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解釋吧。”
“仔細想來好像是挺嚴重的……”沈銀越低頭看著交叉在一起的雙手，有感而發，“要我解釋其實也解釋不清……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失去理智期間，事情都會得到解決，比我自已做的都要強上許多。”
顧明啟靜靜聽著。
“所以我就沒有選擇干預，只有這樣……我的日子才會好過許多，我在想，是不是真的有所謂神靈在對我進行庇佑呢……”
“你就只是單純生病了而已，這世界上哪裡有什麼神靈？”顧明啟說得很直接，“就算有，你又怎麼能夠確認這所謂‘神靈’究竟是好還是壞？”
沈銀越知道這是顧明啟在暗諷自已失去理智期間對他乾的事。
可這種狀態維持了好幾年，他敢保證在無意識的狀態下從未做出傷害他人的事情，要不然他早被舉報制裁了。
兩人對此的想法並不相通。
沈銀越知道自已完全沒有資格跟顧明啟解釋太多。
說的多了，反而像是刻意為自已開脫，掩藏對他犯下的罪孽。
顧明啟只希望沈銀越趕緊將病治好。
只有將另一個人格抹殺，他才有機會全身而退。
只要能回到蔓莉身邊，沈銀越這個人就不足為懼了。
雖然顧明啟也不想這樣依賴張蔓莉，但是他能力有限，有些事情不是他所能擺平的。
如果到時她不願，顧明啟也不會糾纏。
就算重回地獄，他也認了。
他有必要將一切事因跟張蔓莉說清楚，兩人在一起七年之久，不能就這麼稀裡糊塗的分開。
……
翌日。
趁著顧明啟還在休息，沈銀越簡單洗漱完換了身衣服，帶著藥去到醫院。等待檢測結果的時間，他去了趟精神科。
由於好幾次說不清自身到底狀況，醫生落在紙上的筆尖頓了頓，視線一直在追隨沈銀越晃動的瞳孔，好一會才動筆。
然後讓沈銀越前去做一套全身檢查，再回來科室。
他傻傻的去，愣愣的回。
不知為何，他對這裡感到莫名的恐懼，想要逃跑的念頭在一點點加深。
測腦電波時，沈銀越面上平靜，內心卻惶恐到了極點。
身著白大褂的醫生的臉闖入他的視線，輕聲說了句，“放鬆，別太緊張。”
儀器將勘測出的腦電波導傳到儀器螢幕上，列印器裡面的白紙將一串串浮動起伏列印了出來。
醫生聚精會神地看著，隨意落下的視線都會被沈銀越過度曲解。
“請不要太緊張。”
沈銀越被再一次提醒。
“病症持續了這麼久，你早該去看醫生了。”醫生又說。
沈銀越死死捏著衣襬，空洞的黑眸一眨不眨整張臉被勘測器投射出的紅光籠罩，有種靈魂將要被震出體外的無措感。
這種感覺他真的很不喜歡。
隨著通導緩緩進入大腦深層，他逐漸放鬆了下來，像是適應了。
醫生這才稍稍露出緩和的神色，為了更加明確的診斷出沈銀越的病症，又進行了一次注意力測試。
按照指示，沈銀越伸出的指尖正正點在一塊綠色的區域上。
醫生手裡拿著紅色標牌，另一隻拿著筆將他的這一行為記錄下來，然後將色塊切換成綠色，沈銀越指尖轉移到向標註數字“13”的紫色區域上。
“所拼接出來的圖案是什麼能看得出來嗎……”
“呃……”沈銀越頓了頓說，“戴著綠色圍巾的紫色小狗。”
醫生繼續記錄，又換了手裡的顏色牌子。
男人看了半天，疑惑道，“圖上沒有這個顏色。”
沈銀越所看見的跟用色塊拼接出的明星人物毫無關聯。
“出現幻覺這個事，你剛才怎麼沒有說呢。”
“幻覺？什麼意思。”
醫生指明牆上掛著的色塊圖是當紅男星趙演之後，沈銀越愣了一下，居然跟他所看見的完全是兩個物種。
他這才想起來，幽幽道，“兩年前有看見過奇怪的東西，但後來它們就不見了……很嚴重嗎……”
“不然呢，好在你現在還能夠正常溝通，還有痊癒的機會，要是繼續這麼放任下去，之後也就不好說，是遭遇過什麼事情導致的？有印象嗎？”
沈銀越手指攥地發白，沒有回答。
“沈先生，按照初步診斷，你患有中度的精神分裂症。”男醫生站起身給他倒去了一杯水，“你這樣的患者我見多了，封閉內心，不願與外人有溝通，但是這些都是輕的……有些說出來事情才能得以解決。”
沈銀越還是閉口不答，既然如此醫生也沒在追問，他建議沈銀越留在醫院觀察治療，但馬上就被否決掉了。
一半原因是顧明啟，至於另一半的原因他也說不上。
醫生又勸說了幾句，沈銀越的答案依舊不變。
臨走時，醫生叫住他，“等等沈先生。”
“還有什麼事情嗎？”
“我現在在你眼裡是什麼樣的？”
沈銀越的視線停在他指向自已臉上的指頭，就當這是他的職業病，繼續配合了他幾句，“戴著眼鏡的中年大叔，猜測年紀35以上45歲以下。”
醫生呵呵笑了一聲，指頭又移動到自已的名牌上。
“秦肖。”
這樣看來沈銀越又很正常。
秦肖將重新要他看一次趙演的色塊照，“這張圖在你眼裡還是圍著綠色圍巾的紫色小狗？”
“對。”沈銀越說完推開了門，“好了，謝謝醫生。”
他將醫生開好的藥單遞進藥房的視窗，正好送來檢測的藥也出了結果。
幾乎可以確定，這些藥並不能起到安神的作用。
其中不過各類補身體的鈣片罷了。
得知這個事實，沈銀越感覺周邊事物都在扭曲瓦解。
還真被顧明啟說對了。
他不能理解沈月渺為什麼要偷樑換柱，拿這種無用的藥物給他。
這跟害他有什麼區別？
還是說，她就是奔著害他的目的主動討好的？
沈銀越心緒大亂，立即動身去到了沈月渺所在的醫院。
病房內。
護工剛給清理完身體的沈月渺穿好衣服，就見病房門被推開。
沈銀越一張臉黑得能滴出墨來。
他沉著步伐走到病床前，將裹著藥品的塑膠袋丟到被褥上，“解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