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抉擇》

——清晨的陽光刺進了這座殘破的建築。

——這使得整座建築處於一種陰陽交錯的狀態。

——這讓建築在周遭翠綠色的渲染下，顯的格外的寧靜。

…………。

——我睜開眼，並從床上爬了起來

那位騎士出夜巡查了這麼久還沒回來嗎？

——我這樣想著，便徑直走向建築外。

在我前進的過程中，路邊的野景也被我盡收眼底。

小溪，翠綠高大的樹木，鳥的叫聲，還有時不時竄出來的小松鼠，整個地域散發著自然的氣息。

但我卻產生了一絲疑惑。

為什麼現代建築中會吸引如此多的野生動物？

我真不覺得這些稜角分明的尖銳部件能成為動物築巢生活的首選。

這麼久沒回來。

難道昨天晚上遇到死徒了嗎

——而後，在建築大概50米外的地方，我終於找到了騎士。

看起來你休息的不錯，你現在的精神力和靈魂穩定性明顯強於我剛遇見你的時候。

啊，得虧有你把我從那鬼地方拉出來，要不然我也不可能恢復這麼快。

話說，你昨晚應該沒有回來吧，是去追獵死徒了嗎？

正是，昨晚我藉由魔導火判定出了十幾個死徒。

但是戰鬥到中途的時候，突然一個金髮赤眼的女人從邊上直衝而來，勢如破竹的橫掃了所有的死徒。

她沒有攜帶任何淨化武器，純粹靠力量撕碎了死徒。

她沒有攻擊你???

沒有，她只是瞥了我一眼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不過真正讓我意外的不是她強悍的戰鬥力。

