是還未退散的絕望。範菓菓伸出雙手勾住顧瑀的脖子，身子前傾，將顫抖的唇送了過去。
可是，太疼了，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太疼了，渾身骨骼都像是碎掉的玻璃一樣，一度讓她以為再也無法重鑄黏合，更讓她感覺絕望的是，那個在她心裡曾經偉岸高大的男人，冷漠的站在那裡，滿眼的厭惡，眼睜睜的看著她的身體一點點兒的變得冰冷。
範菓菓閉上眼睛，一滴絕望又飽含著希望的淚水，沿著臉頰滾落了下去。
範菓菓從嗓子裡發出受傷小獸般嗚咽的悲鳴聲，用力的舔舐著顧瑀的唇角，好像這樣就能抓住她生命中的光。
範菓菓的一生從來都是在失去，不管怎麼爭取，都無法留住那些曾經屬於她的東西。範菓菓很害怕，很惶恐，怕一切都像一場夢一樣，醒來後還是獨自一人躺在那個狹小的陽臺上，或者是沒有一絲光亮的鐵房子裡。
她只有顧瑀了啊！
範菓菓無法想象如果連顧瑀都失去了，她的人生是不是也沒有繼續下去了必要了。
顧瑀感受著範菓菓的絕望和小心翼翼的試探，呼吸一窒，心臟鈍鈍的疼了起來。
“嘩啦！”
還不等顧瑀回抱住範菓菓，範菓菓一個用力，將沒有防備的顧瑀拽進了浴池裡，範菓菓翻身坐到顧瑀的腰上，輕輕撫摸著顧瑀的臉，慢慢俯下身去，虔誠的親吻著顧瑀的嘴角，喃喃的說著：
“給我好不好！”
“囡囡......”
顧瑀靠在浴池裡，雙手虛虛的握著範菓菓的腰，蹙著眉，看著情緒明顯有些不對的範菓菓，想試著安撫一下，剛張開嘴，就被範菓菓堵住了。
急切的想要抓住什麼的範菓菓，心臟緊縮著，看著顧瑀嘴巴一開一合，害怕再聽到拒絕，有些無望的俯下身子，堵住了那張說著惱人話語的嘴唇，發洩般的咬了一口。
顧瑀悶哼一聲，心中無奈的嘆息了一聲，希望囡囡清醒後不要後悔才行。
顧瑀閉上眼睛，一手摟著範菓菓的腰，一手按住範菓菓的腦袋，微抬起下巴，舔過範菓菓的唇角，撬開範菓菓的嘴唇，勾住範菓菓的舌尖，在範菓菓的口腔裡共舞沉淪著。
酥酥麻麻過電般的感覺，透過兩人摩挲的嘴唇，傳遍全身，最後流轉到心臟最深處。
得到回應的範菓菓，有些急切的扒開顧瑀的上衣，雙手環抱住顧瑀精瘦的胸膛，讓兩人緊緊相貼，感受著彼此越來越快的心跳。
身體相融的那一刻，範菓菓的痛呼聲淹沒在兩人糾纏的唇齒間，範菓菓的眼角滑下一滴有些釋然的淚水，她的光好像被她抓到了。
浴池的水不斷的晃動著，從巖壁上慢慢滾落滑下來，沿著刻著花紋的瓷磚蜿蜒的攀爬著，直到遇到下水道的發洩口，層層疊疊積壓的水，瞬間噴湧而下。
雲雨停歇後，範菓菓昏沉沉的躺在顧瑀懷裡睡了過去。
顧瑀親了親範菓菓闔著的雙眼，撿起不知何時從範菓菓腦袋上掉下來的毛巾，放在浴池邊上。
顧瑀掃了一眼有些狼藉的地面，抱起範菓菓從浴池裡出來，撿起地上的花灑，調節好水溫，仔細的清理好範菓菓和自已後，擦拭乾淨，拿起架子上的衣服，先給範菓菓穿戴整齊後，顧瑀坐到馬桶上，一手攬著範菓菓的腰，一手拿起上衣，單手套到腦袋上，正要往下扯時，感覺邊上有一雙手，幫他把衣服拉了下來。
顧瑀成功套上上衣露出了腦袋。
“吵醒你了？”
範菓菓搖了搖頭，從顧瑀身上起來，垂下眼睫，把邊上的褲子遞過去。
顧瑀瞧著範菓菓有些通紅的耳根，抿唇無聲的笑了一下，接過衣服，迅速的穿好，站起來，從架子上拿了一條幹的毛巾，走到範菓菓身後，擦拭著範菓菓的溼發。
“明天跟我回老宅一趟，好不好？”
“嗯。”
“選個日子，帶我去見見伯母，好不好？”
“好。”
顧瑀放下手裡的頭髮，轉到範菓菓面前，俯身看著範菓菓羞紅的臉，柔聲問道：
“見完伯母，咱們就舉行婚禮，好不好？”
範菓菓抽了抽鼻子，向前一步，抱住顧瑀的腰，聲音悶悶的“嗯”了一聲。
顧瑀環抱住範菓菓，兩人就這樣安靜的抱了一會兒。
“走吧，要不然你哥哥該著急了。”
顧瑀率先打破了安靜，牽著範菓菓的手，開啟浴室的門，走了出去。
“好了呀，餓了吧，我把飯再熱一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