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雜物店小夥計正與那道士周旋,聽道士句句刺耳,小夥計也只好委曲求全道:“還望道長給個說法,我要怎樣,可免了這次劫難?”道士聽後,喜笑顏開道:“孺子可教,你果真願聽老道的話?”那小夥計方才確實也有過心懷鬼胎,但見這道士剛柔並濟、馳張有度,便也讓他拿捏得服服帖帖,於是道:“小人若有半句假話,人神共怒、五雷轟頂。”話音剛落,只聽外面天空轟隆一聲霹靂,直嚇得小夥計倒退幾步,貼到了牆根。

“既如此,從今以後就拜了我門下,我定會好生調教你。”道士早已經醉意全無,頓時變得一臉正經,又道:“依我看,你留在這大抵沒有個將來,不如打從今天起,離開了這破店。”

“一切聽師傅吩咐就是”小夥計聽道士願意放過自已,又願收他為徒,心中興奮,便滿口答應。

“來來來,你近前來,我與你密談一二”說著,將手裡的葉子丟掉,對湊上前來的小夥計一一二二、三三四四交代了幾句,只見小夥子頻頻點頭,又不時看看那邊的黃老闆和李峨嵋、姚錦三人,眼珠亂轉,又瞧瞧眼前的道士,一會兒詫異,一會兒又忍俊不禁,過了好一會兒,終於喜笑顏開,不住地點頭,豎著大拇指誇讚道士。

“去吧,今晚三更天不見不散”說罷便拎起了魚缸旁的一把笤帚,揚長而去。

望著道士走遠,小夥計笑著走到了李峨嵋和姚錦身邊,言道:“方才怠慢了兩位,實在是不好意思。義童啊,來!”他喚來一個小夥計,對他說道:“去後院,把那隻樓蘭罐子拿來”小夥計聽話從後門出去了。

“二位,我們老闆有個上乘的樓蘭罐,小人我做主,200金交賣給你們,不過”說著,他停住,瞧了瞧遠處的黃老闆,既而又道:“一會兒我只說2000金交賣給你們,你們給我200就好,你我配合默契,別叫我們老闆聽見。”李峨嵋和姚錦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也只是答應了下來。“嗯嗯,二位真乃小人的大貴人,哈哈哈哈”說著他笑了起來,“待會兒你們只管看戲,剩下的交給小人來辦。”

過了一會兒,小夥計從後門回來,拿來了一隻大個兒的鑲金樓蘭罐,“那邊來客人了,義童,快去招呼客人!”夥計支走他,於是笑著對李峨嵋和姚錦言道:“二位,你們瞧這罐子可好?”說著將陶罐遞上。

“師姐,這罐子確實精緻,200交子,也還划算”李峨嵋道。

“給,200金交”姚錦交了錢,取走了樓蘭罐。

“好勒,上乘樓蘭罐,2000金交成交!哈哈哈哈!二位果然好眼力!小人恭祝二位財源滾滾、生意興隆!”接過銀子,麻利地從腰間又掏了一堆交子放在櫃檯上,跟姚錦的200金交混在了一起,開始嚷嚷起來,一邊嚷嚷著一邊提筆在賬簿上刷刷快速記著賬。

黃老闆聽夥計吆喝,便停下跟官爺的聊天,轉頭瞧向了這邊,他是個再沒有的精明人,耳朵素來又好,聽店裡做了大買賣,不由得心花怒放。

“兩位慢走!”夥計直把李峨嵋和姚錦送出門外,這才轉身進來。

“孫李啊,你來,見過張大人!”見孫李迴轉,黃老闆捋著鬍子笑道。

“小人孫李,見過大人!”孫李走到跟前,躬身施禮道。

“兄弟,我這個夥計最是能幹,跟了我一十七年了,為人忠厚老實,賣貨那可說是一把好手”聽黃老闆誇讚個不停,孫李也不動心,轉而言道:“黃老闆,抬舉了,小人正有一事要找老闆稟報”