而是她在離我30米不到的位置潛伏著，我卻完全沒有感應到她。

雖說有我的客觀原因，但是實屬太過反常了。

呃……，反常是指什麼？

——騎士嘆了一口氣，道。

我久經沙場且跨越無數死亡邊境。

但如此具有威脅的存在立於周邊30米不到的範圍我卻完全感應不到，而是等她出手的一瞬間我才反應過來。

她是人類嗎？

種族上不確定，但是考慮到身體引數。

她絕對不是人類。

按魔戒騎士的標準來看，基本上能匹敵頂級稱號騎士著裝狀態下的敏捷度了，甚至不輸給歷代黃金騎士。

雖然她的技法只是毫無路數的亂打一通。

啊……？這你也能看出來？？

單純的靠蠻力作戰和有明確技招的風格是完全不一樣的，經驗之談而已。

原來如此………。

我準備下城裡一趟，去尋找能融進社會的路子。

也好，一直呆在這裡你遲早可能被發現。

不過你最好晚上之前回來，你沒有能跟死徒戰鬥的能力，一旦碰上請全力避戰。

明白。

………，等一下。

嗯…？

——我回頭不解的看著他。

拿上這個。

——騎士遞給我一把匕首，這個匕首上面也紋刻著特殊的紋路。

這是…？

此劍名為破邪之劍，………，能對死徒產生致命效果，也包括人。

如果遇到危險了，請儘可能先撤退。

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再使用這個東西。

一定記住，千萬不要用此劍劃傷無辜之人或者自己。

是。

——說完，我便下山去了。

…………………………。

——蒼老的騎士盯著天空，若有所思。

已經……，快沒時間了。

自來到這個世界開始，我能實體化的時間已經越來越短了，再過最多半年，我應該就沒辦法實體化了。

這也沒辦法，這塊地的靈氣遲早耗盡，耗盡了我也自然沒辦法維持現形。

以那個孩子的心性，遲早會被捲入死徒的戰鬥。

一個寧願自己丟命都想幫助他人的人，怎麼可能允許自己面對死徒置身事外。

但他的眼中不僅僅有善良，也有對力量的渴求。

如果他遭遇了死徒並活了下來。

那他會有很大可能會祈求自己給予其力量。

但是這樣真的好嗎……？

如果他踏上了我的道路，將會受盡肉體與精神的雙重摺磨。

還可能得接受失敗的打擊，人格都可能因此受到影響。

正義從來都是靠壓倒性的力量與高尚的品格雙向作用而來。

但他的本質具有的雙向性。

卻並不是這些。

引導的好，他能成長為一個可靠的騎士。

引導的不好……，也可能墮入黑暗，變成力量的奴隸。

究竟，該怎麼辦呢……。

——老騎士擔憂而又無奈的望著蒼藍色的天空。

希望他能夠作為一個普通人活下去吧。

——然而事實也確實如他擔憂的一樣。

——到了夜晚……，年輕人也沒有回來。

——兩個小時，天黑前。

大意了，真的大意了……，真的沒想到這個地方居然這麼大。

眼花繚亂這個詞都不夠資格用來形容這個城市。

連續8個小時的行走也讓我略感疲憊

哈啊……，還好探查到了不少的地理情報。

我仔細觀摩了一下自己手上的類似地圖的玩意。

呃……雖然畫的醜了點，但是並不是完全看不了。

我所下來的山，大概在一個高中學校的後山再翻一圈的地方。高中學校的前對方差不多就是我現在所在的城市中心處。

也就是說，從山區我能直接一條線走到這個地方。

學校側前方區域中不遠處，有一座巨大賓館。

而靠下側的位置有一座巨大的宅子，那應該是某大戶人家專有的。

理論上講，只有那塊學校可能會接觸到我所在的建築。

其它反而不是什麼問題。

看來是我杞人憂天了。

——關上地圖，我遙望天空，已經黑了。

——路上也有不少人在擺攤了。

——路人的歡聲笑語瀰漫在耳旁，整個路段都充滿了歡快的氣氛。

…………。

——但對我來說，這可一點都不愉快。

我環顧四周，同時集中全部注意力，一邊沿著原路返回，一邊隨時注意各種各樣的異常。

嘭…！

——突然，我撞到了一個人。

我這是沒睡醒？？神經緊繃的狀態下都能撞到別人？？

啊！對不起！

我立馬抬頭道歉。

………？

什麼人都沒有，只有茫茫人海在不停的波動。

我剛剛應該確實撞到人了…？

啊！！！！

嗯……？！

——突然一聲尖銳的女聲瞬間吸引了我的全部注意力，我兩個閃身直接跑進小巷子，並順手掏出破邪之劍。

………。

當路過一個拐角處時。

我直接停了下來，默默的拔出了破邪之劍。

我只能用一句話來形容這個場景

那就是屍橫遍野

遍地的受害者，遍地的血液，遇害的人，彷彿變成了白陶瓷一般，肌膚毫無血色。

還有一些人，被分成了各種部件。

多半是因為激烈反抗才導致這般慘死吧？。

啊呀呀…，剛享受完佳餚，又來一份美味？？

順著一股妖嬈的聲線，我得以看見罪魁禍首的真面目。

是雙眼血紅，面板泛白的一個女人，頭髮程波浪樣，腿上踩著高跟鞋，衣著西方哥特式的服飾。

這打扮應該是那些所謂“上流社會”的名媛？？

這些人……，是你殺的……?

