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馨漫站在奶奶的墓前,她眼淚直流,那一刻,我感到異常的沮喪。
“奶奶,奶奶……”溫馨漫久久無法張出口,她在那個墓碑面前跪著,她從白天跪到了天黑,直到她的媽媽找到她。
“馨漫回家了,你都在這裡一天了”
“媽媽,我還想陪陪奶奶”
“明天來吧,今天太晚了”
“媽媽,你說奶奶知道了會難過嗎?”
溫馨漫的媽媽沉默了很久,最終說出了兩個字,“走吧”
溫馨漫沒有說什麼,她回頭看了眼奶奶的墓碑,依依不捨地走了,在心裡說著,“奶奶,我明天再來你了”
溫馨漫跟著媽媽回到了家,家裡有大伯,二伯,三伯,四伯,還有最小的是她爸爸,還有一個小姑。
他們幾個都在大廳裡坐著,商量著爺爺的事。
大伯:對於爸爸的事,我們既然大家都同意了,各自就每人出五千吧。
二伯:我願意出五千
三伯:我不同意,憑啥爸現在結婚,讓我們出錢,我同意他娶另外一個,已經是很大的退讓了。
四伯:我也不同意,誰願意給誰就給,我反正是不給的
溫馨漫的爸爸也開口了:馨漫也要讀大學了,還得花錢,我的錢得留著給她上學了用。
小姑:爸又要結婚,我是攔不住,但是臉我還是要的,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出錢讓他風風光光的再娶。
…………在一聲的爭論裡,大家誰也不想讓誰,各自都有自已心裡的想法。
大伯:你看,如今我們爸也已經八十多歲了,還能活幾年啊,我們這些做兒女的不就應該在父母還活著時多儘儘孝吧。
小姑:大哥,我知道你想盡孝,可別拉上我,你也不想想咋媽的不容易,她才剛走多久啊,還不到一個月,連墳頭上的草都沒有長出來,泥巴都還是熱的
小姑一邊說一邊用手擦著眼淚,“大哥,二哥,你們自已說說咋們媽是怎麼把我們養大的,你們今天還要拿錢給爸娶另一個老婆,你們對得起咋們媽嗎?要不是看到爸活不了幾年了,我就算是死也不會同意的,要我拿錢那是不可能的”
溫馨漫見著小姑的模樣,她內心難過又感同身受,她瞭解那一份無處發洩的委屈。
當爺爺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彷彿一道晴天霹靂砸在了她的心頭。她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位慈祥而又熟悉的老人。他竟然要娶他的初戀情人!這個訊息對於她來說無異於一場噩夢,讓她的內心瞬間被撕裂成無數碎片。
她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因為在她心中,爺爺一直是一個德高望重、值得尊敬的長輩。他們之間有著深厚的親情和信任,而現在,這一切似乎都在瞬間崩塌。她感到困惑、憤怒甚至絕望,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樣的局面。
她試圖說服自已這只是一個玩笑或者誤會,但心底深處卻清楚地知道,這並不是那麼簡單。爺爺的決定意味著家庭結構的重大改變,也將給每個人帶來深遠的影響。她不禁開始擔心起未來,害怕失去曾經擁有的溫暖和安寧。
儘管她只有十八歲,可是她的內心就是很難受,她不明白爺爺為什麼這麼著急就要娶另一個奶奶進門,還說那是他的初戀。既然他們已經幾十年都沒有在一起了,為啥奶奶去世還不到十天就說要娶另一個女人,為什麼就不能在等等,在晚一年也好,她無法理解老年人的愛情。或許爺爺從頭到尾就沒有跟他的初戀斷了聯絡,而奶奶一直被瞞著。
“媽媽,我回房間了”溫馨漫無意在聽下去了,大人之間的討論,她一個孩子並沒有任何的發言權。就算她內心再怎麼拒絕爺爺再娶,她也不能說出來。
那天晚上,溫馨漫做夢夢見了奶奶,在夢裡她哭著喊著奶奶,她想跟奶奶說……可是她怎麼也說不出口,奶奶只是在那裡很慈祥的安慰她……人啊,這輩子沒有什麼過不去的。
等她醒來時,外面的天也亮了,那一刻,她感覺她整個身體都很沉重……
她起床時,發現媽媽已經在做早餐了。
“馨漫啊,你快穿好衣服,今天我們全家都要來,把家裡衛生都打掃了”
“媽媽,為啥要打掃衛生了”
“你爺爺後天就要娶新的奶奶了,後天我們要辦宴席”
“媽媽,你覺不覺得這一切太快了”
“馨漫,大人的事,小孩就不要多嘴了”
“媽媽,我已經十八了,再過兩個月就要去大學了”
溫馨漫才剛結束高考不久,可是在她考完的第二天奶奶就走了,溫馨漫一想到從小就疼她的奶奶就眼淚溼眶。
“馨漫,你趕緊換衣服幫忙”
溫馨漫點頭答應。
可是她的眼睛出賣了她,即使在不願意又怎麼樣。
溫馨漫也隨著人流,打掃起了衛生。
只見有人還貼著喜字,吹著氣球,大家臉上的表情也開心,場景也越來越熱鬧了,都在歡迎那位新奶奶,爺爺更是笑得合不攏嘴……
溫馨漫的心裡,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
年邁的爺爺,八十五歲要娶自已的初戀八十四歲,作為孫女,她應該祝福,可是她要是祝福了,那自已奶奶不就是白疼了自已嗎?
