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維護局。

牧星予核對完所有的資料,然後在右下角簽上了自已的名字,邊上的專員禮貌地朝他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隨時離開了。

“牧先生,需不需要幫您備車?”一名專員迎了過來,見牧星予搖了搖頭,又道,“這次多虧了您,我們才得以取締了懷金島上的非法人體實驗,順利解救被害者。聽說牧先生一直致力於慈善事業,真是年輕有為啊。”

牧星予沒有說話,他知道,這些專員表面上吹噓得有多歡,背地裡就覺得他跟蘇秦有多可笑。

明明是養父養子的關係,還要互相舉報對方,現在不僅弄出了人命,還弄得人盡皆知,成了大家茶餘飯後的笑柄。

雖然大部分人都覺得牧星予是在大義滅親,但也有人認為他作為養子卻恩將仇報,簡直是良心被狗吃了,對於這種冷血之人,不拿他作為反面教材逮著機會就用來教育教育自已的子女,都覺得虧了。

好在這事兒沒有上熱搜,不然怕是不只要被口水淹死,被泡爛都有可能。

總之,牧星予的風評被害,業內人士都對他唯恐避之不及。

牧星予揉了揉自已的胃,冷笑了一聲,這身敗名裂的滋味,不過如此。

原姐已經在維護局門口等了牧星予好一會兒了,她預備接完牧星予,再順道去接一下華律師。

到了蘇氏集團後,正巧碰到工人們在拆大樓上“蘇氏集團”這四個鍍金大字。

牧星予想著,之前自已每天路過都好像沒怎麼注意過這幾個字,沒想到拆下來之後每個字竟然都比一輛汽車還大。

華律師站在邊上也看了有一會兒了,見到接他的車子到了,也就沒有心思再繼續觀摩了。

“坐後面!”

華律師拉開了副駕駛座的門,沒想到直接遭到了原姐的訓斥,只好灰溜溜地跟牧星予一起坐到了後排。

“哎!”華律師剛坐定就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然後對著曾經的蘇氏集團大樓說道,“我的鐵飯碗,拜拜了!”

蘇秦死了之後,他的“共腦”計劃也浮出了水面,蘇氏集團中有不少人與此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甚至還牽連出不少慈善專案都與這個計劃有經濟利益關係,這樣一來就直接導致蘇氏集團面臨破產清算。

“華律師你沒有說錯。”牧星予苦笑著,說道,“我還真是個敗家子。”

原姐透過後視鏡白了華律師一眼。

華律師清了清嗓子,沒接話,馬上找了另外一個話題,“捐贈沉息山莊園的事情確定了嗎?”

“嗯嗯,和應逐商量過了,沒有問題。”牧星予看起來不是很高興,整個人也沒有以前那樣活潑有精神了。

華律師開啟他的公文包,從裡面拿出了一個資料夾遞給了牧星予,“集團員工的遣散費我都安排好了,這份是你的。”

牧星予看了一眼資料夾,伸手接了過來,然後繼續看向窗外。

“不開啟看看嗎?”華律師見牧星予一直用右手按著自已的胃,又問,“你是不舒服嗎?”

牧星予沒說什麼,拎起檔案袋上的棉線轉了幾圈,然後將檔案袋倒了倒,然後一本不動產證從裡面掉了出來。

“這是?”牧星予翻開產證,見上面赫然寫著畫室的地址,然後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

“你的遣散費啊,幹什麼,不滿意啊?”華律師說話的時候特別注意自已的口氣,他下意識地看了看開車的原姐,見她沒有對自已翻白眼,才鬆了一口氣。

“滿意,很滿意。”牧星予小心翼翼地將產證收回了檔案袋裡,“謝謝你,華律師。”

“謝我幹嘛,這是你應得的。”華律師翹起來二郎腿,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坐姿,調侃道,“把自已辛苦賺來的錢都用來買畫了,真不知道該誇你懂得投資呢,還是戀愛腦呢!”

“不然呢,像你一樣打一輩子光棍?”原姐冷不丁就諷刺了一句。

牧星予笑笑,順著原姐的話說道,“對啊,華律師你都快六十了吧,一般像你這麼大的都已經有第三代了。”

“胡說八道,我虛歲才55好不好。”華律師朝著後視鏡湊了過去,得意地摸了摸自已的頭髮,“而且我髮際線特別健康,說我只有四十多的也有不少人呢。”

“坐好,把安全帶繫好。”原姐又白了華律師一眼,結結實實給他潑了一盆冷水。

二十分鐘後,他們抵達了莫醫生的診所。

他們先去到了應逐的病房,華律師見馮醫生正好也在,也順便把屬於馮醫生的遣散費資料夾也拿給了他。

馮醫生的遣散費是一張紙,看起來不像支票,倒有點像銀行出具的憑證。

華律師見馮醫生對著這張紙看了這麼久,以為他看不懂,就解釋道,“午教授診所的貸款直接用你的遣散費全部還清了,怎麼樣,無債一身輕的感覺還不錯吧!”

“什麼午教授診所的貸款?”發問的是莫醫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進來的,只見她一臉震驚,又問了一遍,“我爸爸的診所跟你有什麼關係?!”

