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某人的理所當然，夏瑾姝一時有些想笑。
她死死盯著素素，“我認不清自己的身份地位？那你今日來這裡，又是為了什麼，你自己心裡沒數嗎？”
“你……”素素被她噎了一下，“我為什麼，想必你也清楚，何必如此裝腔作勢！”
“春雨，走吧。”她翻了個白眼，“有人不樂意跟咱們說話，直接叫人送客！”
眼看著主僕二人真的要走，素素直接急了，“夏瑾姝，我不信督主的話沒有傳到，你如此和督主作對，就不怕死無葬身之地！”
果然，有些人敢在此處耀武揚威，就是仗著有人撐腰。
夏瑾姝停下步子，冷漠的盯著她，“是我和督主作對，還是你和督主作對？”
“你這話什麼意思？”
“昭陽公主一事，本就是因你而起，督主的話傳到這裡，讓我放你一馬。我的確沒本事和督主作對，自然也不會要你的性命。”
聽到這裡，素素冷哼一聲，臉上寫滿“早該如此”幾個大字。
囂張的樣子，就連旁邊的春雨都看不下去。
若非幾人身份有別，她恨不得上去就給素素幾耳光。
“但是你別忘了，這裡是將軍府，是江燁霖的地盤。”夏瑾姝冷笑，“我可以不要你的命，但不代表，你就能在這裡撒野！”
“你……”
“道歉就該有道歉的態度，什麼時候讓我原諒你了，什麼時候再說別的。”
“你敢動我！”素素咬牙切齒的瞪著她，“督主的訊息，別以為我不知道，別說是你，江燁霖也不能要我的命！”
聽她還敢提起江燁霖，夏瑾姝眼角跳了跳。
對於素素的厭惡，平白又多了幾分。
要知道，若非督主在此事插手，素素早已死無葬身之地。
若是今日，素素好生前來道歉，將態度放好些，消了她心中這口惡氣。
她不是不能在江燁霖面前美言幾句，好歹勸他動手稍微輕些。
可今日素素這模樣……擺明不是來道歉的。
那也沒人有心思上趕著，熱臉去貼冷屁股。
宮延竹只是讓她原諒素素，又沒說素素必須毫髮無傷。
江燁霖動手，應該跟她沒關係吧？
夏瑾姝微微勾起嘴角，“素素，你是不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別以為跟了楊正，你就是東廠一頂一的紅人，尾巴翹到天上去，小心把自己摔死。”
“我尾巴翹到天上去？也不知道是誰，連督主的命令都不聽，此事若是傳回東廠，信不信……”
素素話還沒說完，得了夏瑾姝眼色的春雨，直接伸手拽著人就往外走。
手上動作粗暴到，不像抓著個人，反倒更像是抓著只胡亂掙扎的牲口。
她早就看這女人不爽了。
從進門開始，這女人就是副耀武揚威的樣子，明明做錯了事情，還像是理所當然。
“你幹嘛？快給我放開，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素素尖叫著，想要從春雨手上掙扎開。
到底是曾經伺候在宮延竹身邊的丫鬟，春雨手上沒用太大的力氣，卻將人死死禁錮住。
無論素素如何掙扎，都只能被越拽越遠。
感受到手腕被拉得生疼，素素眼淚都快落下，嘴裡更是沒有半句好話。
“你這賤婢，活該跟了那麼個不中用的主子！要是敢傷著我，明日就讓人將你賣到青樓裡去！”
對於這種汙言穢語，春雨如同沒聽見般，暗自加重手上力道。
雖然都是從東廠出來的，一個是用來討好達官顯貴的美人，專門被養的弱不禁風，另一個則是貼身伺候督主的存在。
一直到把素素從將軍府丟出去，春雨臉色都沒有什麼變化。
看著面前緊閉的大門，素素臉色由紅轉青，由青轉紫，最後狠狠一跺腳，咬牙切齒的離開。
“夏瑾姝你給我等著，我看你囂張到什麼時候去！”
另一邊，聽著某人的叫罵聲逐漸遠去，夏瑾姝始終繃著的冷漠，終於維持不下去。
她想不明白，素素究竟哪裡來的底氣？
哪怕有督主撐腰，也不該囂張成這樣，除非那女人腦子真被驢踢了。
等春雨匆匆趕回時，發現她還站在原地，神智卻早已飛出不知多遠。
“夫人，回去歇會兒吧？”春雨有些憂心，“熬了一宿，又遇見這麼晦氣的人，可別氣著自己。”
“無妨。”
“今日之事，可否需要告知將軍？”
“素素剛剛那樣子，差不多也鬧得將軍府人盡皆知，你我開不開口，這事兒都會傳到將軍的耳朵裡。”
“那我們……”
“就這樣吧，督主的命令你也不是沒聽到，咱們沒資格要求公道。”
她苦笑著，口中說的話，讓人沒有半點反駁的理由。
今日府中之事，江燁霖剛一進門，就傳進了耳朵裡。
他怎麼也沒想到，素素竟然有這麼大的膽子。
還不等他找楊正要人，竟然敢上趕著來將軍府討罵。
江燁霖來到房外，毫不猶豫的推門。
還沒開口，就見春雨朝著他輕輕搖了搖腦袋。
“夫人心裡有事，一夜沒睡，此刻剛歇下，將軍若是沒有要事，還是，讓夫人先歇會吧。”
小丫鬟輕聲細語的解釋著，生怕吵醒了屋裡人的輕眠。
江燁霖愣了愣，揮手示意春雨跟他出來。
小姑娘回頭看了眼屋裡，默默跟上。
“今日有人來府上？可曾對夫人說了些什麼？”
出了門，男人臉色自然冷了下去。
“素素姑娘來了，和夫人說……”小丫鬟頓了頓，似乎不敢繼續開口。
“不會有人知道這事是你告訴我的，說吧，我倒是要看看，一個罪魁禍首，是怎麼在我府中撒野的！”
春雨低下頭，撲通一下跪在地上，“素素姑娘說夫人認不清自己身份，說夫人就該原諒她……”
“認不清自己身份？”江燁霖眯著眼，氣得渾身發顫。
他真是沒想到，楊正的女人這麼有本事，捅了天大的簍子，還敢上將軍囂張。
要不是楊正打過招呼，顧及自家兄弟情面，想著給這女人一個道歉的機會，彼此間也能有個臺階下。
今日素素連將軍府的門都進不來！
結果呢？
“起來，跟我走。”男人臉色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來。
“將軍，您這是？”春雨有些迷茫。
“給你主子報仇去！”
江燁霖大手一揮，直接朝著外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