奶奶一生為爺爺生育了六個孩子,年輕人為了養活六個孩子,爺爺常年很少在家,都是在外幹活可也只是偶爾拿點錢回來,是奶奶下地幹活,常年累月的養活了幾個孩子……奶奶本是大戶人家的閨女,本是衣食無憂,可嫁給了爺爺,往往是吃不飽穿不暖,但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給了爺爺。
溫馨漫昔日凝視奶奶手上的繭疤,便知曉奶奶歷經多少艱辛,捨不得吃捨不得穿,甚至她心心念念想買個大金鐲子,到最後也沒有買。而爺爺卻總是一副無所謂地態度,對家裡的事也不關心,或許就是爺爺過於灑脫,外人都認為爺爺是一個好人,畢竟他對所有人都好,除了奶奶。對於孫子孫女更是慈祥……
溫馨漫從小就跟奶奶一起生活,學習上更是嚴厲。雖然她生了六個孩子,但是六個至少都讀了高中,除了三伯因為自已不想讀放棄了,其他都是她白天種菜賣菜晚上做手工供養出來的,而爺爺卻是在幾個孩子成家了以後才回來跟奶奶一起住,但奶奶從來沒有說爺爺的壞話,都是對孩子講,爺爺賺錢給他們掙學費了……
這些還是溫馨漫在奶奶的記事本里發現的,奶奶從來沒有對人說,只是把自已的心事說給了日記本聽。溫馨漫知道奶奶不想讓人知道,在奶奶下葬那一天,她燒給了奶奶。
爺爺從來都沒有愛過奶奶,卻困住了她整整一生。
溫馨漫走到爺爺身邊,她本來想說點啥,但看到爺爺瘦弱的身影,她還是忍住了,畢竟他的眼裡有光,她不想打擾了。
或許她不是個好孫女……她想為奶奶鳴不平。
爺爺結婚的那天,村裡所有的人都來看熱鬧了,大家都想看看這場八十幾歲老年人的婚禮。那天溫馨漫沒有笑一下,他發現爺爺買了一個大金鐲子,還有戒指給新奶奶……
溫馨漫沒有跟隨人群進入那場婚禮儀式,而是跑到奶奶墳頭。
“奶奶,對不起,是孫女不孝”
“奶奶,我應該告訴你,爺爺他要娶新奶奶了”
…………
那天本來晴空萬里,可溫馨漫說完,天空突然烏雲籠罩,很快就吹起了大風,大雨傾盆直下
“奶奶,奶奶……”
溫馨漫感覺是奶奶知道了,那一刻,她多麼希望那場儀式可以被破壞。
溫馨漫回到家裡,看著滿目皆是食物殘渣的現場。
現場有人說,“這或許是王奶奶發怒了”
溫馨漫心裡卻很高興,畢竟她可不希望這婚禮能繼續。
“馨漫,趕緊進屋,雨下得這麼大,小心感冒了”
“媽媽,我立馬進來”
“這雨下的實在太大了,看來今天也不是什麼好日子”四伯說。
“瞎說啥,今天是我大喜日子,怎麼可能因為天氣而不好,這天我可是等了六十多年啊”爺爺說。
“爺爺,我看今天還是算了吧”溫馨漫說。
“馨漫,你怎麼這麼不懂事,可不要惹爺爺不高興”她媽媽趕緊制止她。
溫馨漫也就沒有說啥。
“等雨停了就好”大伯說。
等了好久,雨終於停了,大家趕緊擺好宴席,準備吃飯了。
只是沒想到,院牆不知怎麼了,居然垮塌了。
人群立馬慌亂了。
“大家快救人,有人被壓住了”
“快點拿鐵鍬”
“還有快點打電話”
…………本來該是場大喜的日子,沒想到成為了一場悲劇。
小姑徹底崩潰了,“爸,你看看一大把年紀還要幹這種事,真的只會給我們子女添亂”
三伯也說,“爸,以後你的事我們也不想管你,要不是看到媽的份上,誰要給你臉了,從小就沒管過我們,老了還要來給我們找麻煩”
現場徹底亂套了,爺爺也在一聲聲爭吵中住進了醫院。
最終,爺爺還是沒有舉辦成功婚禮,新奶奶也被她的家人接走了。爺爺還被幾個子女直接送進了養老院,幾個子女更是很少來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