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跳樓
方樂天早上看過那個紙條，已經大概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不過因為沒有對以往的記憶，就沒有那麼深刻。
在不經意間，還是很親近戈俊遠的。
尤其是知道，可能是自己導致的戈俊遠被罵。
方樂天對他就更好了。
“裴康平，你給我站起來，上著課呢，你怎麼又睡著了！今天有三個老師給我投訴你的問題，你到底想幹什麼？”於建國生氣的臉都紅了。
被叫起來了裴康平，手指頭無意識地捏著衣角。
很慌張。
“你昨天晚上幹什麼去了？今天一天眼睛都沒睜開過！”於建國雙眼瞪得很大。
裴康平更無措了，“我什麼也沒幹，只是睡覺了。”
“你睡覺？要是睡一晚上，我不信你還這麼困！”於建國可不相信他的瞎話，那眼圈黑的，可不像是睡了一晚上的人。
指不定晚上幹什麼壞事去了。
“給我把你家長叫來吧，我和他們好好談談你的問題。”於建國是一點面子都沒給裴康平了，直接在班裡就讓他叫家長。
不知道為什麼，戈俊遠有點幸災樂禍，笑出了聲。
下一秒，於建國就瞪了過來，“還有你，戈俊遠。是不是以為我把你忘了？你的家長也必須來。真是丟人啊，我還從來沒有這麼丟人過呢。”
戈俊遠一下子崩住了臉，他怕自己再笑下去，就會被憤怒中的於建國扔出去。
“咱們班啊，最近很不行，你們看看，都成什麼樣子了！我早就說過，你們學習不是給我學的，都是為了你們自己，你們要是不好好學習，以後有你們的苦頭吃。”
於建國好好敲打了班裡的人，才離開。
離開後，方樂天看著裴康平，想知道昨天晚上的他為什麼會成為那個樣子。
可看了半天，都沒有什麼收穫。
紙條上也寫不了太多的東西，方樂天對此還是模糊的。
他又看向戈俊遠，想到紙條上說的一切。
方樂天有些茫然，戈俊遠真的會變成以後的那個樣子嗎？
他沒法給自己答案。
忽然，他想起自己忘了一件事情，坐在方樂天旁邊的姜夏正在和方星星聊天。
方星星聽不見又說不出來，還不會寫字，姜夏就想了一個辦法，她畫畫很棒，隨手勾勒幾下，就能讓方星星看懂她的意思。
雖然方星星畫得很稚嫩。
姜夏一直在鼓勵她，讓她變得更加開心。
方樂天有些緊張，他早就喜歡姜夏了，可總是摸不準姜夏的意思。
有時候覺得姜夏離自己很近，有時候又很遠。
可能這就是陷入愛情中，所有人統一的心態吧。
忽然有個人告訴他，姜夏是他的女朋友，兩個人感情很好。
方樂天第一反應就覺得是誰在惡作劇，可紙條上確實是他的筆跡。
這讓他覺得有些坐立難安。
想問問姜夏知不知道什麼，又怕是假的，惹姜夏生氣，讓她覺得自己太冒昧。
方樂天糾結了半天。
姜夏權當沒看見，她當然也給自己留下了東西，提醒自己。
不過姜夏覺得，自己和方樂天在一起的太輕鬆了，還是讓他繼續糾結吧。
她繼續和方星星用畫畫交流。
方樂天看著看著就笑了，這樣也很好。
而在另一邊，裴康平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他的位子靠窗，陽光灑進來，可他卻覺得自己好像待在冰窖裡，渾身特別冷。
腦海裡想到的就是剛剛於建國的話，還有方樂天那張無情的臉。
怎麼辦？
怎麼辦？
裴康平不敢讓家裡人知道，他的父母對他要求嚴格，要是知道他不僅成績進步，還被好幾個告訴投訴的話，甚至到了請家長的地方。
他完了。
自己會被打死的。
不一會兒，裴康平的額頭就沁出了幾滴汗，他坐立難安。
旁邊的一點聲音都會讓他顫抖。
方樂天注意到這邊的動靜，有點不祥的預感。
裴康平坐在那裡，越來越煎熬。
他一下子衝了出去，神神叨叨的。
方樂天見狀，跟著他走了過去，總覺得裴康平有點奇怪。
裴康平跑到了天台上，焦慮席捲了他的心。
他不知道該怎麼辦。
看著樓下的人群，裴康平忽然想到，如果跳下去，跳下去會怎麼樣？
跳下去是不是就解脫了？
他又往前走了一步，臉上帶著釋然的笑容。
方樂天來的時候，裴康平正準備往下跳。
“別。”
可惜，沒有攔住裴康平。
他徑直跳了下去，完全沒有猶豫。
方樂天懵了，接下來的事情，就不是方樂天能夠插手的了。
班級裡氣氛變得沉悶了，誰也想不到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就這樣沒了。
就算是一向不喜歡裴康平的人，也說不出來其他話。
教室外面似乎還能聽到裴康平父母的哭聲。
於建國走了進來，他像是老了十歲，完全沒有上午的樣子。
他略顯疲憊，“大家要是有什麼想法，都要告訴我，別自己一個人憋著。”
“別做傻事。”
說到最後，於建國已經開始哽咽了。
這件事對他的打擊很大，“以後你們的班主任就不是我了，大家記得好好學習。”
方樂天心情一直不好，畢竟是他看著裴康平跳下去，還是受到了影響。
何至於如此。
“你別難過了。”姜夏很擔心他。
方樂天搖搖頭，“我沒事，如果我再快一點，是不是能夠拉住他。”
他有點愧疚。
姜夏小聲提醒他，“你不要忘記，這是假的，根本沒有這件事。”
他們兩個雖然沒有交流過，但是對視的時候，就知道彼此的想法了。
他們都相信自己給自己留下的東西。
並且相信彼此。
方樂天嘆了口氣，“我知道，但就是忍不住。”
“你別擔心了，我很快就好了。”方樂天還在想，紙條上的黑影會不會和今天的事情有關。
一切只能到晚上才能揭曉。
一到十二點，方樂天確實恢復了記憶，想到裴康平的死，方樂天眼裡一片晦暗。
可下一秒，他愣了。
在不遠處的床鋪上，卻躺著一個人，呼吸起伏。
那是已經死去的裴康平的床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