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東感覺這輩子都沒跑得這麼快過,感覺只是眨眼間就來到了書房的窗邊。
莫菈正趴在窗臺上,舉著手槍瞄準著觀星臺方向。
葛東氣喘吁吁說不出話,又想對莫菈道謝 ,因此只能扶著牆大口大口喘著氣抬頭欲言又止。
莫菈仍然盯著觀星臺方向:“別愣住了,快點進去。”
葛東只好翻窗而入,他本想來個帥氣的落地,但是他那發軟的雙腿已經無力支撐,他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他有些尷尬地抬頭,正巧對上了轉頭看向這邊的瑜愛靈的視線,葛東注意到瑜愛靈的臉上並沒有戴著眼鏡。
瑜愛靈手上依舊拿著書,但卻並不是像之前一樣是各種科普的書,而是一本小說,至於是什麼小說,葛東並沒有看清。
瑜愛靈抿著嘴似乎在憋笑:“那麼狼狽?怎麼‘談判’破裂了?”
葛東尷尬地輕咳一聲:“額…腦抽了,幹了些蠢事,被堵在那小半個晚上了…話說前些時候我打電話給你們怎麼沒接?”
瑜愛靈的視線不知為何移開了:“大概是因為睡覺沒聽見吧,我習慣睡覺時手機調靜音,莫菈也是…好啦,這不來幫你了嗎?”
“我真沒想到情況竟然是這樣的,估計他也沒想到…”瑜愛靈嘟囔了一句。
葛東有些疑惑:“什麼?”
瑜愛靈笑了一下:“沒什麼哈…嗯,現在是早餐時間,先吃早餐吧。”
葛東又有些疑惑,但他肚子已經開始咕咕叫了,他便將疑惑拋至腦後,快步走到大廳。
大廳裡,莊園主人依舊雲淡風輕地喝著咖啡,沒有絲毫的驚訝。
葛東心中的猜測完全落實了,他坐到座位上開始吃早餐。
看得出來葛東隨手拿起的麵包很乾,他剛吃幾口就被噎得捶胸頓足。
葛東含含糊糊地說著話:“有咖啡嗎?”
莊園主人微笑著指了一下葛東的手:“在你手邊。”
葛東愣了一下看向了手邊,那裡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杯咖啡。
他有些疑惑的拿起喝了幾口,感覺沒有問題後才大口喝下。
葛東心中有些疑惑,試探性地問了一句:“還有嗎?”
莊園主人喝了一口咖啡,微笑著說:“在你手邊。”
葛東隨即看向自已的手。
果然,一杯咖啡靜靜地待在一旁。
葛東心中有了猜測,但沒有顯露出來,只是喝了一口咖啡。
莊園主人微笑著詢問:“你覺得這裡怎麼樣?”
葛東思考片刻然後點點頭:“挺不錯的,要是沒有這麼多破事就更好了。”
莊園主人點點頭滿意地說:“那如果讓你一直生活在這裡呢?”
葛東搖了搖頭:“那不行,我還要回去陪我的家人。”
莊園主人笑了一聲:“如果把你的家人也接來這裡呢?”
葛東低頭思考了一下然後說:“如果可以保證生活物品的正常供應,那完全沒有問題。”
莊園主人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喝了一口咖啡。
葛東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看著莊園主人:“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莊園主人彷彿早已預料到,微笑地點點頭用中文回答:“當然,只要是我可以回答的,你都可以問。”
葛東點了點頭:“首先,你是卡勒嗎?”
莊園主人輕輕點了點頭,沒有絲毫猶豫。
“你怎麼沒死?”
“死了。”
“那怎麼又活了?”
“一點微不足道的小把戲。”
“呵,把復活稱作微不足道的小把戲…”
“相對於我們的目標來說,一個個體的生死微不足道,復活一個個體也就是一點小把戲罷了。”
“所以你們的目標是?”
“當然是為了人類的存續。”
“…我換個問法,我的意思是你們的手段,你們怎麼存續人類?”
