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陸羨安馬上就要到河州了,十有八九都是衝你趙家來的,你還想搞事?是嫌命太長?”

河州知州張大成氣不打一處來,從得到羽林衛指揮使,即將奉旨到河州考察民生的訊息,他就再沒睡過一個好覺,平白無故的,朝廷怎麼會想到了河州?

他有些後悔了,自已要是沒有被趙長志拖下水,如今哪會這麼擔心?

他一遍遍審視著會出事的點,若說糧價高,那也沒高過青州,河州多山,耕地少,糧價高些也算合理,淮州盜賣官糧的事也沒牽連到自已,唯一能讓他想到的緣故,就是趙家得罪了人,才導致河州被人盯上。

關鍵出事的正主還不當回事,倘若對方不是趙國舅的親戚,他早就破口大罵了。

圓圓胖胖的趙長志被罵了也不惱,賠著笑道:“大人稍安毋躁,我不是捐了款,配合著大人把戲都做全了嗎?罰也罰了,我無官無職,沒殺人沒放火,他還能怎樣?再說了,聽記各地物價,不就是羽林衛的職責所在?”

“聽記各地物價,需要他一個指揮使親自做?你用點腦子行不行?!”

想到對方為了不被扣上為富不仁的罪名,主動認罰認捐,先替自已洗清了包庇的份上,張大成緩了緩語氣,道:“多虧先得了訊息,這事多半也就這樣壓下去,但你在這檔口,還想去截糧車?怕不是瘋了不成?”

“大人啊,錢捐了,罰了,都能拿回來,糧價我們降了也能漲回來,可糧路若是開了,好日子才是真到了頭。”

張大成道:“這次不成,風口浪尖上,太冒險了。”

趙長志道:“若是不多,我肯定也放過去的,但我昨晚得到訊息,被我們趕走的王家商鋪聯合洛州商家,要反攻回來了,你知道這次有多少糧要進來?”

他伸手比了個數,發狠道:“要是真讓他們來了,老百姓嚐到了甜頭,我們以後還能漲上去嗎?這就像餵狗一樣,殘湯剩飯吃慣了也沒什麼,一旦給了根肉骨頭,誰搶就會咬誰。而且淮州出事後,我們囤的糧也快沒了,飛來橫財不要白不要,就算商戶鬧到州府,那也是 山匪搶的,怨得了誰?大不了州府派兵做做樣子,找一找山匪罷了。”

張大成有些猶豫,但口中還是道:“不成,太冒險了,我才接到傳訊,欽差明早從河州出發,最遲後天就到。”

“那不正好?我的人盯著的,商隊已經快出了洛州界,我們剛好可以在一線天那裡設伏,將他們一網打盡。”

他做了個切的手勢,眼中有藏不住的貪婪。

張大成有些厭煩道:“你既然什麼都想好了,何必再跟我說?我就當不知道好了。”

“這不是我的人不夠,要找大人您借人嗎。”

張大成起身在屋裡煩躁地走了幾步,理智告訴他,絕對不能在這種時候貪,但若不依了這人,只怕往後在國舅那裡告自已刁狀,自已也沒好果子吃了。

思量再三,他頓住腳,道:“速戰速決,還有,城裡的糧價給我壓到最低。”

趙長志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縫,道:“放心好了,絕對不會高於洛州,讓您和胡山遠比起來,也不會差的。“

他不提胡山遠還好,一提這個,張大成心裡更煩了,但不想表露太多,扯了張紙片,蓋下自已私印,揮手讓他趕緊去安排。

等出去後,趙長志就垮了賠笑得快僵了的臉,鄙夷地啐了口:“什麼東西。”

等在門口的親信忙問:“老爺,這事沒成?”

“能不成嗎?只不過人家又要做婊子又想立牌坊,還總想勝胡山遠一頭,白日夢做得比誰都好,到頭來不過自已哄著自已玩罷了。”

親通道:“胡山遠是狠人,他可比不上。”

趙長志道:“我恨胡山遠是真,但也佩服,不管送什麼,不收就是不收,可這位,”他從鼻腔中哼出一聲,“錢也要,女人也要,還處處裝清高,我呸,這些所謂的讀書人,清流,還不都是人前人模人樣,背後腌臢事一件不少幹。”

憋屈半天的氣出了,他將張大成蓋了私印的小紙遞給親信:“做乾淨些。”

頭天才下了大雪,山路難行,二十多輛大車組成的篷車商隊,在山道上緩慢前行,雖然看不到車上的貨物,但從壓出的車轍印上,也能輕易看出車是滿載的。

隊伍中間,騎在馬上的商人,正是前次去謝恩的河州籍的商人王老闆,而和他並駕齊驅的,則是換掉官袍做商人裝扮的陸羨安。

王老闆看了看被積雪覆蓋的山路,問陸羨安:“大人,這麼大的雪,你說他們能來嗎?”

“來不來的,就看他們能不能剋制住自已貪慾了。”

“萬一他們剋制住了呢?”

陸羨安道:“無本的買賣,他們若能剋制得住,我倒也不用去這一趟了。他們現在是內憂外患,自已的糧倉快空了,又沒補給的渠道,還被迫要出血,有了這二十幾車糧從天而降,能忍得住?”

他又道:“說起來還要多謝王老闆仗義幫忙,連洛州的商鋪都騰空了,裝出要轉行賣糧的樣子,才能把這戲演得更真。”

王老闆忙擺手道:“這也是我們在洛州的河商早就盼著的事,這兩年,河州的生意真是沒法做,州內雖然沒有高得嚇人的苛捐雜稅,但貨物進不去,巧婦也難為無米之炊啊。這次大人能幫忙剿匪,實在是大快人心的事,別說只是讓我陪著送送貨,放出點風聲,即便讓我們捐款作為剿匪之資,我們也絕無怨言的。”

陸羨安只是笑笑,他不信這些商人真不猜不到官匪一家的事,只不過是不敢明說罷了。

他騎在馬上四下打量這座山的地貌,不算高,說有多險也算不上,而且能看出來,兩州以前曾好好修過路,山道雖然曲折,卻並不窄。

王老闆給他介紹道:“這條路就一線天那裡險些,每次只要在那裡沒出事,大致就能安全了。”

陸羨安點點頭,問:“離那裡還有多遠?”

王老闆說:“翻過這個山頭就到了。”

沉重的篷車一輛接著一輛,在山道上艱難地向前,剛翻過山,兩邊的山勢變得陡峭起來,逐漸將道路擠成夾角之勢。

商隊也加快了步伐,吆喝著,似乎想快速透過。

突然,一聲尖銳的號聲在山間響起。

陸羨安唇角微彎,眼中閃著精光,“來了。”

他打馬上前,衝到了隊伍的最前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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