馮醫生和華律師倆人驚恐的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雙雙選擇沉默。

莫醫生有點激動,衝著馮醫生吼了起來,“快說!”

她的聲音非常高亢,直接就把應逐給吵醒了,冉林以為應逐被嚇到了,還眼疾手快地拍了拍他。

就當應逐準備閉上眼睛繼續睡覺的時候,又聽見了莫醫生的聲音。

“馮忠義!我原來覺得你只是三觀不正,沒想到你還是個偷偷摸摸的卑鄙小人,你什麼意思啊,有話就說有屁就放,藏著掖著做什麼!你的嘴如果有問題,自已去耳鼻喉科掛個號去看,不要在這裡礙我的眼!”莫醫生一下子說了一大串的話,好像都不帶換氣的。

冉林倒吸一口涼氣,覺得莫醫生口才好好哦,然後她又看到馮醫生被罵的狗血噴頭的慫樣,忍不住就笑了出來。

應逐微微抬眼,見冉林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覺得她怪可愛的,只好假裝咳嗽替她遮掩著。

冉林還以為應逐是真咳,一下子就笑不出來了,她扶著應逐坐了起來,拿起一個杯子,將杯子上的吸管送到了應逐的嘴裡。

華律師見應逐醒了,連忙將捐贈沉息山莊園的檔案遞了過來。

吸管還在應逐嘴裡,他的手裡就被華律師塞了一支筆。

“這裡,這裡,還有這裡,都要簽名。”華律師將合同依次擺放好,還將自已的公文包墊在了下面。

捐贈沉息山莊園的事情牧星予跟他早就商量過了,至於一些細節牧星予也都和華律師核對過了,應逐樂得輕鬆,簽字籤的飛快。

華律師將合同收好,預備偷偷溜走,沒想到直接被莫醫生叫住,“華律師,馮忠義不肯說,你來說。”

華律師朝冉林和應逐分別投去了求救的目光,但誰知他倆不約而同地選擇了看不見。

“我說,我說。”馮醫生大概做完了心理建設,終於鼓足了勇氣,說道,“我知道這間診所是午教授的心血,所以當時我賣了自已的房子,用那筆錢作為這間診所的首付,然後連同華律師一起騙你說這是午教授的遺產。”

“什麼意思?這個診所不是我爸爸的?”莫醫生問道。

“本來是的,後來因為午樂一爸爸做生意賠了,只好賣診所抵債了,所以在午教授出意外之前,這間診所其實已經不屬於他的遺產了。”華律師說道。

“哼。”莫醫生苦笑了一聲,“我爸爸一向重男輕女,偏愛兒子,我這個女兒一生下來連跟他姓的資格都沒有,硬讓我隨母姓。我還以為診所是他的底線,沒想到為了他兒子,早就拿去抵債了。”

“哎,午教授和午樂一的父母都不在了,事情也都過去了,反正診所忠義早就幫你買回來了,你也別難過了。”華律師似乎是在安慰著莫醫生。

“誰讓你自作主張的!”莫醫生定定地看著馮醫生,問道,“所以,你當初執意要留在那裡做家庭醫生,就是為了還這個診所的貸款?”

馮醫生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然後指著冉林說,“有一部分原因是這幾個孩子事情真的很多,實在是很需要家庭醫生照顧他們。”

冉林一愣,隨即反應了過來,搖了搖應逐,一邊假裝擔心地問道,一邊朝著應逐使了個眼色,“你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了?啊?”

應逐點頭如搗蒜,然後被冉林扶著,又躺了回去。

莫醫生一時間還不能接受自已錯怪了馮醫生的事情,而且她一錯就錯了十幾年。

一晃眼,竟是讓她從這麼一個風華正茂的年歲蹉跎到如今的人老珠黃。

她甚至昨天還在心裡罵著馮忠義,罵他不要臉,以照顧應逐為藉口,在自已的診所裡騙吃騙喝騙住,殊不知他早就無家可歸了。

見莫醫生面如菜色,似乎還在為自已欺騙她的事情而生氣,馮醫生有點無奈,也不知道要怎麼解釋,只好說道,“我看應逐恢復得不錯,有原姐天天給他食補,又有你照看著,這邊也沒我什麼事了,不然……”

“誰說的?”莫醫生瞪了他一眼,“診所急診處一直缺人,你別想白吃白喝,從明天起就去那裡幫忙!”

馮醫生受寵若驚,想笑又不敢笑,最後賤兮兮地朝著大家比了一個“耶”。

就在這時,原姐從外面跑了進來,緊張地說道,“不好了,牧小姐不知道開車去哪裡了,現在打她電話也不接,牧少爺急壞了。”

“開的是她自已的那輛白車嗎?”冉林問道。

原姐點點頭,“門口保安說她一大早就走了,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怪不得她昨天問我把車鑰匙拿回去了,還說要洗車,我怎麼就這麼把鑰匙給她了呢。”

“原姐,你別急,我的手機應該還在她車裡。”冉林還是一貫的冷靜,“趕緊讓牧星予找何沐,應該可以透過我手機上的‘水紋’查到牧雲輕去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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