“之後你自然會知道,無需著急”
“呵呵…你口中‘我們’是指?”
“你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嘖…那你們內部分了幾派?”
“按你的理解來說的話,兩派。”
“真的嗎?”
“至少據我所知,是的。”
“嗯…嘶,萬一你們之中有看樂子的人或是想要毀滅世界的人呢?”
“我們自會有辦法甄別,只要對方不是…神明。”
“厲害!那你怎麼評價你們的組織呢?”
“瘋子和理想主義者的聚會。”
“挺恰當的,那你們的進度怎麼樣了。”
“只差臨門一腳了。”
“是‘你們’還是真理渡舟?”
“都是…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你們呢,如果沒有你們,我們的計劃恐怕沒這麼順利。”
“哈?什麼?我們?”
“更準確地說,是祝星先生。”
“…所以他人呢?”
“放心,他很安全,可能還在某處偷偷的看著你們呢。”
“希望如此…那祝星妹妹呢?”
卡勒罕見地停頓了一下:“…她很好,現在是,以後也是。”
“很奇怪的說法…呵,就算我問你,你也不會回答,是吧?”
“…是的。”
“那‘你們’老大是誰?”
“他是這個世界的變數,他是這個世界的外來者,結束閉環之人…呵,上一次說這段話的時候,她也在場…”
“聽起來…像是什麼中二病的發言…好吧,這說了跟沒說差不多,那二把手呢?”
“不才,正是鄙人。”
“那你還挺敬業,職位這麼高還親力親為。”
“呵,本來我還有個同事一起的,結果ta放假陪家人去了。”
“沒想到你們還有年假,挺良心的嘛。”
“呵呵,那你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呢?”
“這就算了,我怕祝星宰了我。”
“呵呵,他不會的,他會理解的。”
“他會理解,但不會原諒,那件事是他心中抹不去的痛。”
“對此,我很抱歉,我們本來也想採取一些溫和的方法,但是…很可惜,被否決了。”
“斬斷世間的情愫,好讓祝星妹妹一心拯救人類是吧,可他們知道這樣子的後果嗎?”
“他們當然不知道,所以就有了我們這一派的誕生。”
“那你們還挺清醒。”
“不,我們只是一群該死的賭徒,籌碼是全人類的生命,賭贏了皆大歡喜,賭輸了無非是重蹈覆轍。”
“呵,賭徒嗎…卡勒先生,你的中文很流利,但你對成語的理解還不夠透徹,重蹈覆轍用在這裡不大合適吧。”
“嗯哼,我並不這樣覺…應該是吧。”
“嘶,我一開始問的什麼來著…哦對,那三把手是誰呢?”
“…恕我無法回答。”
“為什麼?”
“我和ta有過約定,不會對外透露ta的身份。”
“呵,還挺謹慎,那…”
“好了葛東先生,如果你想就這樣一直問下去的話,那麼請恕我拒絕回答你的問題。”
“嘖,好了好了,最後一個問題。”
“請說。”
“鳥為什麼會飛?”
“…曾經有人也問過我同樣的問題,他告訴我的答案是因為鳥「必須」飛上天際——為了生存,但是飛翔真的是鳥唯一活下去的方式嗎?”
“…也許不是唯一,但一定最符合常理,也最有可能。”
“也許吧…好了,早餐時間結束了,再見。”卡勒說著站起了身,轉身離開了。
葛東站起身準備回書房,這才注意到瑜愛靈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
他回到書房,發現莫菈仍然在盯梢,只不過嘴上已經叼了塊麵包,旁邊還放著杯牛奶。
葛東走到莫菈身旁問道:“怎麼樣?”
莫菈伸出手將麵包拿著,嘴裡咀嚼了幾下又灌了口牛奶才回答:“在這盯半天了一點沒漏,他就一直縮在觀星臺後面。”
葛東從揹包裡拿出弩:“要不主動出擊?左右包抄,打他個措手不及。”
莫菈有些質疑:“有把握嗎?”
葛東拍著胸膛打包票道:“當然,說到底對戰人數是兩人對一人,優勢在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