“哦?何事,儘管說來”黃老闆道。

孫李言道:“怎奈何小人福薄,前日老家來信,說我那可憐的滿月小兒不幸夭折”說著便咧起嘴,抽抽搭搭哭了起來。

“哦?有這等事?”黃老闆不禁詫異,望了望眼前的孫李,又望了望對面坐著的張武官,一時也不知如何安慰,片刻之後言道:“快快啟程,我準你一月假期,這豈是兒戲?來啊,義童!到賬上取來金交500,我與你孫三叔作路上盤纏。”

孫李謝過黃老闆,告辭了老闆和張武官,立時從後門出去,回廂房收拾包裹。

義童把手裡活計交給旁人,一路跟隨著孫李來到廂房,“三叔,我也從來沒聽你說過老家有什麼媳婦啊?這怎麼又冒出個孩子夭折了呢?”他撓著頭好奇地問道。

“小屁孩兒懂得什麼?”孫李厲聲道,“快去幫三叔備輛馬車,休要多嘴多舌!去去去!”

說話義童早僱了輛馬車停在雜貨鋪門前,“黃老闆,不出半月,小人便回。”孫李言道。

“不妨事,不妨事,好生安頓家裡,可莫要傷壞了身子,路上小心啊”黃老闆雖然經商精明,但為人也算和氣,囑咐過後,便眼見著孫李乘坐馬車一溜煙地走遠了。

出城二十里,到了一個小鎮子,孫李便打發了馬伕,獨自一人找了家客棧住下。這日三更天,按著先前道士的吩咐,來到了附近山上的明鏡寺。

走在山路之上,只聽遠山傳來幾聲嗷嗷的狼叫,不由得心裡打起鼓來,想道:“不知道道長說的是不是這條路,要是走錯了,見不著提燈的女子,那可要壞了大事。”也不知走了多久,這明鏡寺大得就像一座小城,山路崎嶇,倒是一路按著道士的指點,尋著山石上的標記摸索著,大概也不會出錯。

突然,只聽一聲貓叫,緊接著有個女人的聲音問道:“亭下站著的可是孫李孫夥計?”

聽到有人喊出自已的名字,倒給孫李嚇了一大跳,他也不敢忙著答應,停下腳步,仔細朝聲音的方向瞧去,只見高處一個山坡之上立有一個女子,手裡提著一個燈籠,月光之下,直映得面孔蒼白。他扶著亭子的石柱,打算走近些細瞧,可忽然又什麼也看不見了。“咦?這倒奇怪了?人呢?莫不是見了鬼吧?”孫李心下詫異。

“哼~莫不是見了鬼吧?哈哈哈哈”那個女人的聲音忽然從身後傳來,孫李一驚,急忙轉身,卻見到那個提燈的女人竟然站在自已的身後,直把他嚇得哇哇大叫起來:“啊呀!你是人是鬼!”

“廢話少說!快跟我走!”那女人提著燈出了亭子,沿著石階便朝下面走去。

此時的孫李早已經嚇得寒毛直豎,整個人凍在了原地,稍待回神,方才想起道士的話:“這是人,沒錯了。道長說過,能猜中人心思的唯有人能做到。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她是人,不是鬼,她是人,不是鬼。““姑娘,你慢些走!小人正是孫李啊!”說畢便快步追了上去。

二人沿著山道走了一時三刻,來到了一座破廟跟前,那女人停下了腳步,“拿著燈,我去敲門”她說道,於是把燈籠遞給了身後的孫李。

“師傅,我們進去啦?”孫李聽這女人管屋子裡喊著師傅,不禁詫異,倒瞪大了眼睛瞧得更仔細了。

“進來,進來!”裡面聲音熟悉得很,孫李聽得真真,不是之前的道長是誰。

女人輕聲推開房門,站在一旁,言道:“快進去見過師傅。”

孫李不敢多話,聽完便提著燈籠邁進了門檻。只見屋內黑燈瞎火,燈籠的燭光所照之處,除了一套破舊桌椅,再就滿是蛛網,未見有個人影。他正納悶之時,只聽樑上有個聲音傳來:“我的乖徒兒,你可算來了!為師我等得好苦哦!”說著道士從樑上躍身跳了下來,站到了孫李跟前。

