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逐臉上的微笑稍縱即逝,冉林甚至都還沒怎麼看清那笑容的具體模樣,就被應逐目不斜視地送上了車。

冉林只好直愣愣地看著應逐從車頭兜了一圈,從另一邊上了車。

應逐一上車就見冉林正看著他,臉上隨即露出了一絲不理解。

但沒等他發問,冉林就戰略性輕咳了兩聲,說道,“司機師傅,去沉息山。”

一聽到沉息山,司機師傅就轉過了身,用難以置信的目光打量著後座兩個略微有些狼狽的“小白領”,狐疑道,“要不要上山啊?”

“要,到山頂。”這次換應逐答話了。

“山頂?!”司機師傅口氣很是震驚,“兩位,你們去山頂幹什麼,那裡又沒人住,前幾天下雨,山路溼滑又難開,送你們到山腳可以吧。”

“山腳不行。”應逐拒絕得很乾脆。

司機師傅將身體的角度轉得更大了一些,看了看應逐,“小兄弟,送你們上山,我還要原路返回,倒不是捨不得什麼油錢,下山的路是真不好開啊!”

“我開過幾次,不怎麼難開的。”冉林試圖勸說司機師傅,又瞥見窗外那對學生還在看著自已。

那個女生一見冉林也在看她,還很開心地揮了揮手,看口型似乎還在說,“哥哥姐姐,再見。”

冉林見司機師傅一臉苦大仇深,也不想為難人家,只好臨時改變了主意,“這樣,換個地方,去風鈴路。”

司機師傅的表情肉眼可見地放鬆了,然後用他相當過硬的技術,在鬧市區這種擁擠不堪的地方,花了不到20分鐘的時間就開到了10公里開外的實驗室。

下車後,冉林一手帶上計程車門,另一隻手很自然地搭到了應逐的手臂上,“你倒是不好奇我要帶你去什麼地方。”

應逐隨意看了看四周,然後接過冉林的手,扶住了她,“我認識這裡,風鈴路,你的實驗室。”

冉林倒是沒想到,應逐竟然會知道她的實驗室。

“我名下其中一套房產。”應逐補了半句,口氣似乎略帶調侃。

冉林剛想一步跨出去,又隨即收了回來,用餘光瞄了一眼身邊這位心情似乎很好的私生植物人先生,心裡盤算著還是得趕緊找到蘇秦才行,畢竟蘇秦答應過會將實驗室劃到她名下。

可冉林轉念又想,一找到蘇秦,自已不就可以馬上離開這裡了,到時候這實驗室要來也沒什麼用了。

應逐見冉林發起了呆,又說,“這裡是要給你的。”

在他的腦子裡有這樣一段的記憶,畫面中一個女生指著一片空地說,風鈴路這個名字很好聽,我要按一個實驗室在這裡……

冉林不再就實驗室的歸屬問題和應逐繼續展開討論,突然一本正經地回憶了起來,“剛剛那個女生說,奧亞集團是派專人一對一聯絡這次展會嘉賓的,所以你今早是被他們派專車接來的。”

她頓了頓又說,“但我不是,我會知道這個展會,是因為我收到了一個快遞,快遞裡有一本廣告冊,而那本廣告冊的第一頁就有何津瀾的介紹,再加上牧星予給的調查資料裡幾次提到了何津瀾,所以我才會去那裡。”

“你是想查寄快遞人的身份資訊,你覺得那人是故意讓你去展會的。”應逐順著冉林的描述推測著。

“你也覺得有這種可能?”冉林問。

應逐搖頭,解釋道,“據我瞭解,通常郵寄比較重要的快遞是需要實名制的,既然有預謀,肯定不會用自已的真實身份。”

冉林心裡有點洩氣,表面上卻還是一副波瀾不驚,口氣鎮定道,“嗯,要是隨便找了個什麼假身份,確實查不到什麼。”

“而且,寄快遞的人怎麼會知道牧星予的調查資料裡有他。”應逐很有邏輯地分析著事件,順便也將冉林一併分析了,他似乎是將冉林看透了一樣,“別心急,總能查到的,廣告冊還在的話,倒是可以先查查在哪裡製作印刷的。”

應逐的建議簡直起到了醍醐灌頂的作用。

冉林忍不住在心裡感嘆著,真不愧是蘇秦的私生子,哪怕做了二十幾年的植物人,基因的力量依舊不可小覷,這應逐甚至還有長江後浪推前浪之勢。

“腳已經痛得不能走了嗎。”

冉林腦子裡七想八想的,越走越慢了,被應逐一問,立即滿臉寫著逞強,說道,“慢慢走,又不趕時間,反正這個點組員還沒有下班,實驗室都是人。”

在展會上才被誤會是不是接吻了,現在這樣勾肩搭背,可不是又要被誤會了嗎。

冉林自我催眠著,畢竟是工作的地方,八卦什麼的,能免則免吧。

實驗室裡,組員們分工明確,正井井有條地各忙各的。

起初,確實沒有一個人注意到有誰走了進來,而冉林也預備維持這種狀態,不動聲色地溜到她的辦公室。

但是畢竟是兩個大活人啊,就這麼招搖過市,真的很難不被看見。

差不多才走到過道三分之一的地方,冉林就已經隱隱約約聽見組員們的議論聲了。

具體議論什麼聽不清楚,反正肯定是在議論。

然後,就見方晴興沖沖地向她一路小跑了過來,“冉組長,你怎麼了?這位是?”

方晴雖然目不斜視地看著冉林,但冉林總覺得她正在用餘光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應逐,然而她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怎麼介紹應逐。

朋友?還是這實驗室的法定所有人?

