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貴人如果在宸貴妃宮裡出事,宸貴妃必定逃不了干係。

可金玉妍未曾料到,太后深夜被蛇群咬,皇上命進忠徹查此事。

一路查下來,萬一查到自已身上,那可就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主兒別擔心,內務府裝飾景陽宮,油彩經手的人太多,不會查到咱們身上。”

金玉妍稍稍鬆口氣,心中仍舊惴惴不安,直覺告訴她這次或許要栽了。

不一會兒,外頭有腳步聲響起,只見李玉黑著臉走進殿。

“奴才給嘉貴人請安,皇上傳您去養心殿,即刻隨奴才見駕吧。”

金玉妍與貞淑對視一眼,而後問道:“李玉公公,皇上是有什麼要緊事嗎?”

“奴才不太清楚,嘉貴人快點去養心殿見駕,別讓皇上等著。”

養心殿裡,弘曆正襟危坐於龍椅上,身側坐著琅嬅,兆瑞,高晞月,蘇綠筠。

“臣妾給皇上請安,給皇后娘娘,宸貴妃娘娘,慧妃娘娘,純嬪娘娘請安。”

弘曆並未讓金玉妍起身,冷冷的看著她,忽然開口道:“進忠,你來說。”

“嗻,”進忠應聲上前,跪地稟報。

“太后遇蛇當日,奴才路過啟祥宮,聽見有人商議用蛇謀害太后。”

“奴才當時害怕極了,不敢多聽,誰料當晚太后被蛇咬,儀貴人也被毒蛇嚇暈。”

“皇上命奴才徹查此事,奴才發現景陽宮油彩裡混入蛇莓,這東西最能引蛇。”

金玉妍心驚膽寒,面色卻鎮靜異常,不慌不忙道:“看來內務府做事不用心啊。”

“怎麼油彩裡混入蛇莓都不知道,若是傷著儀貴人,他們能有幾個腦袋賠啊。”

進忠勾起唇角,似笑非笑道:“奴才也奇怪呢,怎會有人如此大膽。”

“所以奴才將碰過油彩的人一一查問,得知內務府小石子曾受嘉貴人恩惠。”

“不僅如此,奴才還查出另一件事,儀貴人平日所食魚蝦和其餘魚蝦不同,腥味極重。”

“奴才便將這些魚蝦送去太醫院,三位太醫都說這裡面放了大量硃砂。”

“據御膳房的人說,伺候魚蝦的小祿子,小福子,和嘉貴人身邊的貞淑姑娘有交情。”

難怪儀貴人總是腹痛,弘曆面色陰沉:“嘉貴人,你怎麼說?”

金玉妍俏麗的面容全是無辜之色,她輕啟朱唇,玉氏表演法則,show time~

“或許儀貴人有意借毒蛇爭寵,否則太監宮女怎地來這麼快,倒像是事先商量好的。”

“至於魚蝦,那是純嬪娘娘說多食魚蝦對胎兒有益,又不是臣妾塞她嘴裡的。”

“照料魚蝦的小祿子小福子,慧妃還特意為他們尋找家人,這才是實打實的恩惠。”

“進忠公公說的這些事,樁樁件件和臣妾並無半點干係,為何問臣妾?”

“你胡說八道!”高晞月見黑鍋往自已頭上飛,當即坐不住了。

“本宮心慈,才讓阿瑪幫小祿子小福子找家人,硃砂那些東西關本宮什麼事?”

金玉妍心裡暗笑,高晞月真是天生的急性子,她拿腔作調,揚聲道。

“臣妾說慧妃娘娘給的是實打實的恩惠~並未提及硃砂~好端端的~娘娘提硃砂做什麼?”

“你!”晞月氣得差點站起來,兆瑞一把拉回晞月,眼神凜冽。

“嘉貴人何必陰陽怪氣,慧妃心善,她提硃砂,也是擔憂儀貴人。”

“你不必顧左右而言他,照實回話。”

金玉妍冷笑一聲:“宸貴妃娘娘好大的官威啊,皇后娘娘還在呢。”

琅嬅並未作聲,偷偷看了眼兆瑞,她很想問問兆瑞,為什麼那日幫她說話。

是同情?

還是……罷了,除去同情還能是什麼呢,兆瑞有皇帝有慧妃,自已算什麼。

弘曆不悅道:“貴妃問你什麼,你就答什麼,一個貢品,哪來這麼多廢話。”

“貢品!”

金玉妍瞪圓雙眼,難以置信的看著弘曆,“您方才說臣妾是什麼?”

“臣妾是玉氏貴女,身上流著李朝王族的血,皇上怎能如此折辱臣妾!”

兆瑞眉心微蹙,冷聲斥道:“彈丸之地,竟敢口出狂言,妄稱貴女。”

“別說你是李朝王族,就是李朝大王又如何,不過是條看門狗,只會狺狺狂吠。”

金玉妍怒目而視,無法回擊,因為兆瑞說得沒錯,李朝自古以來都是番薯國。

養心殿一時陷入詭異的沉默,弘曆用眼神示意進忠帶人進來,繼續回話。

進忠領著小石子,小福子,小祿子三人進來,小石子第一個磕頭認罪。

“皇上,奴才是受嘉貴人指使,豬油蒙了心,在油彩里加入蛇莓,求皇上饒命。”

“你竟敢胡亂攀誣,”金玉妍明白眼下不能爭一時之氣,先解決當前變故才對。

“我與你素不相識,何曾指使過你,說不準是別人指使你栽贓陷害。”

小祿子和小福子隨即向弘曆磕頭認罪,同樣指認金玉妍,大聲嚷道。

“嘉貴人,您不能睜著眼睛說瞎話啊,確實是您讓我們兄弟倆下的硃砂。”

“還讓我們找機會在慧妃娘娘面前哭,事發後,便將事情推到慧妃娘娘身上。”

高晞月徹底壓不住火,跳起來給金玉妍兩耳光:“賤人,竟敢算計本宮!”

金玉妍被揍的暈頭轉向,捂臉辯解道:“慧妃,你不能聽小人挑撥。”

“啊!怪不得嘉貴人得知儀貴人懷孕後,特邀臣妾去她宮中談心。”

聽了半天戲的蘇綠筠,如撥雲見日,望著金玉妍,恍然大悟道。

“還提醒臣妾告訴儀貴人,孕中應該多吃魚蝦,原來是想扯著臣妾做幌子。”

蘇綠筠迫不及待的告訴弘曆:“皇上,嘉貴人就是那個小人啊!”

“用你說。”

蘇綠筠訕訕住嘴,縮回座位,她委屈,她又不知道金玉妍有這麼重的心機。

“嘉貴人,你說他們誣衊你,那純嬪呢?人人皆知她和善老實,難道她也誣衊你?”

“朕記得,當日也是你向皇后提出重新裝飾景陽宮,怎知你不是預謀已久!”

金玉妍癱倒在地,死活不認罪,他們沒有證據,沒有證據就定不了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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