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下馬威
臨近正午。
街上圍觀百姓越來越多，議論聲也越來越大。
不管是數百名剛被淘汰的，還是初選就已落選的，歲數都在十二三到二十上下。
正是青春年少，熱血容易上頭的年紀。
加上有人故意散播謠言。
現場圍觀群眾情緒愈發激動。
孫上良彷彿視而不見。
高長陵忍不住問道：“你不怕那些無知百姓群起暴動？”
“暴動！”
孫上良嘴角勾起向上的弧度，“難道你忘了我們來樂安郡主要任務？”
高長陵頓時醒悟。
隊伍此行北上，主要任務有三：
首要任務清肅沿途妖族勢力，最好是斬殺幾頭境界不低的妖王以儆效尤。
其次打擊佛門，嚴防偏遠地區當面一套，背地一套，敷衍朝廷詔令，更要防止佛門勢力捲土重來。
其三才是招募人手，各郡各縣建立靖衛小隊，將來統一移交梁都大隊，接受統一管理。
今天背後鼓動百姓的肯定有所目的。
不是妖族就是佛門。
現場人多，很難逐一分辨人群中是否藏有妖孽。
最好的辦法就是按兵不動。
等那些暗中鼓動的黑手帶頭跳出來。
果不其然。
暗中鼓動民眾鼓譟的黑手，自然不會光鬧不動。
喧譁聲中，人群中擠出數名身強力壯的大漢，帶著周邊人群，只一衝，便將衙役組成的人牆衝散。
好些人往縣衙大門選拔現場衝了過來。
那些大漢也身在其中。
“讓選拔者退後，不要亂了方寸。”
孫上良一聲令下，阻止手下校尉們向衝過來的人群下手，長身而起，迎著湧來的人群衝了過去。
與他同時衝出去的還有高長陵。
夾雜在人群中衝過來不只有化成人形的妖族。
還有幾名頭上戴著幞帽，耳朵前面卻看不見鬢髮的中年人。
這些人若藏在人群中，很難看出他們異樣。
然而，被鼓動起來，衝擊衙門的年輕人畢竟是少數，他們在這些人中顯得尤為突出。
砰砰砰……
拳拳到肉的悶響不斷。
高長陵連劍都沒拔。
兩條手臂揮出了殘影。
數拳後，腳下躺了四五個。
孫上良動作也不慢。
同樣沒有出劍。
但行動方式與高長陵完全不同，大袖飄搖，左指右點。
指尖所向。
便有人僵硬倒地，四肢如遭束縛，動彈不得。
只有境界不弱的人才看得出。
孫上良每下指點，都是一記束縛咒。
憑空生出多數人看不見的無形套索，瞬間將鼓動鬧事之人捆成粽子，哪有半點反抗餘地。
高長陵下手比他狠得多。
一拳撂倒。
立馬跟上一腳，直接踩爆頭顱。
其中好幾個化形大妖，一旦身死，身體便化出原形。
有狼有虎有猿，還有一條四五丈大蟒。
境界不高，剛剛築基，在高長陵行雲流水的拳頭下，毫無還手之力。
除此之外，也有佛門弟子。
境界同樣不高，差不多相當於鳳鳴到築爐之間。
就這種貨色！
高長陵感覺蹊蹺。
對方明知有副將級別強者坐鎮，不應該派這種雜魚送死啊！
驀然間。
一道黑影自東向西疾馳而來。
行動快如閃電。
人未至，一身雄渾氣勢已令在場三十餘名校尉窒息。
高長陵捕捉氣機相當敏銳。
但凡交過手的對手，他絕不會記錯。
塗當！
上次齊梁邊界，輕鬆破開禁制陣法逃走的妖王。
洪途來到梁國之後，派出斥候不計其數，始終沒能打聽到這頭不知根腳的大妖行蹤。
不曾想，他竟在中河縣現身。
孫上良祭出飛劍。
一紅一白兩道劍氣相互交纏，迅猛遊曵，猶如兩條靈蛇，在空氣中摩擦出一圈圈白色煙環。
塗當驟然凝滯身形，一劍揮出。
紅白劍氣遇上劍光，瞬間消散，一把長不盈尺的飛劍真身顯露。
剎那間，回到孫上良手中，變成一把長劍。
手臂粗的紅白劍氣再次出現。
纏繞握劍手臂，閃亮刺目。
看上去相當驚人。
然而，孫上良眼眸中已露出恐懼。
他清楚塗當能力。
半步神合妖族，加上妖族本身強橫無比的體魄。
他這虛華境圓滿，跳起來也摸不到人家肩膀，怎麼打？
愣神間，塗當再遞一劍。
出劍又快又急，劍術之高，不在當今幾大劍道上仙之下。
孫上良從未見過劍術運用如此熟練的妖物。
絕大多數妖物修行靠日月孕育，戰鬥依靠先天本能。
至少他所見過的妖物，不會運用自身殺器以外的武器。
如果不是塗當散發出的濃郁妖氣。
他完全可以認為眼前這個少年，就是某個仙家山頭的後起之秀。
半步神合遞出的一劍，是萬萬擋不住的。
孫上良捏出一個指訣，驀然化虛。
哪曾想劍光來得更快，化虛尚未完全，劍光已透體而過。
塗當微笑道：“靖廬副將級人物，這麼輕易從本王眼皮下溜掉，豈不讓本王很沒面子。”
孫上良身形化虛被打斷，踉蹌著退後兩步，一口血噴了出來。
高長陵突然擋在他身前，手按劍柄，一言不發。
塗當眯起眼眸，“原來是這位小兄弟，有點意思。”
他發現高長陵眼瞼低垂，渾身上下氣機內斂，宛然老僧入定，卻有一股磅礴靈氣從他腰後那隻“小壺天”噴薄而出，然後被他身體毛孔盡數吸收。
這是什麼鬼？
如此磅礴的靈氣，他一個區區抱元境如何能吸收完全。
卻不見靈氣滿溢。
只有一種解釋——
眼前這人，人身小天地深不可測，氣機磅礴，不可以常理揣度。
突然，他眼眸中金光暴長。
雙瞳豎直。
不可能，氣機怎麼還在上升。
剛剛還是抱元圓滿，眨眼間便到了守意圓滿境地，還在一路暴漲，隱隱有突破凝華天塹的跡象……
高長陵神識中，靈元數不斷減少。
十五萬，十四萬九千九百九十九……
【大鑄重樓煉劍內景經.守意圓滿，築基三十六氣府，形成天罡地煞之局，小天地自成氣候.突破瓶頸，凝華初境，蓮華初凝，三十六枝】
【煉氣.破氣拳罡大圓滿】
【煉氣.參悟.拳罡離火.未修行】
【拳法.參悟.朱雀.未修行】
【淬體.熔流.赤焰天寶啟用.熔流大圓滿.火系術法抗性增加七成】
【淬體.水柔圓滿，啟用靈蛇珠，轉化為神蛟天寶】
【淬體.精通.靈元消耗減少兩成】
【悟性.銳目圓滿.轉化成慧眼.擁有技能勘破神通.僅限境界同期】
【拳腳.精通】
【剩餘靈元十三萬五千九百七十二】