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姨這回談的男人是一個老幹部,她與這個老幹部是在醫院認識的。老幹部剛進醫院時,沒有空的幹部房間,就與老王在一個病房裡住了一個晚上。

五姨知道老幹部的夫人去世了,兒子在外地,身邊沒有親人,出入同情,主動給他端茶倒水。後來,老幹部轉到了幹部病房,將別人送的水果送給我五姨。五姨常到幹部病房去看他。

老王去世了,五姨對老幹部說:“我想給人做保姆。”老幹部認識我姨媽,就對她說:“我正想找保姆,如果你願意,可以到我家去做保姆,包吃包喝每月給你500元零花,還給一間房子你住。”

這時,我五姨有四十多了,而這老頭子有70了。五姨媽看見這老幹部人好,她答應了。從此,她住在老幹部的家裡,給老人做保姆。老人又一次病倒了,我五姨每天守侯在他床前伺候。老幹部的病好後,對我五姨非常感激:“這次多虧了你。”

姨媽說:“莫客氣,不是你,我那有落腳的地方。”老人說:“你乾脆與我住在一起吧。”姨媽點了點頭。

老幹部感動地說:“謝謝你,我這麼大的年齡了,你還願意與我在一起。”姨媽說:“人心是肉做的,你對我好,也感動了我。”頭幾個月,兩口子生活過得還愉快。不到半年,老幹部的侄女找到了我姨媽,氣勢洶洶地說:“我伯伯一輩子沒有結婚,我就等於是他的親閨女,我有權問你,你是不是衝著我伯伯有錢跟他的。”

我姨媽不回答,侄女便三天兩頭來鬧,老幹部在旁邊嘆氣,沒有辦法。後來,老幹部的胃出血開刀,姨媽將老幹部送到醫院,用了不少錢,老幹部的侄女也感動了,再也不來鬧了。老幹部住了兩個月的院,病好後,對姨媽感激不盡,他得知姨媽的大女兒要出嫁,小兒子要買房子,就悄悄地寄了一筆錢。

一天夜裡,老幹部突然腦溢血死了。姨媽儘管心酸,但這回沒有流眼淚,這麼多年,她歷盡坎坷,眼淚流完了。辦完喪事一個月後,我姨媽去看我媽媽,媽媽聽了姨媽的情況,就流著淚對她說:“不用再找人了,你就在我家裡住一段時間吧。”沒有想到,只住了幾天,我姨媽走了。後來才知道,她去會我現在的姨父黃大山。

我姨媽與揀破爛的老王在一起時,曾經幫人洗衣服掙點菜錢。那個時候,她認識了正打單身的黃原。這黃原是黃浦軍校的最後一期學員,他在國民黨軍隊裡當過連長,後來投誠參加瞭解放軍。

解放後,黃原轉業到郵政部門搞行政,那些年,他被下放到農場去了幾年,落實政策回來,看守郵政局倉庫的大門。黃原是個老單身漢,我的姨媽給他洗衣服。知道了老黃的坎坷經歷,很同情他,將他的衣被都拿出來洗了,還不肯收錢。

黃原心裡很感激我的姨媽,無奈他當時經濟不寬裕。黃大山退休後,他侄兒要他到東湖來看守魚塘,得知我姨媽與老幹部在一起,專門來看望過我姨媽。老幹部去世,我姨媽從老幹部家裡出來,黃原聽見了資訊,千方百計地找到我家,要我姨媽去幫忙他守魚塘。

一天,有兩個小夥子帶著電魚的裝置,黃原就說:“蘇省發生過特大電魚案,十名被告人因多次非法捕魚,使一萬三千多斤魚被電死,這個十人團伙不但被罰了一百五十七萬,還獲得最少九個月的有期徒刑。”

兩個小夥子放下裝置,對著我姨夫黃原衝過來,被我姨夫輕鬆地制服。然後,我的姨媽去打電話報警,景區公安立即開車過來,沒收了兩個小夥子的裝置,將他們進行拘留。

我問姨夫:“姨夫,電魚的危害有多大?”姨夫說:“電魚就是使用電瓶或者其他器械向水中放電,從而讓魚觸電的一種捕魚方法。電魚可以說是一種絕戶的捕魚方式,對生態環境造成了非常嚴重的破壞。帶電的水域裡,小魚會被電死、大魚會被電傷。”

姨夫還告訴我說,首先是影響魚類的繁殖能力。在用電捕魚時,電流途徑的水域不管品種、大小都會被電死,這也導致大量的魚類減少。電魚器的電壓可以達到驚人的幾千伏,足夠把一頭健壯的牛電到,更不要說魚、蝦了。小魚一般會被瞬間電死,被電魚或者大魚即使僥倖存活,它們的性腺也會遭受損傷,基本失去了繁殖能力,已經產下的魚卵也不會孵化長大。電魚可謂是徹底給魚斷子絕孫了。