我死死盯著她，眼神凌厲而兇狠。

是啊，不過別擔心，馬上你也會見到他們了。

我~

嘁！！！

趁她停在原地的時候，我直接閃步衝到了她臉上。

刺啦——！！！

什………！

伴隨著肌肉撕裂的聲音，我將破邪之劍直接刺進了她的心臟。

她目瞪口呆的看著我，不是因為沒有看清我的動作，只是因為疑惑。

為什麼我的劍，輕而易舉的殺死了她。

抽出劍身，神秘的死徒也應聲倒地。

噶…………啊！！！

她神情痛苦的躺在地上抽搐，不停的用手堵住心臟，但仍然阻止不了肉體的崩潰。

最後，於燈光下化為了一片灰燼。

我氣喘吁吁的癱坐在一邊。

剛剛那一刀讓我心有餘悸，說實話那是真的運氣刀。真打起來我可能會被瞬間殺死。

然後，突然一陣風自右側襲來。

嘭！！！！！

我直接被擊飛到了牆的位置，伴隨著我一起落地的，還有牆壁的碎片。

呃…………！！！

遍佈全身的劇痛，直接讓我動彈不得

這個感覺，太熟悉了。

第一次在自己的世界被卡車奪走性命之前，就是這個感覺。

塔塔塔——。

好不容易轉化出來一個同僚，被一個人類給幹掉了還真是夠離譜的。

算了，雖然有點麻煩，但是總能再找到的。

——一個陌生而輕浮的男聲傳入了我的耳朵，不用想我都能猜到是另一個死徒。

這個死徒的裝扮，一股子貴族的氣息，體態修長，穿著燕尾服，留著長髮，但跟之前被殺死的死徒一樣，都讓人心生噁心。

你………！！

我掙扎著爬起來，然後讓自己靠在牆邊，同時盡力讓自己保持清醒。

然後，我盡全力向他投出了破邪之劍。

哦……，你就是靠這個殺死我了同僚的嗎？

他在暗處輕鬆接住了我的劍，然後放於手上細細把玩了一番。

哈呀………。

——死徒疑惑的看著手上的劍。

還真看不懂這個武器的構造，到底是什麼金屬做的。

說完，他把劍扔回了我的身邊。

算了，還是先進食吧。

——男子用了不知道什麼術式，那些原本被殺死的人居然動了起來。

………？？

這又是什麼能力…？

去給我準備些食物過來。

——隨著他的一聲指令，那些屍體如同有生命一樣，緩緩的前進。

——隨後，他打趣的對我說。

人類真的是非常方便的食物啊。

你看，享用完之後，還能作為獵犬去協助自己繼續尋覓食物。

你可真是個十惡不赦的畜牲！！！！

儘管我自己現在已經說話都很困難了，但是滿腔的怒火還是讓我忍不住對他發起了唾罵。

嘁……！

——鮮血自我的口中溢位。

這可不行，你現在還不能死呢，我得把你留到後面慢慢收拾。

呃啊！！！！！

說完這句話，這個畜牲便用一種術法捆住了我的身體。

然後我就看見，那幾個本應死去的人，帶著別的路人緩緩過來這裡。

瀨衣，你剛剛去哪裡了，急死我了，我找了好久都沒找到你。

我…啊，剛剛…，在這裡……，找到了……好玩的東西哦，所以……，我來找你……一起去…玩。

看著那個跟著屍體緩緩走過來的女生，我不顧肺部的重傷，用盡了最後的力氣，吼了出來。

跑！！！！

咚…！

然而還沒等我出聲，死徒便用手死死壓住了我的後背。

身為紳士，可不能隨便大吼大叫啊，要不然多損自己形象，你說對不對？

伴隨著死徒那輕浮的語言，我被他用肘關節壓的幾乎快要昏死過去。

見我完全失去出聲能力，他便放開了我，隱沒在了黑暗之中。

逃啊……！會死的…！！！

想全力告訴那個無辜的女孩，但我的喉嚨卻完全發不出任何聲音。

那麼，你說的是什麼東西啊？這麼神秘，還只拉我一個人。

女孩俏皮而可愛的回應著自己的朋友。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落入了一個圈套。

就是…這裡…。

——受術式操控的屍體，說話這句話便倒在了地上。

瀨衣！！你怎麼了！別，別嚇我啊！！

隨後死徒靜默的出現在了她的身後。

晚上好~美麗的小姐~~

啊……！！

耳朵裡傳來了細聲的尖叫，還有連綿不絕的吞嚥的聲音。

哈啊…………(咬牙切齒)。

畜牲………。

殺了人還不夠，還要褻瀆死者的安寧去繼續殘殺生者。

——沒有理由，沒有思考，只是因為想殺，所以就把人隨便殺了。

——這就是死徒，與畜牲毫無二致的汙穢之物。

——摸出身上的破邪之劍的劍鞘，盡全力站起來，抓起身邊的破邪之劍。

雖然快走不動了，但是……！！！

就算殺不了你，我也要盡全力在你身上留下傷口……！！！