“哇!我師傅的輕功更是精進啦!”門外女人拍著巴掌,叫著好,隨後也邁進了屋子。

“紫醜,快把桌上的燈點亮。”道士吩咐。

“是!師傅!”女人聽話走到桌前,從腰間取出火石,咔咔兩下就把桌上的油燈點亮了。

“師傅,人呢我算是給你帶來了,說吧,徒兒要的東西呢?”孫李聽那女人跟道士兩人嬉笑,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只打著燈籠愣在原地發呆。

“給,這不是?”道士笑著從懷裡掏出一個手帕,遞給了小徒兒。

小女孩兒激動地接過手帕,連忙將其開啟,興奮地嚷嚷道:“哇!師傅您太好啦!就是這個啦!我終於得到了自已夢寐以求的首飾嘍!太開心啦!”她高興得合不攏嘴,也不管師傅和孫李二人,自已徑自跑到一邊欣賞起了那塊首飾去了。

“孫李,你來,我給你看樣東西。”道士說著,帶他來到了後屋。

“你看,你可認得這畫上是什麼地方?”道士指著牆上的一幅畫問孫李道。

孫李抬頭望去,只見牆上掛著一幅風景畫,日久積塵,又掛了許多蛛網,他湊近了些,打著燈籠細瞧,亭臺樓榭眾多,山路蜿蜒,一道瀑布高懸山間,流水清澈,魚兒歡愉,漫山蒲公英正開得茂盛,再一瞧,“咦?這不是明鏡寺是哪裡?”他手指畫上的一座寶塔,言道:“道長,畫上的寶塔與那外面的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正是”道士走了近前,鄭重其事說道:“我叫你今日前來此地,一為收你為徒,二來為叫你認認這個寶地,日後想必你少來不了。來吧,舉個儀式,你我便是師徒關係。”

“紫醜,把我玉盆盛滿水,端到外面來。”道士吩咐徒兒道。“是!師傅!”說罷,小姑娘就朝後屋走去。

過了不大功夫,小姑娘從屋子裡走出來,手裡端著一盆清水,放到了一塊山石上,“師傅,玉盆端來了。”她此時已然進入極其恭敬莊嚴的狀態。

“孫李,待會兒你聽我話,我命你師姐紫醜蓋一塊紅布到你頭上,你到時不必害怕,什麼都不要想,什麼也不要看,徑直朝這玉盆走去,聽我口令,然後一頭扎進水中,開始閉氣,期間無論聽到什麼動靜都切莫出水,如果感覺自已閉氣已到極限,就雙手攥拳,我與紫醜定來助你,可全都記下了?”道士一字一句,娓娓道來。

這邊再說李峨嵋和姚錦二人。自從二人離開大理城的黃老闆雜貨鋪,就去城裡另外幾個地方購買東西。一邊走著,李峨嵋問道:“師姐,方才那個道長和夥計竊竊私語,不知二人古怪些什麼,後來道士走後,這夥計仿若變了個人,200金交就賣了我們這樣一個上乘的陶罐,他們不是虧本了嘛?”

正走在半路,從對面走來兩個騎驢的少年,慢慢悠悠走到近前,便停了下來,其中一個翻身跳下驢背,牽著繩子,攔下李峨嵋和姚錦,“二位且慢,師兄,你看,這公子手裡拎著的不是樓蘭罐是什麼?”他回頭朝身後的一人言道。那人也從驢背上下來,上前兩步,躬身施禮道:“敢問二位,這大理城果然能買到樓蘭罐不成?”

李峨嵋和姚錦聽他們兩個神神叨叨,一時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姚錦言道:“兩位少俠這問的哪裡話,大理城乃皇族城池,別說一個西域蠢物,就是漂洋過海的洋玩意兒也不看淘它不得。”李峨嵋也附和師姐道:“就是就是,一看你二人就不是咱們本地人,太也把我大理城看得小啦!是吧,師姐?”

