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徐吟站在人群裡,看著那場鬧劇一般的葬禮,沒有人哭,不,應該說是沒有人真心實意的哭,只是乾嚎,聽著就像是執行程式的NPC一樣。

最後,紅漆棺材被拉走了。

徐吟問身邊的舅媽:“怎麼不是抬的?”

“這個老太太要回前邊那個丈夫那裡合葬,遠著呢,抬去?誰能抬那麼遠?那不得把人累死了。”

徐吟當時腦子就像是鏽住了一樣,鬼使神差的來了句:“過不下去了,都二婚了,咋還和前任合葬?那不是地底下更不省心嗎?”

舅媽看了看徐吟,笑了笑,沒說話。

徐吟後知後覺,這個年紀的老頭老太太是沒有離婚的,二婚的都是喪偶的。

那時候,徐吟想:“我的人生要是謝幕了,該怎麼辦呢?能不能把骨灰燒成夜光的,裝在玻璃罐子裡,晚上發發光也行。不想要墳頭,不想讓人來自已墳頭說說話,社恐,生性就不愛說話,也聽不得人話。”

後來,徐吟才乍然發現,這種身後事由不得自已做主。

可惜了,夜光骨灰,好酷的!

————————————

假期就在徐吟的思考中悄然流逝。

回到學校,第一件事,就是考試。

徐吟慢悠悠地走到考場的時候,許願已經在考場上等著了。

“徐吟,打個賭嗎?”

“什麼賭?”

“賭這次考試咱倆的分差,怎麼樣?”

“兩分吧,你呢?”

“我賭零分。”

“哇哦!這不簡單呦!”徐吟聽到許願賭的分差,覺得自已還是保守了。

“本著就近原則和人道主義,兩分及以上是我贏,兩分以下你贏,怎麼樣?”

“可以。”

兩個人迅速定下賭約。

然後開始專心投入考試,爭取贏得賭約,雖然兩個人沒有約定彩頭。

考完語文,徐吟就迫不及待地找許願對答案了。

“你想不想給我們的賭約加點刺激的?”

許願看著徐吟擠眉弄眼,一時之間沒有跟上徐吟的腦回路。

“你想幹什麼?我是知法守法中學生,不亂來的!”

徐吟把試卷往許願桌子上一拍,挑著眉,饒有趣味地看著許願,“你的腦子裡居然也有廢料?”

“說吧,你想幹什麼?”許願被徐吟毫不掩飾的目光看得有點心虛。

“答案,對不對?”

“對。”

第一局,徐吟小勝。

接下來的幾科,徐吟勝負參半。

但是徐吟一點也不慌,分差在兩分以內的機率太小了,小到簡直可以忽略不計了。

由於學校老師的高效率,考試的第一天晚上,語文成績就出來了。

中規中矩,很平常的成績。

第二天,考完試,前一天的成績也都出來了。

晚上,各科成績就都出來了。

這效率,一如既往。

往常,徐吟都不太關心成績如何,這一次,有了賭約,開始抓心撓肝地想知道。

第二節晚自習結束以後,徐吟麻溜的跑去班主任辦公室去問成績了。

“老師,成績出來了嗎?”

景熙看到徐吟,驚訝地挑了挑眉,“你怎麼這麼關心成績了?”

徐吟還沒說話,一個老師笑語盈盈地把徐吟和許願打賭的事說了出來。

“打賭了,什麼賭?”景熙也是很好奇。

“賭我們的分差,在不在兩分以內。”

“你賭的什麼?兩分以內?”

“不是,大於等於二。”

“那你輸了,你倆就差一分,你看看吧。”

景熙把校排名拉出來給徐吟看,第一個,許願,第二個,徐吟,一分之差,徐吟成績輸了,打賭也輸了。

“看完了,有什麼想法?”

“他不夠努力,看來作業還是少了。”

景熙哭笑不得,“你怎麼不說是你不夠努力呢?不然你拉他兩分你不就贏了?”

“老師,問題都是別人的,沒事少反思自已,這樣才會積極又陽光。”

“你哪來這麼多歪理,一套一套的還。”

“理不在正歪,有用即合理。”

“就怕歪理講多了,人也歪了。”

景熙嚴肅地看著徐吟。

“那不能,我一顆紅心向太陽,愛黨愛國愛人民,歪不了的。”

“好聽的話誰都會說。”

“好看的事您看著我做。”

徐吟順杆往上爬,絲毫看不出來以往那靦腆內向羞澀的本質。

“這可是你自已說的。”景熙之前其實不怎麼擔心徐吟會長歪,但是今天突然發現自已其實並不是很瞭解徐吟。

“嗯呢,我說的,咱一口吐沫一個釘,說話算話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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