其次就是電魚會汙染水體。我們知道不管魚、蝦還是微生物或者是細菌,都有淨化河水、維護生態鏈的作用。當大量的電流接觸水體後,還會靠近水中的氧氣,致使河水中的底棲動植物大面積死亡,死亡的生物大部分會沉積在水底,腐爛、變質,情形嚴重的話。還會導致該水域內食物鏈斷裂,從而形成死水現象,直接威脅到人類的飲用水資源。

因為電魚帶來的經濟效益比較高,可以算得上是一件低成本、高回報的事情。在高收益的驅使下,很多人都會冒著違法的風險去電魚,而且電魚者都會選擇人少的凌晨或者夜間行動,再加上他們選擇電影都比較隱蔽,很難被執法人員查到,畢竟不可能在所有發生電魚事件的地方時刻守護著,最主要原因就是法律意識淡薄。

現在還有不少人都不太瞭解關於電魚的法律法規,很大一部分人都覺得電魚和釣魚還是一樣的,並不清楚電魚之後的危害以及觸犯到的法律法規,這也是為什麼很多人到現在也不知道電魚是違法的,所以普法是很重要的。

由於電魚器採用高壓電捕魚,對人也有極大的傷害。有時候電魚器使用不當或者電魚器漏電,會把電魚人自己電死。這種事情在使用電魚器的人群中時有發生。

有一村民因中午出去電魚時候發生意外,觸電死亡!其家屬看到丈夫這樣痛哭不已!相關人員趕赴現場,就地開展搶救工作,最終搶救無效不幸離世。此事發生後,當地警方和120很快趕到現場,有目擊者稱,一名年齡約40歲左右的男子被抬上車子,但是已經沒有生命跡象。

一天晚上,我姨媽在湖裡發現了一具死屍,她一邊看守死屍,一邊要黃原趕快打110。由於報案及時,公安局迅速破了案,這死者顯然的電魚將自己電死的,他的身旁有電魚的裝置。

因為我姨夫姨媽住在湖畔邊的小屋子裡,加強對湖區的監督,老兩口很認真地守塘,來偷魚的人少了,尤其是電魚的現象沒有發生過。湖區領導對我姨媽很滿意,公安部門也對姨媽、姨父黃原給以表彰。我媽媽知道了說:“五妹,你的膽子真大。”

一年春天,姨父黃黃原的肩周炎發了,疼得頭上直冒汗。這時候,我的小表弟來了,他是到武漢來看病的,他的肚子疼得厲害。我姨媽叫了一部計程車,送表弟到醫院去,一診斷,表弟是闌尾炎,要開刀。黃原拿出一筆錢來,對姨媽說:“你在醫院照料你兒子住院,我自己一個人照料自己。”

姨父的肩周炎越疼越厲害,站不起來了,只有躺在床上。我姨媽安排了表弟的住院手續趕到家裡,見他躺在床上,趕快給他做飯吃,還心疼地說:“老黃,你現在還沒有吃飯,一定餓壞了,我給你做。”姨父對她說:“你把飯做好後,快去醫院,你小兒子那裡還要你去照料。”

老黃幾句話,真誠樸素,說得我姨媽熱淚在臉上流淌。就這樣,姨媽從家裡趕到醫院,又從醫院趕回家。兩頭趕,兩頭都丟不下。姨媽的真摯愛情感動了姨父。姨父每天都要去跑步,他對姨媽說:“我要好好鍛鍊,爭取多活幾年,好好陪陪你,雖然你有兒女,但他們生活不寬裕,我還要為你存幾個錢防老。”

2003年五一,我的表侄結婚,我們全家都到鄉下去玩。戴著金耳環,金戒指的五姨也去了。改革開放以來,人們的思想觀念發生了變化,對我姨媽當時離家出走跟人私奔表示理解與寬容。我五姨也終於揚眉吐氣了。那天我們陪姨媽多喝了幾杯酒,五姨流下了百感交集的眼淚。

五姨說:“現在我看見孩子們結婚,就想起自己的不幸婚姻,想起自己的婚姻經歷。我以為,婚姻的幸福靠自己的不斷追求,不要怕人們誤解,不要怕背黑鍋,不要被舊觀念框住。”她還說:“夫妻之間要恩愛,我現在要趕回江城,你們的姨父還在家裡病休呢,他需要我的照顧。”有人說:“少是夫妻老是伴。”有人說:“公不離婆,秤不離砣。”姨父姨媽正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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