屏住一口氣，我將劍刃持於左手，然後右手持劍鞘直接向他砍去。

天………，這種速度你真覺得能摸到我？？

——死徒用彷彿看傻子一樣的表情盯著我，然後擋下了我右手的斬擊，隨後一腳直接踢向了我的腹部。

而我早就提前將劍刃對準了他踢擊方向，而他也沒有讓我失望，用小腿徑直踢向了我左手的破邪之劍。

嘭！！！！

雖然劍刺中了他的腿，而且我覺得他因為想慢慢玩死我所以故意手下留情了。

但腿擊誇張的衝擊力還是直接震碎了我的掌骨，我也因此又一被擊飛到了牆邊。

嘖………，這是什麼東西！！！！

刺中的一瞬間，死徒感覺到了不妙，然後果斷切斷了自己的腿部。

性質居然是毒……，而不是什麼聖器。

這個東西，似乎擁有著能直接強行殺死各種生物因子的能力。

難怪麗安被刺中了心臟就瞬間死亡了，透過心臟，劍上的毒瞬間蔓延了她的全身，然後毒直接分解掉了她整個身體。

為什麼沒有辦法復原的答案也理所應當，劍毒直接撕碎全身所有的細胞，甚至包括血細胞在內。

高等級死徒自然不害怕這種東西，可對於中低等級的死徒，這是能一擊必殺的東西。

光他一個人手上就有這麼可怕而且見所未見的武裝。

那如果他背後還有人……。

——一想到這裡，死徒不禁感到了些許恐懼。

必須殺了他！！！

轟！！！！

——西側的牆壁突然被直接轟碎。

——衣著華麗而優雅的死徒，愣了一下，隨後眼裡滿是恐懼，姍姍的後退。

啊啦啦啦…，這裡打的可真熱鬧啊……。是吧~？尤爾斯……?

怎麼會……，她為什麼來到了了這裡，我卻連一點情報都沒有……。

死徒不停的後退，恐懼和求生欲幾乎佔滿了他的臉。

這次又是誰……？

我的眼睛因為蒙上了血，看不清楚來的人是誰。

有因為失血過多，我的意識也不斷渙散，只能勉強看見白色的一小圈，也不知道是衣服還是眼睛還是頭髮。

隨後，我便失去了意識。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我的眼線遍佈整個區域，你一但到來我會馬上知道……！

哈……？其實我也挺無語的呢~~。

因為想防止你逃跑，我都儘量避開你的眼線。

可惜在我巡查的時候，他已經被燒成灰了~

這種手法我倒是猜的出來是誰幹的，雖然我不清楚他是誰，但是處理死徒的動機倒是很明顯。

只是我挺納悶的，那個人雖然只是個殘魂，但他身上那麼誇張的精神力和靈魂強度還有淨化之力，連我都不敢輕易的去招惹他，你們居然還敢衝上去打……？？

這就是人類所說的…，初生牛犢不怕虎？？？

那個人？？？哪個？？？

——死徒一臉疑惑的頂著眼前這個穿著平凡卻殺氣騰騰的女人。

而你用來看門的哪個人……。

呵呵呵~

跟我正面撞上了，你覺得他還能機會通知你嗎？

就算是這樣！！！你口中所說的那個帶著極強淨化之力的男人，也應該出現在我的眼線裡才對，但我卻完全不知道他的存在！！！

你以為~我為什麼能知道他的一些情報？

這不是很簡單的道理嗎~

因為他跟你的眼線戰鬥的時候，我也在現場啊~。

我最大限度的開啟了自然保護，然後順便用了一些小手段，阻斷了他們傳給你的訊息~

呵呵呵，當觀眾真的非常開心哦~

能看見你的手下跟蘆葦一樣被擊潰，又能欣賞到無與倫比的劍術與格鬥技巧，還有從來沒見過的術式。

硬要說有什麼問題的話？那個男人戰鬥太過謹慎了。

雖然他的戰鬥能力屬實精彩至極。但是吧……，我也是很趕時間的啊～所以我最後還是出手幫他收拾了殘局。

明白了嗎~，那麼，就去死吧。

——伴隨著一聲音爆，以及地震般的震動，名為尤爾斯的死徒迎來了終焉。

………。

還是來晚了嗎？

——年邁的騎士，緩緩走到了遍體鱗傷的男人身邊，回覆了他的身體並其用術式傳送回了遺蹟之中。

——看著周遭的慘狀，還有落於地上的破邪之劍，無辜慘死的群眾。

啊……，這就是命運嗎…？你或許，必然會捲進這場風波吧………。

——蒼老的騎士，看著無邊的黑夜，不知道為何，心中五味雜陳。

等他醒來，想必會祈求自己的教導吧……。

那就………，來吧…………。

是透過王牙的試煉，成為下一代鷹皇騎士，還是死於騎士試煉，終結自己的一生……。

就看你自己了…………。

《抉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