應逐已經看到了不遠處的組長辦公室,他示意方晴讓開,用怪冷淡的口氣說道,“請讓讓。”

“哦哦,好的。”方晴一邊讓,一邊引著他們一路來到冉林辦公室門口。

冉林在指紋鎖上按了按指紋,但不知為什麼一直顯示驗證失敗,只得按下了密碼。

門還沒完全開啟,她就開始打發方晴,“這裡沒什麼事了,你先去忙吧。”

“好的,冉組長。”方晴三步一回頭,“冉組長,有事叫我。”

冉林敷衍道,“嗯嗯嗯。”

所謂的組長辦公室更像是冉林的一處私人居所。

一走這間辦公室,首先會見到一個小型的會客廳,這會客廳就像個普通住宅的客廳一樣,擺著沙發、茶几,還有用來觀影的投影裝置。

再往裡面走,就是她的辦公室和臥室了。

她的辦公室很像書房,佈置習慣和沉息山莊園裡她的房間很相似。

書房旁邊是個衣帽間,此刻,冉林正火急火燎衝地朝那裡衝了過去。

一進到衣帽間,冉林邊關門邊用踢了方式,脫去了腳上的高跟鞋,然後又脫下絲襪,連手機掉在地上了都沒顧上去撿,一臉猙獰地揉起了自已的腳踝。

她還在觀察自已的腳踝有沒有腫,掉在地上的手機就震動了起來。

是牧星予打來的。

“123,接電話!”

冉林的每個房間都有聲控裝置,她的移動裝置能夠透過藍芽連線,透過123釋出指令,就可以實現AI互動。

“喂,冉林,你要何津瀾的資料幹什麼?”牧星予的聲音響徹了整間更衣室。

冉林不停地揉著自已的腳,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知了牧星予,然後問他,“‘共腦’計劃你有沒有聽蘇秦說過?”

“共腦?沒有啊,你們一天到晚研究的那些東西,我哪裡懂啊。”牧星予說著還伸了個懶腰,聲音透露出疲憊,“你在哪裡啊,莊園嗎?”

冉林用腳趾都能猜到牧星予要說些什麼,他每次都用這個問題作為開頭的鋪墊,要是不打斷,他就會立馬開始旁敲側擊、見縫插針地強調說明他姐姐牧雲輕怎麼這麼可憐,最後的結論無非就是,所以她做了什麼都是情有可原的。

“實驗室!”冉林一臉怨氣,一字一頓地說道。

牧星予立刻就發現了冉林的不耐煩,“那你額頭上的傷好了沒有?”

“好啦,蓋兩層粉底完全就看不見了。”冉林敷衍著,心想著牧星予這傢伙心裡果然只有他的寶貝姐姐,就連她哪裡傷得比較嚴重都沒有搞清楚。

“我問你,那個新來的少爺,怎麼回事啊?”冉林有點心虛,聲音也壓低了些。

“你說應逐啊?半年前陸管家和華律師一起帶他來的莊園。”牧星予那邊訊號好像不怎麼好了,他聲音忽近忽遠的。

華律師是蘇氏集團律師團的首席律師,一般不是什麼大事都用不到他出面,平時給人一種不顧自我的感覺,常年坐鎮蘇氏集團,上至高層下至保潔阿姨都忌憚他三分。

“據說之前因為出生傷導致變成植物人,一直躺在醫院,也是命硬能活到現在,雖然年紀跟我們差不多,但人家的命可比我們值錢多了。”牧星予的聲音開始各種扭曲,不知道是訊號問題,還是他本身口氣陰陽怪氣,“他不聲不響的,一天到晚各種鍛鍊復健,也不知道為人怎麼樣,你還是也少搭理他吧。”

冉林別的倒是沒怎麼聽清,“少搭理他”這四個字倒是聽得格外的清晰,牧星予還強調了兩遍。

“知道了,他現在就是我的實驗室裡,你聯絡一下原姐來接他回去吧。”冉林撿起手機,換了一雙拖鞋,“沒什麼事先掛了。”

更衣室外,應逐正翻看著冉林隨手放在沙發上的書,見冉林走了出來,頭也不抬地說道,“更衣室隔音不行。”

“你都聽見啦?”換上拖鞋的冉林瞬間覺得自已身輕如燕,“等下就會有人來接你了。”

“嗯。”應逐還在翻看手裡的書。

冉林去到臥室裡的洗手間裡洗了個手,順便將隱形眼鏡摘了,換了一副框架眼鏡,鏡架上垂著根流蘇掛鏈,讓她整個人顯得知性了不少。

等到冉林再次出現在應逐面前的時候,應逐一下子被冉林調整了的裝扮一驚,竟有點被她這副居家又懶散的樣子,弄得一下子挪不開眼了。

“你覺得‘共腦’計劃會是什麼?”應逐用丟擲疑問的方法緩解著內心微妙的動盪。

冉林坐到應逐身邊,兩人中間隔了一個很禮貌的距離,“蘇秦一直對人類的記憶系統充滿好奇,共腦…你覺得會不會是讀取記憶的技術啊?”

“讀取記憶…”應逐將手裡的書合了起來,但依舊緊緊將它拿在手裡,說道,“也不是沒可能。”

應逐一時間也不置可否。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生活微微甜,我們終將為愛而活

綰一頭清雪

蓋今古

一訴情衷

城南尾樓

銘澤闕

原神:我成了提瓦特締造者?!

白逸不能安逸

毒液亂入刺殺小說家

月球上種冬瓜

萬界神王:從召喚天使開始

七情菜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