“好個無禮的公子哥!”看師弟正欲上前理論,這兄長一把拽住,言道:“寅卯,退後,不得無禮!”之後笑著弓手,繼續言道:“方才無意冒犯,在下給二位賠不是了。我二人是武當山的弟子,他名寅卯,是我小師弟,我叫辰巳,是他師哥,我們兩個奉命下山,特來大理城購買兩件樓蘭罐,這不湊巧遇見二位,該說不說,也是緣分。在下斗膽,敢請兩位到附近酒樓一敘,不知二位可願意否?”

姚錦正欲推辭,讓李峨嵋一把拉住,言道:“好說好說,常言道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我們二人又豈是小肚雞腸之人,既然閣下大方,我和師姐也是爽快人,走吧,你們頭前帶路。”姚錦正要說什麼,李峨嵋擠眉弄眼道:“師姐,你瞅瞅這大太陽,正是晌午到了飯點兒,師姐不餓,峨嵋這肚子都開始咕咕叫嘍,你聽你聽嘛”說著,他抓過師姐的手按在自已的肚子上。姚錦瞧他玩笑,翻了他一眼,對著那人言道:“恭敬不如從命了,那我們兩個就讓二位破費了。”

說話,四個人就來到了一家酒樓,見有客人進店,跑堂的小夥計甚是殷勤,“幾位客官,一樓坐滿了,二樓雅間有請。”“二位請”師兄辰巳言道。“四位雅間,福生無量嘞~”夥計麻利地將手裡的一條毛巾甩在肩上,抬手放在嘴邊,朝著樓上高聲吆喝道。“四位樓上請!二樓福生無量房間即是。”小夥計將四人領到樓梯口,迎客上樓。

再說那武當山。這日風和日麗,午未與師姐申酉正在武館操練。“好功夫!”一眾武當子弟站在旁邊看得盡興,人群裡又一人拿胳膊肘撞了一下旁邊的一人,道:“哎,我說,你瞅著這架勢,申酉師姐她能跟誰好?”那人回過頭來,笑道:“你傻啊,還看不出來,你看現在師姐的招式,她分明攻三守四,是在讓著午未,明白了沒?”“嘿,你要不說,我還真瞧不出來,對啊!”

“午未,方才那招兒你再稍微用點力道,效果會更好”申酉一個筋斗翻到丈外,對著師弟言道,“多謝師姐賜教”午未道。“這個呆瓜,整日裡只知道習武,對那男女之事,真是一概不知”申酉心中發著牢騷,臉上卻依舊滿是笑容。

“閃開!閃開!都給我閃開!”人群中一個壯漢推搡開擋路的弟子,氣勢洶洶地走到了人群最前面。“喂!小子,跟個女人家比試算哪門子本事,來來來,我們兩個試試!”瞪著一雙銅鈴似的眼珠,兇狠狠地吼道。

“午戌!他是你弟弟!說得什麼渾話!”申酉師姐素日最是護短,更何況是別人拿言語欺負到自已心愛之人的身上。

可午戌哪裡肯聽師姐的勸阻,這時早讓愛情衝昏了頭腦,不待師姐多言,他便解開腰間的繫帶,脫去外衣,仍在地上,“哎呦呦,我午戌師哥這身材,那是相當可以啦!”人群中總有三三兩兩支援午戌的弟子。聽身後有弟子誇獎,收回眼神,午戌更是精神倍增,一臉得意道:“師姐說的哪裡話,莫要誤會了好人!日常比武乃是互相切磋技藝,他午未又是我親弟弟,我二人兄弟情誼深似海,但只教師姐指點武功,我這當哥哥的不能指點了?申酉師姐放心,我二人切磋武功,江湖規矩,點到為止”停了半晌,又哼了一聲,言道:“我這當哥哥的,不會傷了師姐你的乖徒兒的!”

正所謂江湖人性最險惡,夜深知人還是鬼。各位看客,欲知後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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